次日一早,霍去病早早令全軍整備,更連早飯也不造出,就領著全軍出動。
匈奴大軍的陣營分成三個部分,中間是萬騎長哈赤率領的十萬匈奴大軍。前軍是萬騎長鄂玉的一萬多匈奴軍。右側是奴亦都的八萬多烏桓族將士。
霍去病的選擇是奴亦都,倒不是說已經知道這支烏桓軍實力不夠,而是去攻鄂玉沒有太大的意義。
只有去刺激一支更強大的匈奴軍才能達到他的目的。
霍去病全軍抵達的時候,甚至一路上沒有撞見匈奴的探騎。
此時天色還只是微微透出一線光芒。
為了不耽擱時間,霍去病乃是一路急行而來。
山包之上,霍去病拿出望遠鏡。
匈奴營中,幾無人跡,烏桓族將士應該都還在歇息之中。
正是偷襲的好時辰。
四千驃騎開始一路小跑。
蹄聲開始驚動奴亦都的巡哨。
整個大營開始動作起來,一個個烏桓族騎兵匆匆去找自己的馬匹。
“打旗!”霍去病下達軍令。
嘩啦!
一道道大周軍旗和驃騎軍旗招展。
只是片刻,驃騎軍已經衝到營寨之前。
霍去病紅了眼珠子,“驃騎軍,殺敵!”
吼!
驃騎!
吼!
殺敵!
四千驃騎如尖刀狠狠扎向奴亦都的營寨。
烏桓族的營寨照例是沒有什麽防禦的,鹿角拒馬,壕溝哨樓什麽的都是不存在的。
就連那營木也是一衝就垮。
四千驃騎一路殺衝,直殺著這一路營寨人頭滾滾,慘聲一片。
不過片刻的功夫,霍去病已經領軍殺透了一半的營寨,就快要衝到奴亦都的帳前。
此時此刻,奴亦都已經在自己的大帳前組織起數千騎兵,更是設下了一個小小的埋伏。
只要霍去病敢衝到這裡來,就是他的死期!
奴亦都此時眼裡充血。
外面的殺戮聲音已經持續了近一刻鍾。
可想有多少烏桓族的騎手隕命當場?
別說那些普通的將士,就是他現在也有些身軀僵硬。
“大將軍,我們殺出去吧!”身邊眾將按捺不住。
那些被大周軍擊殺的,或許就是他們的子嗣後輩。
奴亦都低吼一聲,“都給我閉嘴!”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這些血債他都要找回來。他這中軍帳裡,已經布置了四千弓箭,不管有多少大周軍來,都是死路一條。
想到這裡,奴亦都猛的握緊手裡戰刀。
戰刀,需飲血。
然而下一刻,奴亦都幾乎懷疑自己的耳力出了問題,本能的扭頭看去。
只是他的身後,眾將皆是面面相覷。
外面的殺戮聲音停了?
“難道人都被殺光?”一名烏桓將領更道。
只是這樣的猜測明顯不對。
外面殺聲雖止,可慘呼聲還在四下傳出來。
補刀,是騎兵最喜歡做的事。
現在外面卻有如此多的傷兵。
奴亦都正要派人出去查看,卻見一名小校渾身是血的跑進來。
“如何?”
奴亦都隻覺得心臟都提到嗓子眼裡。
那小校吃力道:“報,報大將軍,那,那些賊兵已經撤走。”
跑了?
奴亦都又驚又怒,揪著那將的衣領喝道:“怎會如此?”
若是大周軍來襲營,怎麽會白白放過他的中軍所在?
這一下,奴亦都一口氣湧不上來,險些倒下。
“大將軍!”眾將趕緊上前。
奴亦都這裡感到驚訝意外,驃騎軍將士同樣也是如此。
一路撤出奴亦都的大營,眾將皆是不解問來。
朱隨隻好解釋了一番。
匈奴陣營有二十萬大軍,若是與之硬拚,只會犧牲更大。重要的是讓匈奴人生出疑心,以為我軍故意為之。
如此解釋了半天,眾將方才悻悻而退。
只是這一戰,全軍的戰果也極為驚人,竟是至少斬殺奴亦都軍兵馬過萬。
實是奴亦都的手下本就是老弱,又被霍去病打了一個出其不意。才至損失如此巨大。
此時的奴亦都,竟是跪在中軍旗下,一拳狠狠砸向地面。
在他身後,眾將皆是沉默不言。
而在他們的身前,是小半個營寨被驃騎軍殺得狼狽不堪,四下都是橫死的將士,到處都是哀聲一片。
再說霍去病出了奴亦都的營寨,大軍再度掉頭,徑直衝向鄂玉軍的身後。
鄂玉軍比起奴亦都來,也好不了多少,同樣是沒有起床清醒。
既是鄂玉軍兵力不足,僅隻一萬三四千人,霍去病毫不客氣的一直衝到中軍帳前。
鄂玉的兵力既少,營盤也就比奴亦都少了許多。
霍去病的驃騎衝到他面前時,雖是上了馬,拿了兵器,身邊卻只有百多名親衛。
隨著霍去病的戰刀一指,驃騎軍一起殺來。
鄂玉自知不敵,慌忙要走。
只是他乃是軍中主將,這一走不要緊,才回過神來的匈奴將士頓時沒有了戰意。
四千驃騎在鄂玉營中來去縱橫,不見敵手。
戰過一刻鍾之後,僅僅只有百多名將士受了些輕傷,和在奴亦都那裡情形差不多。
至於他手下的一萬四千人,被擊殺了八千多人,更有兩千多匈奴將士跪下投降,隻走了四千多人。
朱隨說完這些,又道:“大將軍,鄂玉軍中輜重米糧還有一些,可要收羅回去?”
霍去病一想,“若我軍不收拾這些輜重會是如何?”
朱隨一怔,旋即沉吟道:“我軍可以燒掉這些輜重米糧,只是如此一來,匈奴人必然以為我軍人少,不敢帶走戰利品。”
霍去病點頭道:“正是如此!若我軍現在退走,就算是白來了一場。”
這兩場大勝有沒有用處,當然是有的,前後斬殺匈奴士卒無數,近乎兩萬人的戰功。
但要知道,匈奴軍還有一個哈赤,手下更有一直沒有戰鬥的十萬匈奴大軍。
驃騎軍縱是再勇猛一些,也難以四千騎對付十萬匈奴大軍。
最後,霍去病更道:“只要等到明日索木貼大軍回來,我軍就還有機會。”
朱隨點頭稱是,馬上令手下將士收拾軍中戰利品、營帳車輛、兵器鎧甲、米糧肉食等等,只要值得搬走的,一概不留。
實在車輛裝載不下,正好讓那些匈奴降卒搬運。
一路上,朱隨也趁機對那些匈奴降卒一一甄別。
在他想來,匈奴本族人應該是不會輕易投降的。
果然,這一細問之下,那兩千降卒之中,倒有一多半是華夏族人,余下的也皆是雜胡。
至於純種的匈奴人僅只有十數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