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延將瓷器的製作簡單說了一遍。
即使如此,瓷器製作的繁瑣也讓眾女一時難以記下。
墨雨更道:“大王,這些瓷器製作如此麻煩,豈不是很珍貴?”
姬延點點頭,“只是這幾個碗碟,所費近乎八千兩銀子。”
八千兩銀子!
眾女怎舌不已。
墨雨更是怎怎乎乎道:“大王這可了不得,這可是宮裡大半個月的用度咧!”
其余眾女皆是掩嘴竊笑。
若不是這瓷器太過精美,少不得又要說道一番。
寧青兒還是沒有忍住,“大王,如此奢靡之物,隻宮裡偷偷把玩即是。令各宮裡的宮女太監別將這些話私傳了出去。”
萬小燕也嬌笑道:“青兒姐姐也不是怕了別的,隻說朝裡眾臣若是知曉,就有些不好聽的話生出。”
私下把玩?
這怎麽可以!
姬延大手一揮,“孤已下令,四大美人的宮裡,以後就以瓷器為專用。那些金銀器具換作把玩才是。”
這事姬延早有打算。
一來金銀用來打造器具不只是貴,還醜。更重要的一點是這個時候的銀器等物都不是純度太高,長期用這些器具反而是有毒的。
只是四女都是瞪大了眼珠子。
這可不得了。
“大王,別說三宮裡全換了瓷器,單隻換了一處,內府就已經承擔不起。”墨雨身為王宮的小管家,第一個就跳出來喊窮。
寧青兒更是決然放下手裡的小翠碗,隻道:“若是大王自用,墨雨也是可以拿出錢來的,若是給青月宮享用,隻留一兩件便已足夠。”
萬小燕和燕璃也是同樣的意思。
隻取一兩件,既給了大王面子,也不至於破費甚巨。
姬延卻是大笑,“各位皇后放心就是!孤不但要三宮裡都用上瓷器,還要讓瓷器流傳開來。”
怕四位美女動了胎氣,他這裡也沒有敢再隱瞞。
“這瓷器已經是由王信處製造。先前費銀八千兩只是一個開頭,後期的費用卻是極少。”
據王信估計,這樣一件瓷器製造出來,大約也就是費銀二兩而已。
“但是孤這瓷器可不會隨便售出,至少也要一千兩銀子,才能賣出去一件的。”
墨雨的小嘴都有些合不攏,“一千兩?大王你可真是夠黑的!”
眾女不由失聲而笑。
姬延的心不黑,臉黑了。
“一千兩很黑嗎?”姬延給墨雨拿了一個小瓷碗,又取了案上的一件金器。
兩件一對比,這距離就出來了。
怎麽看也是瓷碗要漂亮得多。
一件金器費銀也要數百兩上千兩的。
墨雨卻是嗤之以鼻,“大王,你也要算算成本啊!”
倒是萬小燕變了立場,“墨雨,若是這寶貝只有咱們家能夠製造出來呢?”
姬延給了一個讚。
四女之中,還是萬小燕對這些更有眼力。
只要瓷器為世人所見識,不愁不被接受。
物以稀為貴。
更不用說此物乃是周王室所用。
墨雨很快也想明白過來,轉而雀躍不已。
一千兩銀子一件瓷器,豈不是她的內府要發財了?
姬延不由點了一下墨雨的鼻尖,“還不滿足嗎?造紙廠已經讓內府的銀子都堆積成山了吧!”
墨雨馬上撅起小嘴,“墨雨還不是替大王你在保管而已嘛!得了,現在墨雨身子也不方便,這事大王還是另外找人吧!”
這樣一說,還真是提醒了姬延。
王宮裡諸事太多,再讓墨雨管著這些事的確是有些為難。
“墨雨,你看著有合適的人選,先就讓他來管理就可。”
說道這麽半天,已經到了用膳之時。
到底是禦廚,姬延之前說出的一些菜肴,差不多都能夠做出來,各式美味擺滿了面前的案幾。
“本來還有兩個菜的,就只是這案幾小了一些。”墨雨不無遺憾道。
姬延又被提醒道:“各位美人放心,孤待會設計一種桌子出來,以後一家人可以坐在一起吃飯,既熱鬧又有趣,多少人,多少菜都能夠放得下。”
做一個大圓桌,加上旋轉的轉盤,全部搞定。
用過膳,姬延當場就畫出了桌子的樣圖,令吳典交給宮裡的工匠去製作。
又閑說了幾句,才回去幹坤宮裡。
很快,有吳理親自來晉見大王。
“大王,洛邑的銀礦那裡有一些麻煩。”
原來,先前大周朝沒有銀子的時候,姬延開了一處銀礦,為了趕出產量,先後招工五六百人。
只是後來市面的銀子過多,造成銀價價值下降,姬延就關了銀礦。
接著紙廠的發展,又將源源不斷的銀兩流轉回到姬延的口袋裡,就更沒有重開銀礦的必要。
但現在,久久不見開工消息的銀礦工人坐不住了。
先前急著招人來,內府開出每月六錢銀子的高價。
現在失去了這樣的收入,那些礦工拿什麽去養家糊口?
雖然一時之間沒有大的問題,終是一個隱藏的炸彈。
若是別的事情,應由當地的郡縣主官處置。
但銀礦歸內府所有,連吳理也是不能作主的。
吳理說完這些,姬延也頗覺頭疼。
現在大周朝不缺錢,但是缺糧。
看起來這些銀礦工人開不開工,都是要吃飯的,實際還是不一樣的。
開工就給工錢,工錢會用來買米買糧。
最重要的是一旦上工,那消耗的體力都得要米糧來填上的。
另一方面,市面上的銀兩越多,價值就會越低。
姬延沉吟了半天,隻好折衷道:“就給銀礦下一道旨,先開五成的工,或是半日,或是兩班對倒,給一半的工錢就是。”
“至於多發出的銀塊,先放入內庫吧!”
吳理這才領命而去。
姬延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坐著乾等,等著這一季的米糧收成上來,方才過得去。
就在此時,元清和陰姬之間發生了小小的爭執。
“清兒妹妹,你何苦這樣?”
陰姬臉色蒼白。
一連幾日,她讓元清去請醫士來開些墜胎的藥方,元清總是以各種借口搪塞過去。
只是陰姬卻不敢多耽擱。
早一日去掉了這病根,她才可以離開這裡。
元清的心思被說破,卻也不惱,反問道:“這孩子到底你的骨血,若是這樣打掉於心何忍?”
陰姬的眼淚噗噗的落下,“若是別的辦法,陰姬何至於此?”
元清也跟著一陣黯然,“雖說你那個壞男人已經丟了性命,孤兒寡母的,也著實不容易。只是他到底還是一條性命。若是你有志氣,我這裡還有一些閑錢,不如拿去鄉裡置一塊田地,好好再來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