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警局還是燈火通明。
此刻陸沉和葉芸正待在辦公室裡整理材料,除了去審問熊雲林的任瑜,其他三人都被陸沉趕到茶水間裡休息去了。
“任瑜是去談判還是去觀察人心?”
葉芸雙手敲擊著鍵盤,心裡又按捺不住好奇,詢問一旁在查看所有資料的陸沉。
兩人靠得很近,卻都可以在對方側開身體時穩住自己的身形。
可以互相依靠,又可以獨立存在。
陸沉抽空瞥了眼好奇的葉芸一眼。
“你不是見識過?”
“那次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
葉芸努力解釋。
“我這次想近距離觀察。”
同時她也在努力爭取。
陸沉又瞥了她一眼,語氣淡淡的。
“原來你這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葉芸愣住了。
這可不是她想要表達的意思啊?
“喂。”
葉芸忍不住偷笑,拖長了音調拿胳膊肘輕輕地撞擊陸沉的手。
“我們的陸大隊長連這點小事都要計較?”
陸沉沉默不語,唇角下垂。
從葉芸的角度看過去,陸沉似乎是在委屈。
男人的心思有時候可真夠莫名其妙的,她忍不住在心裡如此作想。
心裡是這般想的,葉芸卻又忍不住順著陸沉的意思。
“那我不去好了。”
“乖乖在這裡陪你工作。”
她以為這樣就可以成功的過掉這個話題。
然而,她太天真了。
“就這樣?”
聽完她的話,陸沉乾脆轉過頭來,拿著那漆黑的瞳仁盯著她。
“只是這樣?”
他甚至是將話語重複了一遍。
葉芸不解的眨眼。
“那還要怎樣?”
自己果然是跟不上陸沉的思路的,她在心裡下了這個結論。
陸沉很執著的盯著葉芸看,好一會才擠出了一句話。
“就沒有,補償一類的?”
葉芸這會明白,陸沉故作繞圈子,為的就是最後這麽一句話,而自己居然很可恥的送上門了。
盡管她在心裡不斷的腹誹著陸沉,最後還是很自覺的湊過去在陸沉的臉上啵了下。
等到將身體收回來的時候,葉芸已經是滿臉通紅了,她再次面對著自己的電腦,一邊拿眼偷瞧著陸沉。
陸沉這會自然是心情愉悅。
不過他本就習慣板著一張臉,這會很開心的表情隻表現在唇角上揚了。
只是葉芸對陸沉的表情太過熟悉,也熟悉這個男人的個性,為了防止這人得寸進尺,她又將電腦椅子遠離了陸沉,以求待會工作的時候不被打擾。
“離得這麽遠?”
陸沉又轉過頭拿著那雙威懾力十足的眼眸盯著她。
“這麽嫌棄我?”
又是這種看似一本正經又委屈巴巴的語氣。
葉芸在心裡直呼陸沉這個男人的套路太深,面上卻是乾笑著指著電腦桌面。
“工作太多了,我要趕緊處理。”
任瑜審問熊雲林的時間有些長,而他又要求是單獨問話,這會外面的警察根本不知道裡邊發生了什麽。
很快夜就更深了。
陸沉估摸了下時間,暗想今日大家肯定是沒法回家了。
再轉頭一看的時候,就發現離自己稍遠的葉芸已經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五月的夜晚,涼風習習,稍不留神還是會感冒的。
陸沉將自己放在辦公室的外套翻出來,走過去蓋在葉芸的身上。
在準備起身的時候,視線又落在了葉芸閉上的雙眸上。
和張開眼就精神奕奕的樣子不同,睡著的葉芸顯得格外乖巧,那綿密的睫毛也是如同蝴蝶安靜的停歇在那,卻又有些撩動人心。
陸沉忍不住又湊過去,在那眼上親親的落下一吻。
“陸大隊長,偷襲可不是君子所為。”
他才虔誠抬眸準備離開,便聽到了葉芸的喃喃聲。
葉芸說完這話也跟著抬眸,好笑的看著他,嘴唇微微扇動,似乎準備再說些什麽。
陸沉沒有給她這個機會,直接湊過去,堵住了她的嘴。
直到辦公室外間傳來腳步聲時,兩人才互相松開。
任瑜敲了敲門,得到允許後走入房內,入目的便是一本正經正在認真工作的兩人。
辦公室的窗戶打開了,涼風吹了進來,任瑜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卻見葉芸一臉的紅潤,不禁懷疑自己與葉芸不是在一個季節了。
“問出了什麽?”
陸沉主動詢問,而之前對此很好奇的葉芸卻還是裝作很認真的在工作。
任瑜也不去糾結葉芸的怪異表現,面色嚴肅。
“胡言亂語,邏輯混亂,全程都在說謊。”
葉芸裝不下去了,連忙站起身來走近任瑜。
“那你可以判斷出什麽?”
葉芸有些急切。
“能夠套出熊雲林的兒子的下落嗎?”
任瑜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雖然她在說謊,但我可以通過這謊言分析她想要隱瞞的事情。”
“什麽事情?”
葉芸連忙追問,整個人都忍不住靠近任瑜了。
這是本能反應,卻讓任瑜尷尬加不知所措。
陸沉這才走過來,一把將葉芸扯過去,示意任瑜繼續往下說。
“他兒子死了。”
任瑜淡淡開口。
“嗯?”
葉芸眨眼,再眨眼,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陸沉代替任瑜解釋完。
“熊雲林想要隱瞞他兒子已經死了的事情?”
任瑜點頭。
“對,在我問及她的兒子時,她的情緒非常的激動,可這激動之下是忐忑不安,是試探,她用激動的情緒想要拒絕合作借以隱藏這件事。”
任瑜在分析人的行為舉止神態時,都是慢條斯理一字一頓的。
他的腔調帶著一股特有的韻味,卻又仿佛將一個人的性格都鋪成出來,讓人可以更加深入了解。
就在葉芸因為這樣的腔調而晃神的時候,陸沉又開口了。
“我們並沒有查出來他的兒子已經去世。”
聽到陸沉的聲音,葉芸才回過神來,左看看右看看,趕緊點頭。
“對,我查過熊浩宇的記錄,的確是在三年前離開了C市,之後就沒有他的任何行蹤記錄了。至於死亡記錄,他並不再其列。所以熊雲林這是自己暴露了嗎?”
“我是這麽認為的。”
任瑜點頭。
“她承認自己殺人的源頭,就是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