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殺了他們?”大勇問道。
“不不不,你想的太多了,你是殺不了他們的。”陰銳擺擺手否定到,“你只需要做兩件事情就可以了,第一件就是找到那個黑衣法醫,第二件則是把通往底倉的門給我打開,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你放心好了,你們這一船來的人,最後只有你可以跟著我上船回到陸地上去。”
“你放心,沒有人知道我們從哪裡來,也沒有人知道我們曾經做過什麽,這樣以我們搬運回去的財寶,我們足足可以過上好幾輩子衣食豐足的日子。這個小蓮是你的,我們帶回去的美女也是你的,她們對我這個沒有功能的人沒用,我只需要日日欣賞我的傑作就可以來了。”
“可是,我弟弟也在船上.”大勇的聲音有些嘶啞。
“你可真是一個好哥哥啊,但是你這麽做是否值得呢?”那天晚上陰翳帶了一個長得像是小蓮的女孩陪你們玩,你弟弟小勇卻帶走了她,那個時候,他可沒有考慮過你的心情。
“於是在其他人都摟著屬於自己的女孩安然入眠的夜裡,你懷著痛苦和嫉恨翻過那座山,來到這裡,找到了這個鮫女。”陰銳笑道,“那是被整個人世放逐的悲傷你都忘記了麽?事到臨頭,你還是想救你弟弟,事到如今還能如此,你確實是一個好哥哥啊。”
“可他是我弟弟.小蓮喜歡他。”大勇頑固的說,他想起小時候小勇送到他嘴邊的麥芽糖,泛著甜香。看見大勇如此固執,陰銳幽幽的歎了口氣:“好吧,我會在船上給你弟弟也留一個位置,可你準備把小蓮,我是說你家鄉的小蓮讓給弟弟麽?”
“你難道沒有想過等我們回到陸地上時我們的財富能令小蓮會愛上你的,就算她不愛你,你在她身上用了那麽多真心,她卻沒有體諒,你難道不想功成名就之後令她後悔麽?”陰銳的聲音飄忽而誘惑,"無論你寵愛多少女人,這個鮫女都會愛你的,何樂而不為呢?”
“我不恨小蓮,她喜歡小勇是對的,小勇比我好。”大勇輕輕撫摸懷中鮫女的臉,吻吻她的額頭,好像對待孩子,“如今我有了她,我很滿足。我想小勇和小蓮也能像我這樣滿足鮫女在睡夢中放佛聽懂了他的話,鱗片開合,長尾在他身上悉悉率率的滑動。
陰銳從冰塊上撿起了十二把翠玉候,沉默了片刻,“好,那就成交!”
黑甜香放過去,鮫女沉沉睡去。一柄又一柄的翠玉候插入鮫女的尾部,每一柄都恰到好處地截斷了血脈,切斷了肌腱,卻並不怎麽出血,陰銳用來浸泡翠玉候的玉漿既是保存玉刀淡淡神藥,也是止血的神物,止血效用,堪比出色的現代醫療的藥物。
原本緊緊纏著大勇的長尾松弛下來,老夫人陰翳過來在玉石案上墊了吸血用的絲綿,然後和陰銳一起把長尾捋直。陰銳從箱子中取出一根鋒銳的青銅長釘,狠狠地釘入長尾末端,骨骼開裂的聲音叫大勇心驚膽戰。被喂了麻藥的鮫女也感覺到了劇痛,低低地呻吟了一聲。
“不必可惜也不必心痛,劈尾之後,多出的這截骨頭就沒用了,總得鋸下來扔掉。”陰銳淡淡地說著,把青銅長釘扣在玉石案一端的鐵索上,陰翳則用另一端的鐵索鎖住鮫女的上半身,她被展開,如一條待宰的魚。
大勇看著這張玉台,這才意識到原本是青玉質地的玉台上面何以能有那些深沉的血絲一樣的脈絡了。這些紋路並不是天生養成,而是真的又很多很多的鮮血從玉台上面滲入了進去,那需要多少血才能在一塊玉上面洗出這樣的花紋?
大勇忍不住問道,“這樣的紋路,你在這玉台上面,給很多的鮫女做過手術?”
“一般般多吧,差不多幾千條,具體有多少我已經忘記了。”陰銳淡淡的說道,“要雕刻一個鮫女遠比雕刻一個人難,因為鮫女必須劈尾,五個鮫女裡只有一個能活過這一關。就算劈尾成功,也有些鮫女過了幾年會因為膝蓋骨變形而站不起來。”
“這樣算起來,每剖二十五個鮫女做手術我才能得到一個絕世的舞姬。”陰銳說著扭頭看了一眼老婦人,“陰翳,給他看一看你的腿。”
老婦人弓著身子,緩緩地提起赭色長裙。大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看起來殘疾的老人,卻有著一雙幾近於完美無暇的雙腿,雙腿宛如宛然二八少女,肌膚輝然如玉,沒有一絲贅肉,籠這透明的紗褲,纖長的小腿還裹著鯊皮。
平時她是跪著走路的,難怪看起來殘疾,如果她站起來,便會像韻君那麽高那麽挺拔,一樣可以跳絕世的舞蹈。陰銳看著大勇的神情,低聲說道。“她是我夫人,前一任夫人。她是我最成功的作品之一,第一個學全了‘二十四天姬圖’上的舞蹈,跳得和韻君一樣美。”
“但上天隻給了她六年的時光,六年後她的膝蓋骨變形了,從那以後她就只有跪著走路。幾十年裡我一直耗盡心思為她保養雙腿,希望有朝一日能整好她的膝蓋讓她再站起來,”陰銳伸手摸了摸老婦人蒼老的臉,“可真對不起,陰翳,我始終沒能做到。”
陰翳放下長裙,低頭不語。大勇看著陰翳看呆了,“你你居然知道自己曾經是一個鮫女?”
“嗯,知道。”
大勇指了指陰銳,“你知道自己是一個鮫女,那你還對他.”
陰翳抬頭,默默地看著陰銳,眼中隱隱有淚光。忽然間這個蒼老的女人擁有了青春少女的瞳光,不必多說什麽,那些愛戀和眷戀不言而明。陰銳說道,““鮫女對人的愛,是種在心裡的,只要你對她好,那愛便終生不變。不被打破的虛幻,終究是變成了現實。”
一團冷光在陰銳掌中翻轉,他正用一柄鈍刀刮去長尾上的鱗片,輕描淡寫,就像廚師處理一條魚。鱗片翻飛,暴露出微皺的皮膚,拔出鱗跟後只剩一道道血印。鮫女痛得抽搐但是仍未醒來。
陰銳處理完畢之後,引著大勇的手去摸藏在尾巴當中的兩根腿骨。大勇感覺到了,它們並攏著,筆直修長。陰銳微笑著從爐火上抓起了燒紅的歧路,“你的運氣實在是不能說不好,她的骨骼很適合劈尾。”
紅熱的刃散發著逼人的熱氣,陰銳以罕見的慎重雙手舉刀過頭,微微運氣。跟楚昆陽的氣凝一刀相似,他腳下接著地氣,全身被勁道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