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巫民的額頭被冷冰冰的一柄手槍頂住,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手條件反射的就想要往自己的腰間去摸防身的砍刀。白眼狼冷哼了一聲,手腕一抽,按低了槍口就設計。手槍的槍口驟然爆發出一朵明黃色的槍火,打在砍刀上面,激起一片火花,將那把砍刀打落。
那個巫民手中的砍刀被射了一槍,一股劇震從手上傳來,那柄砍刀從手中墜落,脫手落到懸崖之下,只見得那柄砍刀在空中翻轉著發出銀色的光弧,轉眼就落入了深不見底的懸崖底部。白眼狼冷笑了一聲,又將槍口頂回了那巫民的腦袋上。
那巫民手中唯一的武器都被一槍打落,手無寸鐵的被槍口兀自發燙的手槍鼎住,滿頭都在不由自主的留下冷汗。白眼狼雖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土匪,但是手上功夫卻也算是上乘,這巫民不是他的對手,隻一個照面就給他打落了武器。
白眼狼用一雙帶著白翳的眼睛冷冷的看著那巫民,手中的手槍又用力頂過去了一份,冷哼一聲道,“不要亂動,我知道你們這裡的巫民花樣多,玩蛇弄蠱樣樣精通。你隻說這路帶或者不帶,你敢玩半點花樣,可要想清楚後果。”
那巫民滿頭都是冷汗,知道遇到了殺人不眨眼的土匪頭子。若是稍有不如意,必然就要開槍殺人,土匪都是亡命之徒,對別人的命看得比稻草還要輕薄。性命都在人家手裡,也不得不從,他咬了咬牙,點了點頭。
白眼狼見他開口應允,冷笑一聲,把手中手槍的槍口移開,示意他帶路。那巫民雙手朝上,慢慢轉過身來,伸手朝著一邊的一根木棍伸了過去,想把這根棍子拿在手裡。白眼狼又是抬手一槍,就打在他手的幾公分前方,恰到好處的將那根棍子攔腰打斷。
那巫民望著眼前已經被打斷的木棍上,一個小小的孔洞還在冒著嫋嫋的青煙,臉上一陣紅白之色變化,強忍著怒氣說道,“你這響馬好生不講道理,山上蛇多,上山之前不拿個棍子打草驚蛇探路,如何走得山路?”
白眼狼不等這巫民把話說完,又是冷笑了一聲,抬起腳一腳把那根木棍踢開了,冷冷的說道,“我聽聞巫民人人皆兵,手段了得,我不敢給你拿到武器。說什麽打草驚蛇,你不就是打草驚蛇的人麽,你踩著草走,自然就不會走錯路了。”
那巫民聽得白眼狼如此狠毒,竟然要他用人去探路,臉上頓時青筋暴起,但是被手槍指著,也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陰憐在旁邊看他如此暴戾,眼角微微抽動,手悄無聲息的朝著寬大的長袖之中伸了過去,飛鳥蓮花的鐵鏈緩緩的被她從袖子裡面抽緊。
畢西門眼見,早看到了陰憐的動作,知道她看不慣白眼狼這樣草芥人命的行為,一言不合就動了殺心想要對白眼狼動殺手。以她的身手,是個白眼狼也不是對手,何況還是在背對的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以陰憐飛鳥蓮花的迅捷,殺死白眼狼只需要一瞬間。
二龍也在一邊冷冷的看著,有力的拳頭無聲的攥緊了,冷冷的盯著白眼狼的後腦杓。以他出手的力度,一圈就可以把白眼狼的腦袋打得腦漿迸裂。無聲的殺氣悄然在二龍和陰憐的身上蔓延開來,白眼狼身在刀口之下卻不自知。
陰憐和二龍交換了一下眼色,都是心領神會的微微點頭。氣氛如同一張繃緊的弩弓一樣劍拔弩張,眼看這支搭在弦上的利箭就要射出去的時候,畢西門伸出手來,在二龍和陰憐的面前擺了一擺,示意不可輕舉妄動。
畢西門道門出身,道家行俠仗義,替天行道的觀念很深。陰憐看不慣白眼狼的行為,他同樣也看不慣這種霸道的土匪行徑。但是大家相互利用,各取所需而已。白眼狼需要他的本事盜墓,他也需要白眼狼的人手維持自己的勢力,盜取古墓對大家的好處。
兩害取其輕,兩利取其重。兩方權衡之下,殺了白眼狼並沒有絲毫的好處,道門的行俠仗義之心與切實的自身利益相比起來不值一提。所以縱然他和手下諸人都看不慣白眼狼的這些行徑,卻依然沒有動手,對他的行為采取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認態度。
那巫民迫不得已,只能被白眼狼用槍頂住後心,雙手朝上高高舉起,轉過身去,走向雜草叢生的灌木叢。雲州此地潮濕多各種毒蛇,走上去的每一步都有被毒蛇咬傷的危險。即使是本地的巫民,被毒蛇咬上一口,沒有及時的救治也要命喪當場。
前有毒蛇,後有餓狼,那個巫民每一腳走向灌木叢中雙腿都有些微微顫抖。剛剛下過了大雨不久,天氣並算不得很熱,但是他的額頭上卻在慢慢的滲出黃豆大的汗珠。他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是用生命在冒險,白眼狼和畢西門幾人緊隨其後。
也許是雨後毒蛇都躲藏起來棲息了,運氣還算不錯,一路並沒有踩到毒蛇。道路並算不得很遠,但是也算不得很近,走了一個多小時幾個人就已經走到了山谷的底部,鎮南山的山腳之下,幾人坐下,稍事休息,那巫民走到現在,已經幾乎虛脫得要躺在地上了。
這點路程對於慣於走山路的巫民來說並算不了什麽,他們從自己的寨子去另一個寨子的時候,走兩天的山路都不會覺得十分疲憊。但是這個巫民卻僅僅只是在一個小時的時間裡面就幾乎虛脫,因為背負著巨大的心理壓力,走到後面的時候,每走一步都讓他心驚膽戰。
在山腳之下,畢西門抬頭一看,只見得巉岩嶙峋的巨石憑空而立,相互依襯,竟然在空中搭建除了一道天然的門框形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當真讓人驚歎。鎮南山的山門就要從這道天然的石門之下路過,穿過這道石門,就像是走進一個全新的世界。
鎮南山並算不得很大,相比周圍那些高聳的大山相比,還是小了很多,只能算是中等偏下的形態。但是小也只是相對而言,這座由青色岩石構成的山同樣也高達數百丈,僅僅只看這座鎮南山,依然覺得鬼斧神工,巍峨無比。
畢西門上前,伸手摸在山體上面。山體上面長滿了細細的青色的苔痕,看不出岩石本身的顏色。畢西門拔出腰間的魂印之器,細細的將表面的青苔刮去,再看岩石的表面,竟然也是一片渾然生成的青色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