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打點完畢以後,馮軼默默的把手中的煙蒂扔到了酒液裡,煙蒂上的火星很容易的就點燃了酒精,火一下子就整個吞沒了整個吊腳樓,迎面噴來的熱浪咄咄逼人,看上去整個吊腳樓都在熊熊燃燒的大火中扭曲變形。
楚昆陽站在馮軼身邊,看那些熊熊的火焰,吊腳樓裡有著數不盡的屍體,有自己人的,有那些死而複生的僵屍,有那些被殺死的大蟒,這些生前死去活來廝殺的敵人現在都會被火一起,燒成灰燼。
“馮大哥在想什麽?”楚昆陽看著馮軼出神的樣子,有些好奇。
“我跟李良,是從小的朋友,我們一起長大,一起讀書。”馮軼歎了口氣,“一起參軍,一起執行任務,一直走到今天的位置,你可能覺得蘇玨是我的左膀右臂,但其實李良也是我堅實的後盾,他總會為我守護好我的背後。”
“原來是這麽久的情誼。”楚昆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安慰他,“難怪他肯舍身救你出來。”
“這次任務如果我還能活著回去,想回老家去看看。”馮軼不再看燃燒的火,翻身上馬,“走!追蘭嫣!”
“信號很穩定,目標沒有移動!”走在最前面的人大聲匯報著雷達上傳來的數據,“正南方!”
“前面是一大片芭蕉,繞不開,拿刀,砍開芭蕉開路!”張才在最前方探路,看到了一片片巨大的芭蕉葉子從茂密的芭蕉樹林裡垂下來,完全遮蔽了視線。
後方的人手立刻從腰間拔出了長刀,沿著雷達所指的方向砍芭蕉開路,這裡的芭蕉實在是太密集了,別說是馬,就連人想要通過也是十分不容易,也只有蘭嫣這樣身材嬌小的女人才能較為靈活的穿過這片林子。
好在為了適應雨林裡面的各種環境,隊伍裡隨身帶了長長短短的各種刀具,前面的幾個人手裡拿著兩尺長的鋼刀砍芭蕉樹,一刀下去芭蕉樹就從中斷開,留下一個平滑的切口,後面的人跟上一步把那些倒在路上的芭蕉搬開,讓隊伍裡面的馬匹帶著貨物通過。
這種雨林裡也根本沒有路這種東西可言,一切全憑感覺,憑著雷達的信號,朝著那個靜止的信號源靠攏,出人意料的蘭嫣也根本沒有再移動,仿佛就死在了那裡一般。
可是越靠近信號源,開路就越艱難,前面的時候擋路的只是芭蕉,到了後面的時候,芭蕉樹上纏著各種寄生斛,還有紫色的地爬藤,這些鮮豔的植物一看就帶有劇毒,上面帶著尖銳的刺,開路的人不敢被它們刺傷,動作也隻好放緩下來。
“大哥,信號源一直沒有移動,莫非這娘們死了?”一個在前面開路的下屬氣喘籲籲的朝著馮軼走了過來,“我們開路找她,工程量巨大。”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馮軼皺眉,“加把勁兒,三公裡不是很遠!”
“是!”那名手下應了一聲,轉身就朝著前面跑去。
“等等!”楚昆陽從後面叫住了他,“你過來一下!”
“楚兄弟,你有什麽事就快說,兄弟們還有正事!”那個人聽了楚昆陽的話,站住了,卻並不是很耐煩的樣子,他對這個隊伍中插入進來的年輕人沒什麽好感,即使一路上楚昆陽已經幫了很多忙。
“他媽的叫你過來你就過來,老子們還能害了你不成。”唐煜罵罵咧咧的喊道,“想死你他媽就早點滾。”
“你他媽的.”那個人一聽,瞬間火氣就上來了,抬手就要拔槍。
他是馮軼的下屬,堂堂正正的軍人,聽從馮軼的指揮乃是軍人本分沒什麽好說的,但是唐煜和楚昆陽一個是毒販一個是殺人潛逃者,雖說是為了任務需要和這兩個人在一起,可是他心裡並不怎麽情願。
要是在之前,他當然還能隱忍幾分,但是現在隊伍遭逢打劫,兄弟死傷慘重,他心裡一腔怨氣也就發泄出來了。
“住手!”馮軼適時的開口,“聽老唐的。”
“是。”馮軼都發話了,那人心裡即便有一萬個不願意,也隻好不情願的走了過去。
唐煜卻是看都不看他,低下頭挽起那人的褲腳,“刀!火!”
“什麽?”那人沒聽明白,“什麽意思?”
“你看你你的腳。”唐煜冷冷的說道。
那人一低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得他挽起褲腳的一隻腳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螞蟥,那些螞蟥一個個吸飽了血,整個翠綠色的身子上透著幾分詭異的紅色,看上去十分滲人。
見到此情此景,那人自然不能不慌,情急之下趕緊身手去摳那螞蟥,誰知道那螞蟥就跟生了根一樣叮得十分牢固,拉上去反而牽動皮肉,一陣陣鑽心的疼,再也不敢造次,隻好任憑唐煜施為。
這時候,楚昆陽已經把刀拿了過來,又提過來一瓶烈酒,一點藥物,蹲下來,放在一邊。
這時候,要做的自然就是為那人把腳上的螞蟥拔下來了,那人之前好心當作驢肝肺,態度不甚友好,唐煜卻是憂心為難他,工具都準備好了,卻不動手,隻對馮軼說,“馮頭兒,先讓兄弟們不要走了,這條路上有旱螞蝗,再走下去,前面開路的兄弟們只怕要喂了這些吸血鬼了。”
“好!”馮軼點點頭,隨後朝著身邊的一個下屬發布了命令,那下屬也不顧滿地泥濘。奔跑著就去了。
說完了話,唐煜才開始著手為那人拔除腳上的螞蟥,他先讓那人坐在一根砍倒的芭蕉上,把腳伸出來,隨後將一瓶烈酒澆了半瓶在那人的腳上。
本來螞蟥在腳上,那人還不甚疼痛,烈酒一澆上來,頓時疼得鑽心,蠕動著在他的血肉裡面翻滾,咬噬血肉,饒是定力過人的軍人,也不由得臉色發白,疼得滿頭冷汗。
另一邊,楚昆陽早已經把一個煤油打火機打著,把刀子遞到了唐煜手裡,唐煜把刀子在火上燒紅以後,拿燒紅的刀尖去挑那螞蟥。
刀尖燒得灼熱,螞蟥一身都是水,受不起這皮焦肉爛的溫度,頓時身子疼得一縮,就給唐煜輕輕從腳上挑了下來,落在楚昆陽捧著的一片芭蕉葉子上。
“螞蟥不都是生在水中麽?”馮軼也走過來看著唐煜操作,“怎的還有旱螞蝗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