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還沒等風離再次化身為那猙獰異獸,那些死人一下子便有了動作,他們如同一頭頭撲擊的豹子一般撲向了他們身後的大蛇們,那些大蛇們的頭顱也如同閃電一般猛然,瞬間就發動了反擊。
大蛇們發動的突擊卻沒有對這些死人造成致命的效果,這些死而複生遠遠要比他們活著的時候靈活得多,更關鍵的是,他們已經是死人了,所以他們也不再像死人那樣畏懼死亡。
大蛇們對付他們的辦法出自於它們的本能,它們用牙齒去咬那些死人,用有力的身子去纏著那些死人,那些死人的骨骼也並沒有變得比他們活著的時候更加的堅硬,大蛇們一用力,骨頭立刻劈劈啪啪的碎了,但是那些死人對此毫不在乎,他們動用了身上每一塊還能動的肌肉,發動了自己的進攻。
他們死後生長出來的指甲並不比馮軼等人手中的匕首遲鈍,死人們的手一用力,兩寸長的硬指甲輕而易舉的刺穿了蛇的鱗片,一直插入到了蛇的脊骨,把它插斷。
大家都看著這不死不休的一幕,一時間呆住了。
無論是那些死人還是那些大蛇都沒打算給對方留下哪怕一點的生路,大蛇只要纏斷了死人的頸椎,那麽就有一個死人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相反,只要死人的頸椎沒有斷掉,無論他們斷了多少根肋骨,他們也會奮起最後的氣力把自己的指甲插進大蛇的脊椎。
不知道這是怎麽了,一切都已經超出了大家的認知范圍。
一具又一具人和蛇的屍體倒在地上,誰也不知道這場不死不休的戰鬥到底持續了多久,只是那些冰冷的屍體在訴說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切正在發生。
最後一個死人的指甲插進了最後一條大蛇的脊椎,他手上猛然一用力,清脆的骨裂聲足以讓屋子裡的每一個人聽得清清楚楚,那個死人強行斷掉了那條大蛇的脊椎,與此同時那條大蛇也奮起了最後的力量最後一次了身子,把那個死人從身上甩開了。
那個死人的手在它的肌肉裡面插得實在太緊了,它如願的把那個死人甩開了,用力之大以至於死人的手臂和他的身軀活生生的分離了,那條僵硬的手臂還留在大蛇的背脊裡。
掙扎了幾下,不動了。
竟然是同歸於盡的局面。
不,還沒有,就在大家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的時候,那個死人從地上再度站了,他身上已經沒有幾根完好的骨頭了,有些蒼白的骨頭已經刺破了沒有肌肉的皮膚露了出來,但是他依然用違背生物學常識的姿態站了,拖著只剩一隻手的身子朝著活人們撲了過來。
“轟!”的一聲槍響,蘇玨不聲不響扣動了扳機,巴雷特的子彈呼嘯著出膛,把那個死人的腦袋像打爆一個西瓜一樣打成了一堆碎肉,那個死人奔跑的姿勢也突然就被打斷了,生硬的撲倒在地,再也不動了。
這聲槍響驚醒了呆若木雞的夥計們,雨已經停了,天也已經亮了,整個寨子都被薄薄的霧氣籠罩著,楚昆陽找了塊破布把他的劍擦乾淨了,插回鞘中,走出去看了看外面的情況。
吊腳樓很高,下面的情況一覽無余,那些大蛇死了以後,那些小的毒蛇也走得乾乾淨淨,一點痕跡沒有留下,只剩下了滿地的死蛇和死人的屍體留在原地散發著濃厚的腥臭味兒。
一切就像是一場夢,夢一醒夢裡的東西就消失了,只是那些活生生的證據在提醒著他們這並不是一場夢。
“頭兒,下一步怎麽辦?”蘇玨皺了皺眉,看向馮軼。
“首先得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吧?”楚昆陽也皺了皺眉,“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之前發生的一切也就解釋的通了。”
“帶我們進寨子的人和寨子裡的主人是兩個不同立場的派別。”唐煜見多識廣,開著大嗓門說道,“而且他們必然是兩個敵對的寨子,帶我們進來那些人會控蛇,寨子裡的主人會弄蠱。”
“所以必然就是帶我們進寨子裡的那些人控蛇吃了這個寨子的主人,離開的時候卻遇到了我們。”馮軼接了下去,“他們沒有帶蛇,裝備也遠遠不如我們的精良,硬拚肯定吃虧,所以就用了一手緩兵之計,自稱是寨子的主人,把我們帶回了這個只剩下死人與蛇的寨子。”
“最後,他們容不得我們,穩住我們以後馬上就出去控蛇到這邊來,想把我們也一起吃掉。”楚昆陽說出了最後的話,“卻沒想到這些蛇都死在了這裡。”
“可這些死人是怎麽回事?”蘇玨皺著眉,“這些死人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角色。”
“這些死人就是這個寨子原本的主人,他們當然不甘心就這樣被蛇吃掉,於是在自己身上種了。”唐煜說道,“這個顧名思義就是下在死人身上,讓死人變成蠱,這些巫民報復的法子,也當真是狠戾,連自己的屍體都不放過。”
“,見活人氣息而起,力大無窮,不懼痛處不怕死亡,眼前的一切活物都要弄死才肯罷休。”
唐煜說道,“但是說到底可怕,但還是一副骨架支撐,要是脊椎斷掉,任他再大的能耐也翻不起風浪,我們運氣好,要是這些一些起屍,或者是起屍以後先來撲我們,我們也不可能活了。”
“所以說,這個寨子的主人是想讓這些大蛇把自己帶回主人那裡,見了那些人的生氣立刻起屍,殺了那些人為自己報仇麽。”楚昆陽喃喃的說道,“這樣蛇死了,人也死了,好狠的心。”
“那麽接下來”馮軼剛說了幾句,突然臉色變了,“不好!”
眾人看他這個樣子,頓時都有些慌神,“怎麽了馮頭兒?”
馮軼的臉色鐵青,緩緩吐出兩個字,“蘭嫣!”
蘭嫣?眾人也是一愣,放眼望去,一直跟著眾人的蘭嫣無聲無息的從所有人面前消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