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佳話音剛落，陳陽等人就拉著這兩個犯罪嫌疑人就離開這邊，陳陽等人把人給帶回來之後，首先審問的就是那個乞討者，從被抓住到被帶回刑偵大隊，這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沒有變過，依舊是先前那副模樣，好像精神有些問題，陳陽問了他好幾遍姓名年齡什麽的，他都不回答。

  他就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一動也不動呆呆的看著手上手銬，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你不怕死是不是？”陳陽實在被他的態度弄得很無奈，打算先放棄詢問這個人的身份，轉而用一種比較溫和的方式跟他說話，那個人的眼神閃動了一下，算是有些反應，但還是不肯說話。

  不過有反應還算是好的，陳陽繼續問道：“你的家人呢，是不是都不在了，你這麽做肯定有這麽做的原因吧，你也應該知道，你的下場肯定不會好，別人覺得你這樣是有精神問題，但是我覺得你應該沒有問題，你只是不想跟我們交流而已，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那個人輕哼了一聲，眼神慢慢的恢復了常人的波動，但還是沒說話，陳陽歎了一口說道：“你應該知道一旦被我們抓住，你將會面臨著什麽，可是你真的打算不讓任何一個人知道你的故事嗎？我其實很好奇，你為什麽要殺死那麽多無辜的人，是為了泄憤還是為了其他的原因？”

  那個人又哼了一聲，看著陳陽好一會兒，不過還是沒有張口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就像是當初抬頭望天一樣，一樣的眼神讓人看不透心情。

  陳陽再次說道：“既然事情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了，我希望你還是能夠把所有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說出來，我還想聽聽在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故事，我不相信一個人能無緣無故做出這些事情來。”

  那人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在經過陳陽他們之前的搜查，在他和另一個犯罪嫌疑人身上並沒有發現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身上也有乞討來的零錢，更是沒有手機，就好像是他們生活在跟陳陽他們不一樣的地方似的。

  “你不覺得我很可惡嗎，像你們這種正義的jing察，應該十分厭惡我們這種人才對，我還以為自己會遭受到一番毒打呢，沒想到的是你態度還可以。”那個人終於開口了，聲音有點嘶啞，好像很久沒說過話一樣。

  陳陽心中舒了一口氣，不過表情依然跟剛剛說話那樣，比較平靜，這個人終於肯張口了，如果他一直不說的話，單單是證明身份估計要花費一段時間，畢竟這個人根本不是成南市人。

  “我當然厭惡你這種根本不顧及旁人性命的行為，就算別人沒有第一時間給你施舍，但是你也要明白，施舍這件事是旁人自願的，因為那是人家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和你沒有任何關系，就算人家一分都不給你，那也是人家的自由，但是你以這種理由殺人的話，實在是太不講道理了，或許在你的心裡這種事情應該有另一種道理對不對？”陳陽的語氣就像跟普通人聊天一樣，他想用這種溫和的方式試圖撬開這個人的心理。

  那個人笑出聲，笑聲中充滿了嘲諷之意，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陳陽的天真，笑了一會之後，才停止下來了笑聲，臉上露出一股深入骨髓的悲哀，然後緩緩說道：“他們是無辜的，你說他們是無辜的，是啊，從這個問題上來看，他們的確都是無辜的，不就是一點錢嗎，不給就不給吧，但是這種人並不無辜，本來可以活下去的人，會被他們這種態度生生給斷送，因為他們覺得這是麻煩，本來可以活下去的生命，會被他們這種人的態度給送到閻王殿。這種人無辜嗎？他們絕對不無辜，他們是惡魔，他們才是真正的殺人犯，我不是，我只是在給這世界清理掉這種人！！”

  那人越說越激動，額頭上青筋暴起，雙手緊緊的拽在一起，精神幾近崩潰，陳陽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心裡想的是，他殺人果然是為了泄憤，他只不過是想找類似的人，然後在把他們給殺掉。

  陳陽臉上十分嚴肅，說道：“我知道你肯定經歷了很痛苦的事情，但是你們不能以偏概全，難道說那樣的人有一個，那麽全部有這種行為的人都是殺人犯嗎，你不能以自己心裡所想象的世界去概括這個世界。”

  “是嗎？反正我只知道我沒有錯，你們木倉斃我好了，我無所謂，不過我是不會認錯的，殺死那些人不是我的錯，都是他們自己活該，使他們自己不想活著，我只是送他們一程而已，他們還應該感謝我才對。”那人笑了一聲之後說道。

  楚河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用力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怒吼說道：“你簡直是沒有人性，你還算是人嗎，難道說不給你錢，就應該死？你怎麽不問問別人願不願意死，你心裡應該也清楚，現在有多少騙子，他們欺騙那些善良的人，明明身體健全還來乞討，別人當然不會給他們錢。”

  那人聽到楚河憤怒的質問之後，抬起頭說道：“是啊，你們當然不用給錢，但是憑什麽攔著，你可以不給，但是有人想給你為啥要攔著，你該死，你們都該死。就因為這個原因，我的老婆孩子才會慘死在路上，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你知道那種撕心裂肺那種感覺嗎。”

  楚河被這個人狂吼給嚇了一下，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說什麽，陳陽微皺眉頭，看著那個人滿是憤怒的眼神，十分不解的說道：“你的老婆孩子，你說你老婆孩子因為這個死了？雖然現在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故事，你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我們願意聽，雖然你的行為讓我們十分不認同並且還很痛恨，但是可恨之人總會有一點可憐之處。你如果說出來，我會幫你去你老婆孩子的墳墓幫你上一柱香，你覺得怎麽樣？”

  那個人或許是被陳陽最後的一句話給觸動了，眼睛慢慢濕潤，嘶啞的聲音說道：“是啊，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回家了，沒有給自己的老婆孩子上香了，這麽長時間了，他們應該會怨恨我吧，行吧，你只要能做到你承諾我的，會幫我給我們老婆孩子上香，我就跟你說所有的事情。”

  陳陽點了點頭說道：“這不是什麽難事兒，你放心，我幫你辦到的，只要你給說對地址。”

  那個人點了點頭，眼神像是陷入深深的回憶之中，仿佛回到了之前，那時候他還很幸福，知道了人生的意義在哪裡，他覺得應該跟自己的老婆白頭偕老，是一件讓人感到非常幸福的一件事。

  “我叫李松，我老婆叫王美雪，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那時候我們以為永遠會是朋友，你也知道D市那個地方，發展的特別快，山也多，我們家就在貧困山區，但是後來經濟發展的特別快，也帶動了我們那兒漸漸富了起來，我是最早一批出去工作的人，就在我們本市，賺了不少錢回去，那時候王美雪還在上學，我很早就輟學了，因為家裡實在有點困難，等經濟好的時候，說什麽都晚了，我家裡還有一個弟弟，但是我那個弟弟呢，也就是你們抓住的另一個人，他精神有問題，從小腦子就不好使，家裡人花了不少錢給他看病，都無濟於事，之後因為我賺了點，家裡人就讓我帶著他出來乾活，他很聽我的話，我讓他幹嘛就幹嘛，從來都不會違抗我，我也一直照顧他，一直照顧到現在，如果不是發生那件事。”李松說道這裡停頓了一會，表情顯得異常激動，陳陽和楚河都看得出這人在極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李松緩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沒有那件事發生，或許我們一家會一直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人常說天不逐人願，或許就是這個意思吧，王美雪腦子特別好，上過大學，在城裡讀大學的時候，我遇見了她，那時候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可是她主動跟我說喜歡我之後，我高興壞了，我就想著以後多賺點錢好好的對待她，那時候她家裡不同意我們在一塊，然後她就跟我私奔了，那時候王美雪也懷了孕，我們很高興，那時候她就在家裡休息，我在外面上班賺錢。到了八個月之後，本來不想讓她奔波的，但是她說很想念她的母親，山裡的路十分不好走，我們得換一班車才行，可是就在換車的時候，她突然腹痛不止，應該是動了胎氣，當時我也不知道怎麽了，我就給120打電話，可是這一來一回怎麽也要兩三個小時，那時候說什麽恐怕都晚了，之後她就開始出血，我看她疼的都不會說話了，心裡實在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