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回到市內時,已經是夜裡七點左右了。
杜易先將張凌雪,送回了她的小區。
而後奔波了一天,杜易也早已疲乏,回到家中,幾乎倒頭就睡。
到了夜裡大概三四點鍾的時候,杜易卻突然驚醒,在昆侖山中,他的每一根神經幾乎都是緊繃的。
這乍一下,沒那麽容易放松。
本來是睡不著,杜易想在外面走動走動,卻無意中發現,家裡書房的燈還開著。
並且書房的門,還開了一條縫。
杜易有些疑惑,家裡又沒有什麽下人,這個時候是誰在書房?
透過門縫一看,原來裡面的人,是他的父親杜南天。
此時,杜南天正拿著一張相冊,眼角似有淚痕劃過。
杜易知道他這個父親,他是個極為要強的人,絕不會輕易展示出脆弱的一面。
尤其是自從杜易出生,導致他的生母大出血而死後,杜南天更是變得內斂了起來。
可實際上杜易卻知,杜南天是個感性的人,夜裡不知多少次,默默看著杜易此世生母的照片流淚。
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男人。
作為搬山杜氏一脈門主,他將杜氏一脈搭理得井井有條,手下各個夥計,無不服氣。
作為杜氏集團的董事長,他更是一步一步,將集團打造成了百億公司。
作為父親,他也是稱職的。
可唯獨,對他的正妻有愧!
杜易輕歎了口氣,關上書房門,準備離開。
“誰?”。
可是,杜南天似乎發現了杜易的蹤影,急忙喝了一聲。
杜易無奈,隻得推門走了進去。
“原來是易兒,你的事我已經聽老胡說了,真是苦了你了!”。
杜南天顯然有些慌張,慌忙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將照片擺在了桌上。
他並不想在兒子的面前,丟失父親如山般偉岸的形象。
卻不知這種掩飾,在二世為人的杜易面前,不過是一層紙,一捅就破。
杜易瞥了一眼那照片,才發現照片上的人,並不是他的生母,而是杜南天與駱駝二人。
照片裡,二人在新修築的杜氏集團大樓前,笑得陽光燦爛,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
那個時候,二人看上去還很年輕,不到三十歲,正是風華正茂,可大乾一把的年紀。
杜易終於明白,原來杜南天為之落淚的,並非是他的生母,而是失蹤已久的駱駝。
“駱駝,還沒找著?”。
杜易問了一聲。
其實駱駝在杜家,不僅僅只是一個老夥計,他和杜南天的關系,已經如同生死兄弟。
非要形容的話,就是老胡胖子二人一般的鐵哥們。
駱駝是在杜南天還沒有創立杜氏集團時便加入杜家的夥計,他對杜家的貢獻,也非同一般。
甚至杜氏集團能有幾天,駱駝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功勞。
“沒有!”。
杜南天重重歎了口氣。
“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了,他就好像人間蒸發了,整個市裡我們都搜了個遍,沒有他的消息,就是外省我也派人打聽了,依然一無所獲!”。
杜易聽得此話,沉吟了一會兒,其實他能夠估計到駱駝到底去了哪兒。
“父親,駱駝二十年前遭逢了一個巨大變故,在那之後他才遇見的你,會不會他的這次失蹤,和那場變故有關?”。
杜南天的表情,忽然變得酸楚起來。
“如果真是你說的這樣,那恐怕駱駝此時凶多吉少啊!”。
“此話怎講?”。
“孩子,那個墓,沒有人能找到的!”。
杜易微微一驚,聽杜南天話裡的意思,他好像知道駱駝當年發生的變故。
說起來,二人是生死兄弟,如果杜南天知道,也不足為奇啊。
“父親,你能否說說駱駝當年的事?”。
杜南天一聽,忽而淡淡一笑,正了正色。
“也行,咱們倆父子,算是難得談一次心,我就說道說道!免得這一肚子的苦水,沒地方倒去。我的兒子,長大了啊!”。
杜南天開始慢慢講述起,駱駝當年的事跡。
駱駝,原名駱俊,別看他現在一臉胡子拉碴,好像個油膩大叔一般,當年也是十裡八鄉,有名的俊後生。
而且那時,他還有個般配的紅顏知己,名為王雪。
這王雪也是冰雪聰明,是某個知名大學的古文化畢業生,和駱駝二人,當的上男才女貌二字。
王雪,就是現在王家的二小姐,王北策的妹妹,王勁的姑姑。
當時,二人的愛情,被許多人祝福。
可惜的是,男才女貌,駱駝的才,不該是這個才,而應當是那個財。
駱駝雖有才,但是家境貧寒,而王雪的家庭條件,在那個年代,已經相當於豪門了。
順便一提,王北策的王氏集團起家,並非是像杜南天一樣的白手起家,他是有家庭基礎的。
門當戶對,是老生常談的話題了。
憑駱駝的條件,王家的人自然看不起他,甚至王北策曾揚言,駱駝要是敢強娶,他就將駱駝的第三條腿給廢了,讓他一輩子當太監。
一對鴛鴦,自然而然的被拆散。
不過駱駝倒是個癡情種,並沒有放棄,沒日沒夜的乾活,就為了提高自己的身價。
但他那時,還不是杜家的夥計,只能像張凌雪一樣,加入各種臨時的盜墓團夥。
可這樣的團夥,不僅風險高,還掙不到什麽錢。
就算是駱駝拚了命,也沒辦法實現從窮人,到豪門的階梯式跨越。
就在這時,機會來了,而且是王雪給他帶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