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張凌雪才慢悠悠的走了上來,吐氣如蘭道:“謝謝。”。
她面色通紅,聲如蚊蠅,難得展露出如同小女兒家般的姿態。
此時的她,有種異樣的可愛,杜易不自覺的摸了摸她的頭,大手拂過那三千秀發。
“小事而已。”。
這倒不是杜易裝逼,如今能用錢解決的事情。
於他而言,已算不上事情。
但也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
無形裝逼,最為致命!
可能張北玄不知道,杜易手底,還有不少那種黑卡。
不僅如此,就算是杜家的夥計,黃猴兒和大軍手裡,也有一張這種黑卡。
“咳!”。
就在這時,張凌月的一聲輕咳,卻打斷了這溫情的氛圍。
“不要無視我這個老婆子!要膩歪,等你們二人世界時再膩歪。”。
杜易老臉一紅,他也不是什麽聖人,男歡女愛,本就為世俗常情。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不得不承認,方才一瞬間,他有那麽些心動了。
“姐!!!”。
張凌雪嬌嗔了一聲,對張凌月拋了個白眼,臉色更紅了。
如今她大仇得報,按理說是心理最為放松的時刻,也卸去了昔日的一些偽裝,變得更加有女人味了。
杜易實在不忍心告訴她,鄧九嬰實際上至少有八成可能還沒死。
……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晃便到了和駱駝約定好的日子。
今日,杜氏會所為了駱駝,難得的一日沒有開張。
會所內擠滿了杜家的夥計,大家夥群情激奮,說是讓駱駝給個說法。
尤其是大軍那個暴脾氣,更是早準備好了一根鋼棍,說是駱駝如果要離開杜家,就打斷他的腿,讓他永遠也走不了。
杜南天也放下了手頭的生意,親自來了杜氏會所裡。
能讓杜家用上這種陣仗的,恐怕除了杜南天與杜易,也就只有駱駝一人了。
駱駝算是杜家的第三把手,在眾夥計心中的威望,甚至還高過於杜易。
杜家開給他的工資,也是最高的。
甚至他名下,還有百分之二的杜氏集團股份。
這百分之二看著不多,但要換算成錢的話,就是足足的二十億啊!
杜易想不通,駱駝究竟有什麽理由,要離開杜家。
而且,駱駝在杜家待了二十多年,還遠遠不到退休的時候。
他真就對杜家,沒一點感情?
好說歹說,杜南天也對他有救命之恩,白眼狼也不是這麽當的!
可以料見,駱駝今日要是來了,想走出去可不容易。
“來了!來了!駱駝哥來了!”。
“特麽這麽久沒見,狗日的好像胖了點呐!”。
“你當他是你一樣的瘦杆子啊?駱駝本來就那個樣好伐。”。
遠處,出現了一個人影。
他步履沉重,腳步蹣跚,看上去心底很是猶豫,正是駱駝本人。
眾人看到他出現,第一反應還是極為欣慰的。
不管怎麽說,駱駝這失蹤的一個半月時間,沒出什麽事,就算是幸事了。
終於,眾人凝望著他,大踏步走進了杜氏會所。
眾人看著他,他也看著眾人,遲遲沒有說話。
“駱駝,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還是杜南天,先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這時不是有這麽多夥計在,杜易懷疑,他家這老頭子恐怕現在都得老淚縱橫了。
自從王北策死後,杜南天就變得有些多愁善感起來,生意上的事情,也顯得沒那麽有乾勁了。
剛失一知根知底的多年對手,杜南天自然不希望再失去這個至交好友。
“老爺……”。
可駱駝看著他,眼神中似乎有著閃躲。
“其實,我這次來,是想退出杜家,你把我從夥計名單裡,除藉吧!”。
這段話,駱駝也說得猶猶豫豫,可見他對杜家,還是有那麽些留戀。
不過,他這句話,卻令四周夥計都炸了鍋。
“駱駝,你狗日的說什麽!收回你剛才那句話,不然勞資打斷你的腿!”。
“駱駝哥,之前少爺說你要退出杜家,我黃猴兒還不信,可你現在……”。
“駱駝哥別走啊!”。
“駱駝哥別走!”。
……
駱駝掃了一眼眾夥計的臉,突然狠下心來,猛地一咬牙,跪在了地上。
“老爺,你放我走吧!我願意把杜氏集團的股份,無償還給杜家,這些年我在杜家賺的錢,也會退回一半。如果你還有什麽要求,我也盡量滿足!”。
男兒膝下有黃金,駱駝這一跪,已經徹底表明了他的決心。
杜南天虎軀一顫,半天沒有說話。
最終,還是從嘴裡說出了那三個字。
“為什麽!”。
這三個字,象征著杜南天的質疑,質疑他們多年來的兄弟情。
他始終認為,駱駝的突然請辭,必有其苦衷。
“為了王雪!”。
駱駝擲地有聲的答道。
這個理由,是最無懈可擊的理由,王雪二字一出,杜南天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麽借口,能將駱駝留下。
“那個墓地,我也可以幫你找到,你又何苦非要脫離杜家呢?”。
久未說話的杜易,開了句口。
“少爺,我知道您本事大,但您找不到的!”。
駱駝的神色有些淒苦,實際上這二十幾年來,他一直沒有忘記尋找那個海底之墓。
可惜,渺無音訊。
但他這話的意思,也可以理解為,杜易找不到,卻有人能將其找到。
於是,杜易直接問了出來。
“你是說我找不到,另有人能找到?”。
杜易突然想起,駱駝那日和張北玄交談時,曾說過恩公這兩個字。
而張北玄,也說過上師一詞。
這表明他們的背後,其實還有個大金主,這恩公和上師,應該是同一個人。
“是不是那個什麽恩公?”。
杜易接連兩問。
這下,就是駱駝不想說,也只能說了。
“是的,他就是那個在二十年前,於海上救過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