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左右看著,蔡主管見到徐哲衝徐哲揮揮手,交給徐哲一張字條,說道:“給你個事兒,去小山莊,把這個交給顧婆婆。”徐哲點頭答應著,也不敢問顧婆婆是誰,小山莊在哪兒。
“回來!還沒說完呢,你讓顧婆婆晚上務必也一塊來。聽到了嗎?”
徐哲忙點頭。
“好,去吧。”
小山莊?是什麽鬼地方,離這裡多遠?
徐哲正躊躇著,一個小廝正過來,徐哲忙拉住他問道:“顧婆婆現在在哪兒?”
小廝見徐哲剛才和蔡主管很熟悉的樣子,忙一臉堆笑道:“顧婆婆,還能在哪兒?小山莊呀!”
“小山莊。我倒是知道,可這路上不好走,你帶我去吧。”
“哎喲,哥,您別生氣,我這裡正忙著。要不,我讓老李跟著您跑一趟?”
“好嘞。”
小廝找來了一個黑瘦的老頭,介紹給徐哲,讓他在前面領路。
下了山坡,走了約莫有一裡多地,又拐了個彎,見到一庭偌大的院子,到處種得是奇花異草,花香、竹香、檀木香混雜在一起,沁人心脾,讓人心竅為之一開。
徐哲上前敲門,敲了兩聲,“顧婆婆在家嗎?”
一會兒有人來開門,但門隻開了一個小縫,徐哲說明了來意,把紙條送了進去。
咣當,門關了。半晌,沒什麽動靜,又等了好大一會兒,只聽裡面說道:“回去回個話,我們去不了了。”
“好,我知道了。”徐哲心道,既然得了話,徐哲回去回話便是。
正想著,聽到後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剛剛要得手,沒想到卻被那家夥跑了,還陽子也出手了,把我傷得厲害。”
另一個聲音說道:“嗯,傷到哪兒了?”
“也不算嚴重,幸好我躲得快。”
這是李琦的聲音!他回來了!
聽見聲音越來越近,他是朝著這邊來了。壞了!馬上就要被發現。
徐哲更不打想,看了看牆頭,約莫有兩人多高,心下氣息一沉,蹭蹭兩下翻上了牆頭,進了院子。
只聽得外面有敲門的聲音,還一邊說道:“顧婆婆,顧婆婆,開門!”
一開門,徐哲馬上就會被發現。這下可糟了。
藏哪兒?
徐哲急忙往廊道那邊跑,轉了兩個彎,從一個房子窗戶裡跳了進去。
這時候遠遠聽到門已經被打開。有一個蒼老的聲音,正是剛才給徐哲開門的顧婆婆,說道:“老爺來了,進來吧,大小姐正在屋裡。”
那個和李琦交談的聲音喊道:“茵茵,茵茵,出來吧,你爹來了,難道不出來瞧瞧我嗎?”
叫了兩聲,並沒有什麽回音。那人笑道:“這個茵茵,就是好耍小孩子脾氣,非要我下來請她不成?”
說著,聲音越來越近,看來是朝徐哲這個屋子走來。
只聽一個清脆婉轉的聲音喊道:“爹,你別來煩我!我不想去,你讓我靜一靜好不好。”
這聲音正在徐哲背後,生生嚇了徐哲一跳,幾乎就喊出來!
徐哲急忙扭頭看時,一個人正站在那裡笑吟吟地看著徐哲,那眼神,就像是驚奇於一個耗子怎麽鑽到了貓的窩裡面,正好要戲耍一番的樣子。
徐哲從來沒見過這麽美麗的姑娘!雖然僅僅是一眼,但卻讓人印象極為深刻。
她身材不高,卻體型十分靈動,一雙大眼睛,一個小小的鼻子,真的算得上是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紅,凝脂膚色,頭上帶著珍珠抹額,一襲長發披在肩膀上,穿著一件錦紗短長袍,赤腳站在地上。
徐哲急忙向她做了一個“噓”字。
“今天客人可不少,你要是不去,可就沒這個熱鬧可看了。”外面人說道。
“我說了我不去,你別來煩我,我身體不舒服。”這個被叫做茵茵的女孩兒眼睛一邊看著徐哲,一邊回答道。
“胡說,”雖是如此說,但聲音卻仍然溫和和藹,“今天下午我還在看你在山下面遊蕩,要不是有人攔著你,你就下水去游泳了。你以為我不知道。”
“哦,我是現在才不舒服。”
“每回讓你參加個宴會,你都說不舒服,這次我不信,我得進來瞧瞧。”
茵茵神色怔了怔,看了看地上的徐哲,又扭頭說道:“你別進來,我就是不舒服。”
“你給我開門。”
“我不開。”
“你這孩子,唉,你知道今晚都有誰嗎?有人可是為著你來的,怎麽能夠……”
“既然是為著我來的,那就讓他們為者我走不就完了。”
“你這孩子,你這孩子……”
“我想早點休息。”
“你這孩子,太不聽話。”他爹爹急得跺腳,卻毫無辦法。
頓了一頓,又聽他說道:“吃藥了嗎?得的什麽病,我瞧瞧如何?”
“沒什麽,沒吃藥,我睡一會兒就好了。”茵茵答道。
但依舊聽到腳步聲正在往這邊走,徐哲一看不行,要以防萬一,要真進來就麻煩了,趕緊翻了個身子,撤開桌布,藏在桌子下面。
果不其然,剛剛藏在下面,茵茵爹已經推門走進來了。
大概茵茵也沒想到門會沒栓上,嗔道:“啊,啊,爹,你怎麽能隨便進人家的屋子,哎呀,快點出去。”
茵茵爹故作嚴肅道:“我是擔心你,哎呀,你這孩子,怎麽那麽不聽話。”
過了一會兒馬上又說:“這不是精神挺好嗎?”
“不好。”
“跟我去吧,算是爹求求你好不好?”
“我就是不去,我不想去。”
正聽他們爭辯著,只聽桌布外面有人坐下來,一雙大腳伸了進來。這定是茵茵爹的腳。徐哲急忙往另一側躲開來。
緊接著,又有坐下凳子的聲音,又有一雙腳伸了進來,這次毋庸置疑,是茵茵的腳,赤著的一雙腳。
“聽我說,今天是方家帶著他們的公子來的,你要是不去,那就少了個主角,前兩個月他們就安排好了,我也答應他們了。你不去,可讓爹爹怎麽辦?”
“你們愛怎麽辦就怎麽辦。”
原來,今晚忙活的是“訂婚宴”,這個茵茵要去相親哪。徐哲心裡面想著,又想到這茵茵是如此的美麗,不知道那位方家公子是什麽模樣。要是胖子在這裡,就一定會說:可惜了,可惜了,鮮花插在牛糞上。盡管這家夥有的時候連“牛糞”啥模樣都看不到,只要是有美女出嫁或者是交了男朋友,那就一定是“插在了牛糞上”。
徐哲正胡思亂想著,一隻手懸在空中懸得久了,那是滾進桌子下面的時候一動都不敢動,酸得要命,冷不防放了下來,不巧,正摸在茵茵的腳上,細膩而軟滑。
徐哲渾身騰地一陣紅熱。
哎,這算是什麽事兒,躲在桌子底下摸人家姑娘的腳,如果是有意的,那就真的跟變態差不多了。
但,徐哲真不是故意的啊!
茵茵明顯生氣了,連說話聲音都變了腔調,剛說了句“爹,我……”就說不下去了。
緊接著徐哲的背上被踢了一腳。一腳還覺得不夠,右腳抬起來,衝著徐哲的鼻子和臉又是一腳。
“嘭”的一聲,徐哲隻覺得聲音大,但有可能是徐哲腦子發懵了,這一下踢得也太厲害了,黑漆漆的看不見,大概鼻子裡早就流出血來了。
徐哲急忙捂著鼻子,差點叫出來。
“什麽東西?”
“沒什麽,有東西硌了我一下。”
茵茵爹大概是要彎腰看桌子底下來著,聽到這話,又坐直了身體。
只聽他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唉,茵茵,你現在隻跟著我,也就是說,我身邊也只有你這麽個親人,你要是老這樣下去,當爹的可就愁死了。”
“哎呀,慌什麽呀,爹。”茵茵扭動著身子撒嬌,口氣裡摻雜著不耐煩,“我才十七歲,這才多大呀。”
“十八啦,虛歲可不就十八了?”
“十七,就是十七!”
“好好好,是十七,我們的茵茵不到十八。但是茵茵呀,十七歲也不小了。你老是呆在家裡,也不出去認識個人,老爹我真是怕你呆出什麽病來。我告訴你,今天這個方家公子,我可是見過了,人真是不錯。你知道,你方叔叔可是大家,可是有大本事的人……”
“我不聽,我不聽!”茵茵一邊說著,一邊用腳在底下踹徐哲。此時此刻,徐哲能說什麽呢?只能忍受著。
從小打大,今晚可真算是奇遇,這種事情讓徐哲想八輩子也不會得來一遭,這算是什麽呀!
徐哲一邊搖頭歎氣,一邊忍著那個刁蠻茵茵在徐哲臉上和身上亂踹,嘴裡面還不敢出一聲。
父女兩個一邊是近乎於哀求,一邊是死活不聽,來來回回說了兩籮筐話,茵茵就是堅持自己的主見,宴會是一定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