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徐哲打賭與商討之時早已經有人準備,這個時候一眾人等出門,前面探照燈也打好了,七八個堆在一塊,在前面照著道路,倒是把彎彎曲曲的上山路照得跟白晝一般。
徐哲一邊驚訝於這個李家還真是有錢,一邊忽然想起了什麽,掃眼瞧茵茵在哪兒,來來回回找了幾圈,人並不在,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本來,參加宴會的人有三十多個,現在再加上跑前跑後的,打探照燈的,也有忙著抬轎子的,還有一眾隨從,總共加起來怕不有個七八十人。
就這樣浩浩蕩蕩下了山。前面有二十多人給徐哲們引路,中間有徐哲、蘇嬋和李賀和黃夏等人,後面跟著宴賓。徐哲和蘇嬋這裡是包圍的人最多,他們是怕徐哲們趁機跑掉,所以包裹得嚴嚴實實。
本想在路上趁機逃走,看來,這個計劃要謹慎實施了。這麽多人,想跑?除非一下子飛到天上去。
走得路有點累了,徐哲對李賀說道:“我見你們後面有人是坐轎子的,能不能給我們也來一頂,我倒是無所謂,我們這位姑娘走這麽遠,可是撐不住,你們這些人,連點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有啊。”
李賀聽了,點點頭,隻得令後面均勻出一頂轎子來抬到前面。
徐哲讓蘇嬋上去,蘇嬋有些扭捏,不肯,徐哲笑著說道:“這是福利,今天不坐,明天可能就沒這個巧宗了。”
蘇嬋輕聲道:“我用不到這個,一個……”
徐哲聽她要說身份,連忙接口說道:“這是命令,上轎子去!”自己身份不要讓他們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蘇嬋拗不過徐哲,隻好上了轎子。過了一會兒,只聽她說道:“你也上來啊!”
一連走了這麽遠,確實也乏了,得,徐哲先享受享受再說。長這麽大,還沒做過真的轎子。
徐哲和蘇嬋並排坐在一起,那轎子顛啊顛的,感覺十分地舒服。轎夫是前面兩個人,後面兩個人,皆是粗壯的大漢,抬著徐哲們兩個人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這才是四抬轎子,徐哲想起了書裡面寫的古時候出門要威風,要舒服,要夠檔次,那就是八抬大轎,想必八抬要更加舒服一些呢。
忽然想起轎車這個名詞,用轎子做的車,果不其然,咱們中國人起名詞還真是有門道。不過說起來,這個轎子要比其他的什麽車,包括轎車之類的,真的是好多了。這不,坐上去一會兒的功夫徐哲就想打瞌睡。
蘇嬋輕輕握著徐哲的手,見徐哲睡意上來了,頭微微歪在她的肩膀上,也就不挪開,讓徐哲輕輕靠著。
經過了這一路走來,自從徐哲們進了這個地方,經歷了這麽多事情,徐哲和她的感情已經早不同於以前。先前徐哲和她的關系就是遠遠地,她總是以一種幹練和聰慧的形象示人,特別是對徐哲,眼神裡還總是有些似遠非遠,和徐哲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如果是再往前的話,剛開始認識那會兒,那就是一種瞧不起的眼神。
徐哲就是破鑼一個,誰敲也不見得響。一個不入流的大學畢業,從事著有一頓沒一頓的工作,上司不見得喜歡,同事不見得親近,家裡有牛有房倒是,破落院子一個,連結婚的首付款都拿不出來。這樣的人,被人看得起才怪。
再說,整天跟胖子攪在一塊,說話、站立都沒正形,吊兒郎當,要學業沒學業,要談吐沒談吐,要前途沒前途,人家給個一百萬就當個天大的事兒,別說蘇嬋瞧不起,就徐哲這樣的,誰能高看一眼呢。
轎子雖然是四個人抬的,但是裡面空間卻不大,徐哲和蘇嬋緊緊挨著,現在頭又靠在她的肩膀上,意識在似睡非睡之間,隻聞到她身上輕微的香味。徐哲想問她用的是什麽牌子的香水,但又怕唐突了她,引得尷尬起來,就閉口不問。又轉念想:徐哲們在這裡呆了這麽長的時間,她怎麽會有時間塗抹什麽香水呢?
是徐哲想多了。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睡著了,做了一個夢,夢到徐哲飛起來,忽然又重重摔在地上,一個聲音咯咯笑著問道:“沒摔疼吧?跟我來,我有好東西給你看。”徐哲起身去追她,追了半天,累得氣喘籲籲,卻怎麽也追不上。腳下忽然被絆了一腳,有人衝徐哲喊道:“你這個不要臉的!整天沾花惹草,現在我就把你掐死,省得我看到了生氣!”
徐哲大吃一驚,連忙要掙脫,想要看清楚她的容貌,卻是模模糊糊一片,怎麽也看不到。
脖子被越掐越緊,徐哲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忽然一下子驚醒了,喊道:“啊!”
隻覺得手下一緊,蘇嬋連忙問道:“你怎麽了?”
徐哲回過神來,摸了摸嘴巴,看看有沒有口水流出來,尷尬笑道:“沒事兒,剛才做了個夢。”
蘇嬋撲哧一笑,問道:“這麽短時間就能做夢,做了個什麽夢?”
徐哲不敢把她說出來,說什麽“夢到了你”,這會更尷尬。見她額頭上微微出了汗,問道:“你很熱嗎?”
她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你的手好熱,跟個炭火一樣。”
徐哲練習了天罡功法,功力主要靠著手來揮發,自然手是熱的,只不過她還不知道而已。
伸出頭去對著外面喊道:“有沒有毛巾啊?”
不會兒的功夫,托進來一個盤子,毛巾,杯水,還與一些小點心。這幫人想的還真周到。
蘇嬋大概是一開始就沒弄明白前因後果,現在見徐哲跟個大爺似的,而所有人都非常的殷勤,於是就問徐哲怎麽回事。
徐哲也不用瞞她,於是就把怎麽進來的,如何被發現的,然後又說起了龍鱗的事,後來得事情她就知道了。龍鱗這件事自然是徐哲瞎編的,但是現在外面有人,自然要說的鄭重其事一些。別說外面長了耳朵,就連這個轎子裡,說不定哪個地方就有什麽竊聽器,這些人做事心思縝密,什麽事情都想得到,可不能不小心。
蘇嬋點點頭,問道:“現在我們去西面山……”
徐哲忙跟她使眼色。西面山徐哲根本沒去過,更沒見過什麽龍鱗,說話多了難免露餡。
蘇嬋是個聰明姑娘,見徐哲臉色馬上轉口道:“西面山可不好上去呀。”
徐哲對她讚歎地點了點頭,大聲說道:“是啊!”
約莫走了三四個時辰,這時候,外面有人說道:“到了水邊了,請下轎子上船吧。”
下得轎子來,見湖邊停著一艘遊船,看上去頗為精致,大概也是花了不少錢的。徐哲們一幫人接連上了船,大船後面還跟著兩艘小艇,看來是用來護駕的。
船行了約莫有一個鍾頭左右,天已經蒙蒙亮了。再往前走了半個時辰,慢慢就靠岸了。
看來,眼前就是西面山了。
本來徐哲先前還想說:這個地方,窮山惡水的,真是出不了什麽好刁民。但沒想到,這個西面山卻是鬱鬱蔥蔥,到處是鳥語花香,一道山脈連著一直往西,山水相映,倒有點像是古人的山水畫一般。
徐哲一邊讚歎著,一邊扭頭向李賀笑著說道:“這個就是西面山了嗎?”忽然想到這句話是說漏了嘴。
但好在那李賀並沒有覺察,回答道:“嗯,不錯,這個就是西面山,那邊,那個叫東首山,兩座山雖然離得遠,名字卻是一個西,一個東。”
徐哲指著西面山前面的山風問道:“那個呢?”其實徐哲所指的那座山峰要比眼前的西面山要高得多,也雄偉得多,兩道山尖直插雲端,看上去頗為險峻。
“唔,那個,那個叫聖劍山。”
“喔,好名字,好名字。待會兒……”
旁邊黃夏插嘴說道:“你不是來過這裡,怎麽不認得啦?”
徐哲肚子裡剛才早已經編好了瞎話,說道:“呵呵,上次我不是在這裡登陸的。遠近高低各不同,隻緣身在此山中,是不是這個道理?”
黃夏做恍然大悟狀,連連點頭。
眼見山也到了,可是,怎麽逃走呢?
徐哲把事情先前是想簡單了,出發前本以為是三四個人,最多五六個,現在是烏壓壓一幫人,而且身邊光是“保護”的就有十五六個。想要輕松脫逃?有難度,有難度啊。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找機會再說。
這山上並沒有山道,大家只能找一些相對比較平坦的地方去走,好在前面有人披荊斬棘,給後面的人開出一條路來。
眼見到了山腰,徐哲裝模作樣地來回查看,黃夏比徐哲還著急,一個勁兒的問:“找到道了嗎?上次你走過的在哪裡?”
“哪個山洞呢?是在東面還是西面,還是在北面?”旁邊人也插嘴問。
徐哲隻好說記得應該是北面,因為徐哲們在山南,從這裡過去要遠一些。現在徐哲是能拖就拖。
又是走,又是爬,走了兩個個多時辰,路上又休息了幾回,眼見就要到山的北面,徐哲實在是有些黔驢技窮了。蘇嬋知會徐哲的心思,握著徐哲的手是越來越緊了,看得出她比徐哲還緊張,而且拿一雙眼睛不住地看著徐哲。
徐哲有些沒法兒了,拿眼望著山北,搖頭說道:“不對,不對。”然後轉頭問黃夏:“要是太陽下山的時候,照耀水面折射出來的光影是不是和太陽升起來的時候是不一樣的?”
黃夏回答道:“那還用說,肯定的,一個東邊,一個西面,照出來的影子也不一樣。”
徐哲點頭,裝作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那就是了,應該不是北面,那就是西面。”
“到底是北面還是西面?說清楚啊!”背後有人叫苦道。
徐哲回頭瞪了他一眼,說道:“我隻來過一次,這麽大的山,誰能一下子記住?”
“我要是來過一次,肯定是忘不了。”
“對啊,誰能記性這麽差。你說的那個龍鱗,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徐哲冷冷說道:“你要是覺得有假,可以回去。”
一句話,那人不吭聲了。
忽聽到後面李賀厲聲問道:“茵茵!你怎麽來了?”
徐哲急忙回頭看時,果然,茵茵身邊圍著幾個人正跟上來,其中還有那個顧婆婆。
茵茵頂嘴道:“我為什麽不能來?大家都來了,我來看看又怎麽了?”
“你這孩子,不知道好歹,在這個山上跑來跑去的,出了事情怎麽辦?誰把你弄來的,顧婆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