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學界交流會,每年都會不同的道場舉辦一次,其選址主要是集中在道教的山門抑或是人煙稀少的地方,目的是防止尋常普通人見了,從而生出些許不必要的弊端。
三年前,天后宮經過與玄學界各大門派商議,最終確定了今年玄學交流會的舉辦權,一來是為了新山門的落成添些色彩,二來也是打算讓天后宮的名聲得以在玄學界傳的愈發響亮。
早些年的低調使得天后宮縱然實力不俗,但內部卻是名聲不顯,這一任天后宮的宮主白玉自打執掌門派的第一天便發下了宏願,勢要讓天后宮在整個玄學界內名傳四海。
不得不說,天后宮宮主白玉確實做到了這一點,短短十年的光景,天后宮在她的帶領下便成為了玄學界不容忽視的一股力量,尤其是天后宮的門徒皆是女弟子,也使得一些有心結下道鋁的大修行人士樂於與天后宮交好,如此一來天后宮自然而然便成為了近些年內玄學界除了正一教和全真道兩家外,最惹人敬畏的的門派勢力。
玄學界交流會上的比試與普通人所想象的武鬥截然不同,相反,所謂的比試更多其實是術法的掌握和拿捏。
雲英這番話說完後,全真道這一席的位置上忽然站起來一個年歲約有三十左右的男子,此人身穿長衫,手上戴著玉扳指,一張國字臉的下顎留有淡淡胡須,單從外表來看,倒是有些像舊社會的算命先生。
似是刻意商量好一般,全真道這邊剛剛走出一人,對面的正一教席位中同樣也站起來一人,此人身形相對瘦小一些,寬大的道袍下穿在他的身上明顯有些不太合身。
二人紛紛踏入場中,之前還一團和氣的主殿內,此時頓時升起了一股劍拔弩張的氛圍。
“哎,我怎麽感覺這兩邊的勢力看上去不太和睦呢?南邊的這些人以正一教為首,北邊的這些人則好像跟全真道站在一頭的意思。等會不會真的打起來吧?”薑斌悄悄在徐哲耳邊說道。
“不好說,先看下去吧。”徐哲沉吟道。
兩邊的局勢,徐哲實際上早在踏進主殿的那一刻起便看出來了,索性當時雲靈並非將他們二人的作為安排在任何一個勢力的末位,而是單獨坐在了第二排的位置上,否則今天這個場合哪怕徐哲有心甩鍋,可也注定要代表一方勢力的身份了。
在什麽都沒搞清楚之前便多了一層身份,這在徐哲看來似乎並不是什麽好事。
“原來是上清宮和純陽派的兩位道友,看來我天后宮所贈的混元丹還是入得了各位道友的法眼。”雲英笑了笑,“眾所周知,每一屆玄學交流會的比試題目皆有舉辦方擬定,而混元丹對於青年一代又格外重要,所以為了能夠保證前來的道友們都有機會爭奪,所以天后宮此次總共設下了三關。”
“三關?請天后宮說清楚。”雲英這話一出,上清宮和純陽派的兩人頓時臉色一陣變幻,相繼開口質問道。
要知道他們兩人分別代表的是一南一北兩大玄學宗派,在如此盛大的交流會上,彼此都不願落了面子,所以這個時候氣勢上都不肯屈居下風。
“二位稍安勿躁,容我先說第一關。”雲英莞爾一笑,不慌不忙的看了上清宮和純陽宮的兩位弟子一眼,隨即高聲道:“眾所周知,符籙對於玄學中人來說有著不容忽視的作用,不僅可以招神劾鬼,更能降妖鎮魔,某些特殊效用的符籙甚至還能起到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威,即為道家正統,那我們今日的第一關便考符籙。”
“符籙?誰不知我上清宮乃是正一教的道統傳承?當年太上老君下降鶴鳴,授張陵張天師《正一盟威》之經九百三十卷,符圖七十卷,與我比符籙?真是找死!”
聽到符籙二字,上清宮的弟子當即仰頭大笑起來,挑釁似的看了純陽派弟子一眼,頓時便從對方的臉上看出了一陣苦色。
若要比拚符籙,在場門派雖多,但能夠與正一教相提並論的怕是不足一手之數,而且這其中能夠與其一決雌雄的大多還都是正一教的下屬勢力如上清宮、靈寶派、神宵閣、清微宗等,饒是最被影視劇傳頌的茅山,實際上也是正一教的下屬勢力之一。
如今的玄學界在道教這個方面可以分成兩類,南派主修符籙,也被稱之為符水道派,而北派以全真道為首的一系列的勢力則主要以修金丹大道為主,又稱丹鼎派,盡管二者追溯求源都是道教,但因為修行理念的不同,所以很難交流下去。
所以,雲英宣布第一場比符籙後,在場主修丹鼎一道的北派玄學人士當即表示不滿了。
“天后宮的位置是不是太偏了一點,竟然如此肆無忌憚的站在符籙派那邊,比符籙?你乾脆把混元丹直接給他們好了!”全真道分支龍門派一人從椅子上站起來怒斥道。
“就是就是,符籙小道爾,憑此把戲也能成就無上大道?簡直叫人笑掉大牙,此等把戲也就騙騙俗世中人,我純陽派第一個不服!”眼見形勢於己不利,純陽派的一眾弟子也隨即起身,高聲喊道。
北派這邊鬧起來了,南派自然也不能坐在一旁看熱鬧,當即聲援自己這方的人,雖然平日裡這些宗派骨子裡未必就和正一道統親密無間,但在關鍵時刻還是同仇敵愾,將拳頭伸到外面去。
“怕了就說怕了,何必強詞奪理,徒惹人笑?符籙小道爾,莫非金丹就是大道?若是如此,你北派的勢力為何伸不進我南派的地界?呵,真要是鬥起法來,我神宵閣可不怕你,有膽就來試試!”
“清微宗在此,無名鼠輩焉敢放肆?小心道爺的五雷正法!”
主殿內一片混亂,此時此刻除了徐哲和薑斌二人沒有參與其中外,正一教和全真道的本派的弟子也始終沒有和在場眾多玄學人士一樣吵吵鬧鬧,南北兩派都保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彼此注視著對方,盡管敵意明顯,但誰都沒有主動踏出那一步。
今時不同往日,道教經歷了這麽多的風風雨雨,早已被摧殘的元氣大傷,甚至在華夏的宗教信徒中,佛教都隱有後來居上之勢,在這種危情下,無論是正一教和全真道都十分清楚,道教不能再內鬥了,否則的話,不僅道統覆滅,甚至就連好不容易成立的玄學界也會因此被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