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從櫥子裡拿出幾件衣服來,迅速穿上,衝我笑道,這些衣服當然也算咯,你也要穿嗎?
我一瞧,她這麽乾,那我也有辦法,把床單子揭下來,一層一層裹在身上,反正我是不能先光屁股,先讓她光了再說。
我說道,還有什麽把戲?快說出來吧,現在不說,待會兒就要開始啦。她扭頭找來找去,說,咱們再找一個棒子,萬一脫·光了衣服,那就用棒子打對方屁股。
我哈哈大笑,說道,你這個丫頭還真是有想法,好,就這樣,可是哪兒有棒子呀,用笤帚行不行。她皺眉說道,笤帚那東西多髒啊,打在身上也怪劃拉得上,不行,找找其他東西吧。
我在房間裡轉了兩圈,除了笤帚,那就是木頭棍子了,一條放在門後面的棍子,不知道是幹嘛的,好像是拖把上掉下來的。
我一瞧,既然笤帚她說不行,那麽這個棍子自然也不行。我開了門,說到下面房間裡去找找。
到了老曲頭的商店裡,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麽棍子,扭頭間,看見櫃台裡面放著的某樣棍子,長長大大的家夥,我先前來到老曲頭這裡還開玩笑說,這玩意兒也實在是太大了,這是比照驢的家夥來做的嗎?
這玩意兒真的有人買?那老曲頭卻翻著眼睛說,你以為沒人買?真的有人喜歡這個,要是一般人的大小的,還沒人願意看得上呢。
我搖頭說,這個世道,還真是,啥樣的東西都有啊。其實我是矯情,是用矯情來掩蓋自己的臉皮,我倒是想瞧瞧,到底是誰願意來買這個驢下面一樣的東西,實在是太嚇人了。
我把那個玩意兒從櫃台裡拿出來,往胳膊上試著摔打了兩下,哎,正好,也不硬,也不軟,這玩意兒好像是用塑膠做的,比輪胎的材料還要軟一些,用來打屁股正好,打腦袋也行啊!
我迅速拿了兩根,上了樓,一開門就衝著小葉喊道,怎麽樣,我拿這兩個家夥怎麽樣?
那小葉一見我手裡的東西,頓時撲哧笑了出來,說道,原來你這老家夥還真是色心不減呢,用這個東西打人?好啊。
說著,就從我手裡接過來一根,往頭上敲了敲,然後又笑著說,這個東西很好呢,又硬又軟。
我心想說,真正又硬又軟的家夥你還沒見過呢。老頭我活了這麽大,真正有夫妻生活,或者是性生活,床·上的那點事兒,還是在五十歲之前呢。
現在啊,咳,早就沒那念想了。今天碰到小葉這個小娘們,老頭子我要大大的開個葷戒。趁著這個酒勁兒,我先把臉皮放下再說吧。
再者說了,我根本就是個不要臉的人物,不然的話,也不會偷偷在家裡裝了幾個單面能看的鏡子,用來偷窺房客了。
咳,這個時候先不說這個啦。今晚先和小葉玩玩再說。於是,兩個人就坐下來猜拳。我問說,猜什麽?你會什麽?沒想到那小葉說她什麽都會,讓我來選一個。我一怔,說,那就猜酒令,逢五逢十不算,你行嗎?
小葉捋了捋頭髮,說道,沒問題啊,來吧。於是,兩個人就開始出拳。一開始,我還贏了兩道,小葉毫不客氣,咕咚咕咚接連喝下去一杯子。
我們先前已經說好了,誰輸了,誰就要喝半杯,別看杯子不算太大,但是那是白酒啊,半杯白酒可不少呢。
但沒想到,那小葉不光是猜拳可以,就連喝酒也是個行家,真沒想到,這樣的一個姑娘家,居然有這樣的酒量,實在沒想到。
接著又猜了兩拳,我又接連贏了,於是忍不住得意地說道,怎麽樣,你還是嫩了點兒,老頭我喝酒猜拳那麽多年,你這點道行,還是不太行啊,你還是別喝了,脫衣服吧。
那小葉哪兒肯,喝酒跟喝水似的,倒上一杯酒,咕咚咕咚毫不猶豫地喝幹了。我心裡開始發狠,又有些幸災樂禍,想著等會兒你喝不了了,自然就開始脫衣服了。
今晚,我這不算是嫖·娼,你是自願的,那就沒什麽法子了。哈哈。我正得意呢,冷不丁就輸了一拳,隻好喝了半杯。
抹了抹嘴正要吃點菜壓一壓,那小葉卻攔住說,我剛才喝酒都沒有吃菜,你一個大老爺們還吃什麽吃?我隻好連連點頭,說,好好好,那我不吃,我陪著你,你怎樣,我就怎樣。
那小葉滿臉紅撲撲地笑道,這樣才像話嘛,咱們說好了,喝酒不準吃菜,也不準喝水,就這麽喝。
她這麽一激,我倒來了脾氣,心裡橫了一橫,心說,小黃毛丫頭,老子今天晚上非要把你脫乾淨了不行!還用得著你來威脅我?
老頭我雖然平時不濟,拳打老弱病殘,交替婦女兒童,打瞎子,罵傻子,扒老太太褲·子,沒乾過什麽驚天動地的事兒,除了欺善怕惡以外,除了見到那些彪形大漢躲得遠遠的以外,還從來沒怕過這種小丫頭。
那就來啊!我捋了捋袖子,叫道,好,咱們就這麽來,我讓你瞧瞧,錢大富我是怎麽劃拳喝酒的!那小葉卻不急不躁,雖然現在已經有半斤多酒下去了,但是卻沒有多少上頭的現象,只是笑嘻嘻地伸拳跟我比劃。
也不知道是我腦子開始發昏,還是怎樣,接連就輸了三拳,一杯子半白酒已經喝下去了。正待再劃時,感覺忽然酒勁兒上來了,胃裡面開始不舒服,好像有什麽東西往外湧。
但是剛才牛皮已經吹下了,而且對方也已經跟我約定好了,這個時候要嘔吐,那可不是丟人嗎?而且,對方還沒開始脫衣服,我哪兒能脫呀,也算是丟人啊。
不行,說什麽也要忍著。剛剛到了喉嚨口上嘔吐,隻得生生咽了下去。那小葉放佛沒看見,衝我說道,開始吧。
接下來,劃了十多拳,我是有輸有贏,贏的少,輸的多。越是輸,心裡越是著急,慢慢的我就琢磨出原因來了。
這小葉子是個老劃拳的,而且,這小丫頭腦子轉的很快,她會記拳,我出什麽,她是會分析的,然後專門找我的弱點。
按說我也應該有所變化才行,才能應對她的出法,但是,我這個老拳,是已經形成了套路了,一時間想要改過來,哪兒有那麽容易。這就好比被人攥住了老二,對方想讓你去哪兒,你就只能乖乖去哪兒。
我沒法兒了,接著喝吧,眼見一瓶白酒又要見底了,那小葉也開始暈暈乎乎,準備打開第三瓶。
我想要攔住她,不讓她在開了。那小葉大著舌頭,冷笑說,怎麽?怕了?我一聽就來氣了,說道,我怕什麽!
老頭我喝了一輩子酒,還就真沒怕過幾回呢,我調門提高八度,說,你接著開!接著開!那小葉毫不猶豫,又打開了第三瓶,給兩個杯子倒滿了。
我心想說,這下好嘛,一件衣服都沒脫,自己先快暈了。現在腦子開始嗡嗡作響,看什麽都開始變形。要知道,小葉來之前我就已經喝了大半瓶,大概有六兩多,現在又喝了半斤多,前後加起來怕沒有一斤二兩了?
以前喝這麽多,或者說,是年輕的時候,使使勁喝個一斤半,那是不成問題的。但是,現在年紀大了,不服老是不行,吃點什麽東西就塞牙,喝點小酒子就開始上頭,現在,能使勁喝個七八兩,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但是,今天晚上是特殊情況,我這一輩子,沒乾過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兒,也幾乎沒有過什麽意外的豔遇,也沒談過正兒八經的戀愛,自從老婆死後,我一個人就跟鏡子乾上了。
除了接觸一下街坊鄰居,跑到老曲頭這裡來喝茶聊天,除此以外,就沒正兒八經跟年輕人說過話,聊過天,特別是跟姑娘們。
今晚,我跟小葉又是聊天,又是喝酒,又是打賭,又是猜拳,這一來,放佛我的年齡立刻退回去二十歲一樣,渾身不知道有多舒坦了。
我也知道,現在我的身體也乾不了啥事兒了,也就只能湊這種熱鬧了。
要說我是一個老流氓,似乎也不夠格,要說我是一個老實巴交的,那是在打我的臉,老實巴交就不會去巴巴地偷窺別人生活。
但要說我是個壞蛋吧,我還真沒乾過什麽壞事。要說我是什麽好人吧,我還真的挺願意幫助別人的,甭管是租住的房客,還是鄰居什麽的,只要是對方有事兒,來叫一聲,我立馬就放下手裡的家夥去幫忙,幫對方疏通一下下水道,擦擦玻璃,幫著搬一點東西什麽的。
雖然大活兒我乾不了,但是舉手之勞的事情,我還真是說來就來。
我這個人,就是這樣,平常看起來是個挺好的老頭,整天笑眯眯的,見了誰都打招呼,誰見了我都親親切切的,年輕人叫一聲大爺,就連平輩的,也要叫我一聲大哥。
我的鄰居關系都挺好的,也有幾個老哥們,平日裡自己在家,除了看看電視,看看報紙,也就是喝酒了。如果沒有偷窺這回事兒,我還真的算是個模范老頭兒呢。
以前有人要給我介紹老伴兒,我去看過幾回,都不太滿意。那些老太太,不是比我年紀大,就是比我身體差,還有的說話囉囉嗦嗦的。
哎,算了,我呢,已經‘成為’這樣的老頭了,生活習慣改不了了。要是家裡再住進一個人來,想要加入我的生活,或者我乾脆是被人管著,約束著,我反而覺得不自在。
而且,對我來說,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事兒不能不提,那就是通過鏡子來觀察別人。這個事兒已經成了我生活的重中之重。
有人說,這叫心理變態,啥變態啊,我就這個愛好,而且是在自己的家裡,也沒危害社會,也沒有搞到別人家破人亡的。
只要被偷窺的人不知道,大家都皆大歡喜。我還是那個在外面愛笑、愛幫忙的老頭,只不過,在自己的家裡才有了自老頭我夠不容易的了。
誰能像我這樣啊,一輩子就這麽平平淡淡,連個殺人放火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見義勇為了,我見了那些小流氓,腿肚子就先軟了,還提什麽該出手時就出手。
但是,如果對方是個小孩,我早就一腳踹過去了。老頭我也不傻,是不是?以前我還有個想法,或者叫自責,認為自己這是欺善怕惡,但是後來一想啊,誰不是這樣呢?
誰不是欺善怕惡,欺軟怕硬呢?那些拳頭,無非就是衝著比自己弱小的人去的,見了比自己氣力大好幾倍的人,或者是打不過的,別說我這種老頭,就連黑社會老大爺未必敢動手。
所以說呀,咱們誰也別充聖人。
你說是不是。我羅嗦這麽一大通,其實就是想說,老頭我不容易,今兒和一個小姐一塊喝酒,一塊胡鬧,也就是這麽一回了。
等過兩年,老頭我爬不動了,別說是跟姑娘喝酒,就連床都下不了。我倒是想無恥一下,但哪兒還有這個機會?人要是都當好人,那還要法律幹什麽?
還要監獄幹什麽?
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