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出現了短暫的沉默,誰也沒有說話。
我突然有了一種無力感,感覺自己的能力是如此的渺小,一時之間竟有種螳臂擋車的挫敗感,呼吸阻滯,心裡難受,有點喘不上氣來。
風水術本來就是把雙刃劍,既可救人也可以害人,風水環境既可以改善也可以破壞。
破壞風水的做法,最早都可以追溯到戰國時期,當時為了鎮壓金陵的王氣,楚威王用埋金的辦法鎮地。後來到了秦始皇時更加盛行此道,手下招攬了很多奇人異士,破盡天下王氣風水。有一次他聽說金陵有王氣,就派人察山斷勢,挖山斷嶺,破了龍脈,引淮水北流,又泄散了王氣。像這種破壞風水,阻斷地氣、破壞龍脈的事情各個朝代都屢見不鮮,都是為了鞏固江山社稷,使王權不朽,而暗中秘密執行。
在古代各朝代都設有相關的機構暗中負責此事,雖然名稱不同,但所司其職都大同小異。周朝有太史;秦漢以後有太史令;隋代設太史監;唐代設太史局,後又改司天台;宋、元兩朝有司天監;元代又設太史院;明有欽天監。這些機構名稱不同,但職責基本一樣,都要替皇家勘測風水,尋找風水吉地,護其龍脈,自然也要破盡其它有王氣顯現之地的風水,把一切潛在的危險都統統扼殺在繈褓中。
眼下出現的這種情況極有可能是此地以前被人施了手腳,斷了龍氣,鎖住了龍脈,才會導致此地陰陽失調,生氣全無。而能做出這麽精絕手段的人絕不是普通的風術先生就能做到的,極有可能是“司天監”裡那些大人物的手筆,至於是哪朝哪代的高人所為,也不好說。
我只顧著思考這些事情,一抬頭才發現順子和佟佳一直都在愣愣的盯著我看,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搔了搔頭,告訴他們說這裡的情況不會是普通的風水先生就可以弄出來的,做到這個水平,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需要極精準的推算,查驗,才可以測到龍脈生氣流轉的節點,進爾把生氣在此截住,以點破線,使全局癱瘓。
簡單的說就像地下有無數根管道一樣,然後地氣沿管道運行,這些管道中只有一條才是真正的龍脈,而需要做的是,要在千百萬根管道中認準這一根,把這根管道堵死,使其堵塞不暢通,致使整根管道廢掉,如果推算有一點偏差,都會失敗。
佟佳聽我說完後更加吃驚,看著我一個勁的眨眼:“簡直是不可思議!照這樣說,肯定是有個東西阻斷了生氣的流通,那是不是我們把這東西弄掉就可以恢復正常了呢?”
順子在旁邊撲哧一聲就笑了:“妹子,你以為這是過家家呢?就像馬桶堵住了,拿個皮搋子捅幾下就能疏通好了呢?
“風水這學問大了去了,就像人體機能一樣。久癱在床的病人就算是真來了個神醫給治好了,但是由於多年肌肉萎縮,想要馬上就下地行走,恢復正常活動,可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就算咱們把這兒的事情給整明白了,解決了,也未必就能立竿見影。”
佟佳聽完後明顯有些倍受打擊,不住的搖頭歎氣,想不通這風水裡面的玄機,真可謂是眾妙之門,玄之又玄。
我聽順子說完後,衝順子點了點頭:“行啊,順子,看不出來,也是頗有造詣啊!只是你舉的例子怎總和病人過不去啊?”
順子一聽我提這茬,生怕我口無遮攔,把他這個郎中給整露餡了,馬上接話說:“風水學講究的無外乎是陰陽平衡,五行相生相克,講究天人合一,地有龍脈,人有氣脈,還不都是一個道理。”
我心中暗自發笑,看著順子驚慌失措,直衝我眨眼睛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天、地、人合一是中國風水學的最高原則,古人仰觀天文,俯察地理,近取諸身,遠取諸物,經上下五千年的實踐、研究、歸納和感悟,形成了著稱於世的東方科學——中國風水學。
風水學把宇宙萬事萬物都歸劃成三部分,即氣、數和象。而這三者相輔相成,共依共存,不可分開,但又界限分明。氣,是客觀存在,按照現代科學觀點可假設為能量。數,是宇宙萬事萬物存在的程序或邏輯,按照現代科學觀點可假設為信息。象,是氣根據數而存在的形式或變化的態勢。用現代科學概括為是能量依據信息程序而存在的態勢。
平時常說的“氣數已盡”,形容人已生命垂危,即將死亡或沒有生命力。而其實這句話本來出自風水理論,像眼前的這間草屋就是“氣”盡“數”止,當真的才叫“氣數已盡”。
而這間草屋從選址的地點,到構建的格局處處透著古怪,至於是什麽年代,什麽人修建的自然是無法追循了。
我們三個圍著這間屋子不停的左右查看,但是這間草屋十分簡陋,根本看不出一點可疑的地方。不過在這麽一大片空地上,能把一間小草屋蓋在一個龍脈的節點上,又有斷了龍脈的本事,這事實在是蹊蹺,怎麽看都不像是偶然巧合。
“侯哥,你們過來看看這裡。”佟佳在門口叫著我們,我和順子這才從房後轉回到了房前。
“看這個石樁,你們覺不覺得有些不對勁?”佟佳小心的擦拭了一下石樁的表面,一邊說一邊仔細的觀察著。
順子也走了過來,伸脖子瞅了瞅,一頭霧水:“妹子,你說啥不對勁。這不就是拴馬樁嘛!過去有錢人家拴騾子、拴馬用的石頭樁子,這個有啥好看的,這玩應兒有的是。”
拴馬樁是舊時鄉紳大戶等殷實富裕之家拴系騾馬的實用物,也是財富的象征,暗示這家的地位,主客雍容,騎馬往來。拴馬樁一般高約兩米,方形,其通體可分為四個部門,樁頭、樁頸、樁身、樁根。作用其使並不限於拴牲畜,後來發展成一些高而粗的類似石柱,雕工考究,造型壯麗,近似於漢代立於廟前或神道口的華表,用來顯示宅內或是墓內主人身份高貴。
而眼前的這個拴馬樁高有兩米五左右,寬厚相當,三十厘米左右見方,石樁的樁頭圓雕的獅子,鬃毛朝天直立,如火焰飄閃。腿短且曲,身子誇張的扭動。粗眉凸出,銅鈴眼,寬鼻海口,銜著綬帶,項圈下掛大銅鈴鐺,一隻腳踩著球,一條腿支撐體軀,後半身蹲在地上,容貌形狀傳神。
承托樁頭的台座,也就是樁頸,上圓下方,上面浮雕著一些獅、虎、麒麟等猛獸圖案。樁身四周刻了許多串枝紋、卷水、雲水紋,斑駁的樁體上刻滿了如此精美的紋飾,與旁邊的這個簡陋草屋很不搭調,有些格格不入,東北話說就是“格路”。
佟佳一邊小心清理著樁身上的冰凍的土塊,一邊衝順子瞥了一眼,告訴順子不是她不知道這是拴馬樁,而是想說樁頸上面刻的紋飾很奇怪,這種紋飾與普通的拴馬樁上雕刻的並不一樣。普通的拴馬樁的樁頸上大多刻的是蓮瓣、鹿、馬、鳥、兔、雲水、彩帶、博古等圖案,還沒有發現有刻這種猛獸的。
聽佟佳這麽說,順子也好奇的盯著上面的紋飾仔細的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