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香煙已經燃盡,思緒也回到了現實、、、
小時候一起打鬧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眼角竟然有點濕潤。如果不是順子傳來的這個消息,恐怕這輩子我都不會知道小胖兒已經不在了。
拿起電話又撥通了順子的號碼,叫他立即停下手邊的活兒,速來北京一趟。
順子絮絮叨叨在那頭說了半天、、、暈暈乎乎的,我也沒聽進去,最後只聽他說三天后要來北京。
等待順子的這三天裡,什麽事情都沒有心情做下去,就反覆的從頭到尾的把當年發生的每個細節都想了一遍,越想越覺得無法解釋的東西太多,越想越亂,亂到最後,整個頭都要炸了。
這幾天晚上睡得很晚,天蒙蒙亮時才漸漸入睡。感覺剛睡著不久,電話突然的響起,把我又從沉睡中拉了起來,一接電話這才知道,順子已經到北京了。
實在沒有什麽體力與精神去接他,就告訴了我的住址,讓他“打的”自己過來。
放下電話後,睡意全無,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房間,剛把亂得一團糟的屋子整理得差不多,看著有些整潔一些的時候,順子就上來了。
一晃也是六七年沒有看到這小子了,上次還是小胖兒畢業時,我們三個在大連聚過一次。順子小我一歲,與小胖兒同歲,但看起來面相比我成熟多了,估計是那張黑臉顯得吧,高高的個子,很削瘦,眼睛不大,但是透著一股精氣神,一身運動裝束看著很有活力。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看他這長相,怎看怎讓我覺得像是庸醫,為此,我不止一次的埋汰他,他每到這時都會暴跳如雷,和我掰扯,說他是標準的白衣天使、救死扶傷、丹心妙手、華佗再世、扁鵲重生……一聽這套詞,我都想把他摁在馬桶裡,讓他照照他那張標準的天使臉龐。
雖然好幾年沒有見面了,不過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陌生,剛一見面就開始相互挖苦埋汰對方,這好像成了我們之間表示親切友好的一種方式。
東拉西扯著這幾年的事,眼瞅著時間也到了中午,就拉著順子直奔樓下的一家“鮮族”飯館,吃點東西,填飽肚皮。我倆的酒量是不相上下,一人二瓶啤酒下肚,都有點暈乎了。
中場休息的時候,各自點上了一根煙,順子直勾勾的盯著我,看得讓我有點發毛。他盯著問我,“老侯啊,你真相信風水術數這東西嗎?你家老太爺那一套,你也學了個三四成,你感覺有用嗎?”
聽到改口叫我“老侯”,我差點沒吐出隔夜飯來,一個勁的先糾正他:“順子,還是叫我‘亮子’吧,這‘老侯’我還受用不起來!”
其實在東北,“老侯”的確是罵人的字眼,一般都是罵那種很倔的老頭子。相當於北京“老不死”的意思。
順子得意地哈哈一笑,說:“行,亮子,我問你,你打心眼裡信不信風水這些東西?”
其實這個問題,我早就想過,曾經懷疑過,否定過,但是越來越多的事情,越來越多的佐證讓我對此深信不疑。
我又灌了口酒,狠吸了一口煙,眯著眼睛就對順子說道:“這個我以前尋思過。風水風水,即風即水。風是無形,水是有形,無中生有,有中生無。常言說得好哇,‘魚不見水,人不見風,鬼不見地’,生活在水中的魚在水中如入無水之境,生活自如,於是我們知道魚離不開水的這個道理。
其實人也一樣,我們生活的這個空間,也是像魚兒一樣,在風中生活,在空氣中穿梭,在魚的眼睛裡,是沒有水的,在我們的眼中,也是看不到風的。不能因為魚眼中沒有水的存在,就說水是沒有的。也不能因為我們眼中看不到‘氣場’,就說‘氣’是不存在的。
我們不是魚,所以能看到魚眼裡看不到的水,或許不是人的其它生物,就能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氣’。
人往往相信的是眼睛,眼見為實,這種想法根深蒂固。
其實,並不一定是看不到的就是不存在的,說白了,你能看到無線電?你能看到紫外線?你能看到聲音?你能看到氣味?這就得了,有時不能完全相信人的感官,聽、聞、嗅、觸是人的本能,也有一些是人的本能所不能感受的到的。那就是氣場的變化。
這種最原始的本能,在各種小動物的身上反應的尤其明顯,而做為萬物之靈的人,卻沒有了這種連低級動物都具備的本能。他媽的就說地震,連耗子、蛤蟆都能感應到氣場的變化,可以提前預知,自詡為萬物之靈的人呢?啥也不知道。”
順子聽到這裡,舉起杯子,和我幹了一杯,說:“行啊,亮子,看來你這小子有點青出於藍的味道啊。告訴你,我信。我研究了中醫這麽多年,不說風水,單單五行八卦,我並不一定輸於你,中醫中的五行配髒器,病有虛實陰陽之分,虛則補其母,實則泄其子。這些相生相克的東西和風水上的五行應該是同根同源。
風水這東西我整不太明白,這玩意我也知道不是隨便找本書看了就能成大師的。其實啥都一樣,不可能看了醫書就做醫生,看了飛行原理就造飛機,看了核原理就整個原子彈,地攤找本風水書就成大師了?扯蛋。”
乍一聽順子這一番點評,才發現這幾年的變化,這小子明顯不是當初那個大大咧咧,粗枝大葉的順子了,話糙理不糙。頓有伯牙遇子期的感覺。兩個人又整了一杯。
順子這陣明顯有點喝高了,眼睛直勾勾的看哪兒都定神,但應該心裡還是明白,腦袋往我這邊湊了湊,對我說:“其實小胖兒這事,我覺得並不簡單。想想以前發生的那些事,你家老太爺子說過的話,有些地方確實讓人懷疑,懷疑這冥冥中確實有股力量。這兩天我特意去了一趟小胖兒家,取來了珠子,你知道這個珠子,就是他在黃皮子肚子裡整的那顆,就是咱倆一直想要,說啥他也不換的那個。”
聽到這兒,我忽悠的一下,想了起來,對呀,還有那顆珠子呢。順子要不提這事兒我還給忘了。
我也點了點頭,因為小胖兒當初撿這珠子的時候,只有順子看到了,後來和我說起過,我倆還特意找小胖兒借這珠子看,就是個純白的像玻璃彈珠大小的珠子,當時以為是個瓷珠子,想拿東西換,可是小胖兒說啥也沒乾。
順子告訴我說他車上的時候,沒事就看這珠子,卻無意間發現了個秘密。
我一聽這個,立馬興頭上來了,脖子使勁的往前伸了伸,酒喝多了,聽力有點下降,就示意順子大聲點說,別賣關子。
順子嘿嘿的笑了一下,有些賣弄的口氣告訴我說這這玩應兒恐怕不像我們認為的那麽簡單,他發現表面不是很光滑,不像那種陶瓷釉面的手感,而是感覺有點糙,像是上面有什麽花紋,而且仔細看還有一個小窟窿,比頭髮絲都細。
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來一個盒子,就是很普通的首飾盒子,打開後,拿出了那個珠子遞給了我。
我聽順子這麽一說,接過來,握在手裡,感覺十分涼,像是有股冷氣順著手沿著胳膊直往上衝,登時嚇了一跳,趕忙用手搓了搓,那種感覺似乎又沒有了。
用手仔細的一點點摸索,似乎也感覺到有點像順子說的那樣,像是有點紋理,不過,要是不仔細感覺,還真摸不出來。上上下下的看了半天也沒找到順子說的那個小洞在哪兒,於是有點不解的看著順子。
順子見狀很是得意,拔了拔身子,接過珠子,看了看方向,正是中午,陽光還不錯,我們的桌子正挨著窗戶。他四處瞅了瞅,示意讓我跟著他,來到了一處陽光能照到的地方,把珠子舉起來,衝著陽光,然後輕輕的轉動,好一會,手不動了,讓我過來看。
我這才發現,這個珠子似乎有些透明感,但是不衝著陽光還真沒感覺,這個的東西還能透光。只見在珠子上的有明顯的一個陰影,像順子說的,有頭髮絲那麽細,直到又放在手裡仔細的端詳過後,才確定那個不是表面的裂痕。
看來這個珠子還真是讓人難以捉摸。難道這珠子上還藏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這珠子與小胖兒的事還有關系?我和順子又圍繞著小時候的那些事說了半天,說到最後,也沒有整出個子午卯酉,酒喝得也差不多了,腦袋有些遲鈍,也就不再說這個了。
接下來就是一頓猛吹狂侃,山南海北,雲山霧罩,直到喝得舌頭有點發硬,都感覺差不多了,才結了帳,相互扶著爬回樓上,補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