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山,是湘州地地道道的農村娃。
從出生就沒見過爹娘,是爺爺將我撫養長大,但在十八歲那年,連續發燒四天,帶到醫院,就被檢查出幹細胞惡化,已經是血癌晚期。
命不久矣,最多還能活半年。
得知這個結果,讓我整個人都快崩潰,沒想到年紀輕輕,就會患上癌症,被命運判了死刑。
而且在那個年代,醫療條件很差,患上癌症基本就沒得救了。
“十八歲是你的生死劫,果然是躲不過。”爺爺抽了口旱煙,看著我滿臉苦澀。
這話,讓我聽著很奇怪。
敢情爺爺,早就知曉,我只能活到十七歲。
“但是孫兒你放心,你這條命誰都奪不走。”
爺爺背著手,在屋裡來回踱步,狠狠抽了兩大口旱煙,才對我說道:“你收拾下,爺爺帶你去見個人,她或許能救你性命。”
我已經是血癌晚期,若不是神仙下凡,誰還有這本事救我啊?
但是爺爺說得很認真,沒有半點說笑的意思。
簡單收拾了幾件衣物,當天晌午就離開了我們村,在途中我就問爺爺,“爺爺你要帶我去哪裡?”
“封槐村!”
爺爺邊走邊說,催促我快走。
我心裡孤疑起來,方圓十裡的山村我都知道,但是封槐村,還真沒有聽說過。
爺爺帶的路也很荒涼,翻山越嶺走了三四個時辰,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看這情況,封槐村很遠啊。
快要西落日山時,我們來到了一座小山村。
爺爺頓住腳步環顧眼,就對我激動說道:“陳山,這就是封槐村了。”
我注意到村口,豎著塊石碑。
石碑破破舊舊,石皮都褪好幾層了,但是石碑上刻著有三個字。
封槐村!
打量眼石碑,我抬眼就往村裡看。
村口有座雕梁畫棟的拱門,顯得很陳舊而古樸,而且掛著兩個紅燈籠,在黑暗中搖曳,讓其襯托得更加陰森。
村內的屋子,都是青磚瓦房。
但是異常寂靜,聽不到有村民說話,哪怕貓和狗的叫聲都沒有。
而且,村內繚繞著輕紗般的白霧。
注視眼就讓我湧出懼意,感到毛骨悚然,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仔細打量眼封槐村,發現很像一口棺材。
而村口的石碑,竟然很像塊墓碑。
“爺爺,這封槐村陰森森的,看著怎麽像口棺材?”我忍不住問。
爺爺聽著就瞪眼,叫我別瞎說。
但是他又神色凝重地叮囑我,“進了封槐村別亂看,也別說話,陳山你緊跟著爺爺就好。”
爺爺是個先生,看風水驅邪啥都會,他這樣說,我就留了個心眼。
剛踏進村裡,腳下白霧洶湧。
緊接著,一股陰氣撲面而來,讓我渾身生寒,打了個冷顫。
這村子陰氣很重啊…
我自幼就跟在爺爺身邊,多少懂些門道,這封槐村陰森詭異,死氣沉沉,根本不適活人生活。
爺爺要找的人,怎麽呆在這種地方?
我目露孤疑,邊跟著爺爺走,忍不住瞅了眼周圍的房子。
這才剛剛日落西山,還有余輝在天邊,並沒完全黑下,但是村裡卻很黑暗了,周圍的房子,都大門緊閉著,在街道上看不到一個村民。
而且我注意到,每家的門口都擺著有香爐,插著有貢香,旁邊還燒著有紙錢。
一陣風吹來,沒燒完的紙錢飄到了空中。
看著,我直皺眉頭。
按照農村的習俗,只有每月的初一十五,或者七月半,鬼門大開之日,才會燒紙燒香,在家門口祭祀先祖亡靈。
但今日,明明才六月十二啊。
壓下心裡的孤疑,我抬眼瞥了眼村民的房子。
從窗口往屋內看,裡面的照明物,卻是點著根白蠟燭。
蠟燭有白紅兩種,但是白蠟燭是給死人點的,這寡婦村的村民,怎麽拿這種蠟燭來照明?
就在此刻,窗口猛然多了個人。
是個七八歲的小女孩,穿著身紅衣服,披頭散發,用很冰冷的眼神瞪著我。
而屋外白霧繚繞,陰風陣陣。
在這種氣氛的襯托下,頓時被紅衣小女孩給瞪得,寒毛倒立,腿軟手軟。
而那小女孩,這時還揚起嘴角對我邪笑起來。
這把我嚇得不輕。
連忙回頭不敢看,緊跟在了爺爺身邊。
這封槐村處處透著一股邪乎和詭異,我想問問爺爺,但是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瞅了眼爺爺,看他一臉淡定,我踏實了許多。
我們走著,來到村尾一棟青磚瓦房門口,爺爺頓住腳步,打量幾眼,就走過去敲了敲門。
“誰啊?”
屋內傳來道很滄桑的聲音。
“羅婆子,我是陳巍,不知你還記得嘛?”爺爺站在門口說道。
“進來吧!”
爺爺推開門,率先邁步走進去,我緊跟其後。
但看眼裡面,就讓我瞳孔緊縮。
羅婆子家的大廳,擺著有好幾口紙棺,我數了數有七口紙棺,還都是橫著擺的,而在紙棺前,蹲著個老人。
衣衫破舊,滿頭的白發,背對著我們。
看著,我便‘啊’的驚呼出聲。
白發老驅猛然轉頭,呈現在我面前的,是張皺紋滿臉,如同老樹皮般的臉龐,陰沉著臉,死死地瞪著我。
這把我嚇個半死,連忙躲到爺爺身後。
爺爺見狀,就賠笑道:“羅婆子,這是我孫子陳山,沒見過啥世面,膽兒小。”
“陳家的孫子啊?”
白發老驅站起身,瞅我眼就笑道:“站出來給老婆子看看。”
原來這老太婆就是爺爺要找的人?
但長得太滲人了吧?
老太婆我見得多了,但是像這般蒼老,瘦骨如柴的老人,還真是第一次。
佝僂的身軀,只剩下層皺巴巴的皮。
剛才差點被嚇個半死。
爺爺把我推出來,我連忙道:“老奶奶好。”
老太婆打量我眼,露出滿口黃牙點頭,“都長這麽大了啊,哪年見你,記得才半歲左右。”
“羅婆子。”
爺爺這時歎道:“讓你說中了,我這孫子年滿十八,還真是他的生死劫。”
這話讓我聽得驚駭。
原來爺爺早就知曉,我十八歲會患有血癌,命不久矣,是這羅婆子告訴他的。
而且那年我才半歲。
我勒個去,這世間還有如此神奇的人呐?
真人不露相啊。
“老奶奶,我身患血癌,你真能救我性命嘛?”我滿懷期待地問。
羅婆子盯著我沒說話,就在把我看得毛骨悚然時,她才說道:“你這條命,不是血癌那麽簡單。”
這話讓我腦海轟鳴,心裡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
不是血癌那是啥?
“這話怎麽說?”爺爺焦急問。
羅婆子看我眼,又看眼爺爺,就陰沉著臉說道:“問得多,死得快,到時誰都護不住。”
說到這裡,她轉身就走。
佝僂著身子,顛顛巍巍往裡面走去。
爺爺給我使眼色,我們跟了過去,來到另間屋子,我環顧幾眼,門是紅漆木門,門口掛著兩個紅燈籠。
老婆子推門走進去,就指了指腳下的地面,聲音滄桑說道:“把地面挖開半米,裡面有陳家孫子救命的東西。”
“羅婆子多謝了。”爺爺感激道謝。
羅婆子脾氣古怪,陰沉著臉也不說話,顫顫巍巍轉身就離開了。
而爺爺在屋裡找來鋤頭和鐵鏟,我按照羅婆子的吩咐,立即對著地面挖掘起來,讓爺爺在旁邊歇著,但我心裡孤疑,給我救命的東西,怎就埋在地下呢?
跟爺爺又是啥交情?
畢竟能救我命的東西,肯定非常珍貴,但是羅婆子二話不說,就要我們挖,這除非是過命的交情。
不過他們倆的事,爺爺是從來沒提過。
“爺爺,是啥東西能救我性命?”我忍不住問道。
爺爺道:“挖開就知曉了。”
我年輕力壯,隻用了十幾分鍾,便挖出來一個半米深的坑,也在這時候挖出有東西來了。
仔細打量,好像是塊棺材蓋。
還是很紅的那種。
這讓我滿臉錯愕,爺爺眉頭也皺了起來,然後要我繼續挖,把泥土清理乾淨。
按照他說的做,把泥土都給清理完了。
結果。
我挖出來的東西,竟然就是口棺材,而且如同鮮血染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