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不止一次提到“根據真實事件改編”,這已然說明了問題,殺死婆婆的凶手,極有可能就是這部戲的拍攝者。
由於電影中片方相關信息全無,我幾乎不可能知道是誰拍的這部《墳村》,對了,影院方面一定有人知曉,或許可以從他們那裡找到答案。
我迫切想離開坐位,去找影院負責人談談,問問誰給的電影膠片,但我清楚,沒地位沒身份人家怎麽可能鳥我。
既然問不出什麽,隻好繼續從電影裡找答案,說不定可以找到蛛絲馬跡。
九爺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焦慮,示意我喝了口酒,然後說:“不至於吧,這就嚇著了?”
我說:“九爺,這電影本身不嚇人,很尋常的電影劇情,只是……”
話到了嘴邊,我又咽了回去。
“只是,嚇人就嚇人在電影和真事掛鉤。”九爺說出了我想說的話。
九爺是明白人,他一定比我知道的多,我想,他這次來也是為了替那冤死的拜把子兄弟討個說法,像九爺這樣重情義,講義氣,守規矩的人物,必然不會坐視不管。
繼續關注電影內容:這個志明死也不得好,屍體被燒焦了,丟了手,少了腳,家人愣是沒找到,落了個死無全屍。家人領屍回去,隔天就挖坑埋了,也就下葬的當天,賈村長家裡也出了大事,新娘崔晴殉情自殺,同樣吊死在那棵樹上。
之後的半年,村裡怪事不斷,一到晚上林子裡就有“咯吱咯吱”的聲音。開始賈村長不信邪,直到一天,他瞧見自己那傻兒子拿了一包東西往崔晴的墳頭去,一問,說是要開棺給崔晴送點東西,賈村長趕緊叫人攔了他,打開包一看,嚇了一跳,焦掉的手腳。
接著,鏡頭一轉,半坡上走下來一人,頗為年輕。
是從茅草屋走出來的,我一眼就認出了她,年輕時的蔣婆婆!
我坐不住了,蔣婆婆居然出現在了銀幕裡!到底發生了什麽?
懷裡的啞巴狗蹭了蹭我,連它也感受到了我的急躁,我才慢慢冷靜下來,繼續盯著銀幕。
沒想到與蔣婆婆再次見面會是以這樣的一種方式。
九爺這時問我:“你認識那人?”
我說:“她叫蔣婆,這是她二十年前的樣子,那時我們還不認識。”
九爺說:“她就是你來這裡的原因?”
我點點頭。
九爺拍拍我的肩膀,沒有說話,不知有何用意,是在安慰我嗎?難道他已經看出了結局?
繼續關注電影,蔣婆婆在電影裡也叫蔣婆,似乎是本色出演,在賈村長等人的哀求下,蔣婆婆令他們開棺,她要作法封了那股怨氣。電影裡我也不知道是否加了特效,那棺材的確冒著黑煙。
九爺與我細聲說:“她看起來真有點本事,不像在演戲,這人將怨氣封存棺材之中,那怨氣本身也不像假的。”
蔣婆做完法事後,讓村長在墳頭建了一座石像,石像神似祖師爺天涯子。這就更能說明問題了,她就是蔣婆婆,而不是別人扮的。
九爺說:“這人好心辦了壞事啊,眼下是壓住了怨氣,可惜她根本扼不住怨氣增長,當有一日那石像損壞威力不在,這棺材裡的怨魂就成了厲鬼,更難對付了,到那時就會出來尋仇。”
至於那石像,我是一直沒有注意到,不知黃煙村是否真的有。
我說:“九爺,這電影到底是真的假的?”
“真亦假時假亦真,假亦真時真亦假。”九爺的回答模棱兩可,我是一頭霧水。
電影是虛構的,即便它是真實事件改編,演員也只是在演戲,但蔣婆婆出境之後,我便不得認為這部電影是真實的,或者叫它紀錄片更合適,而記錄者一定是個狠角色。
這場恩怨遺留到了二十年後的今天。
電影畫面也從黑白的變成了彩色,內容接著村民阿三遇害後講起。
阿三的屍檢報告是遭遇野畜襲擊,脖子被咬傷,致命傷位於胸腔部位,並且心臟已經遺失。
汾村的村長不再是當年的賈村長,新村長召集人手,組成了十多人的打獵隊,上山去找野畜算帳。來到一處林間,他們坐下休息,老一輩的人講起了當年的事情。
過程中,老人還提到了一件事,說阿三年前拉磚不小心掉了一匹磚下去,剛好砸在了墳頭那石像上,石像裂開了一個小口子,老人懷疑正是這個原因,才導致了禍端,老人提議去找蔣婆告訴她這件事。
但村長等人不信邪,認定是野畜傷人,不願聽老人多說。
隊伍裡有個膽小的人,叫小龍。他聽後心生怯意,便找了個機會偷溜下山,結果半道上迷了路,走著走著,面前出現了一棵禿樹,樹木周圍寸草不生。
小龍一下想起了老人的話,頓時嚇得不行,轉身往後跑。
一頭撞上了他人。
新娘服,繡花鞋,戴著紅蓋頭。
“咯吱……”
過後,樹乾上吊著了小龍的屍體。
看到此,我問九爺:“九爺,如果真有這茬子事兒,你有辦法對付嗎?”
九爺搖了搖頭:“沒有。”
我追問一句:“真的沒有?”
九爺“嗯”了一聲:“二十年前,我只看到了黑白部分,當時宋老頭他爹是因為這場電影出的事兒,他不替九爺撿了那張票,死的就是九爺了,我一直記著,卻沒查明原因。九爺只知道這些。”
看看時間,電影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電影內容:當初進山的隊伍有十多人,回來只剩了四人,由那個老人帶路,四人驚慌地跑去半坡的茅草屋,老人提議找當年封棺材的蔣婆想辦法,新村長此刻也信了老人的話。幾人連敲帶砸的敲門,屋裡沒人,敲了幾下,蔣婆卻從外面走了過來。
我傻了眼,這就是我認識的蔣婆,活靈活現的!
我看到她手裡端著盆子,滿手的血,電影裡幾人上前一問,原來是在殺雞,他們隨後說明了來意。
看到這一幕,我十分有感觸,那碗雞湯回味苦澀。
蔣婆和幾人來到崔晴的墳前,蔣婆隨意比劃了幾下,就收了手,她告知幾人已經沒事了,讓幾人通知大家回村。
而這時,我覺察到了異樣,這個蔣婆一舉一動都顯得別扭。
莫非,她就是……
那棺材裡躺的又是誰?
到此,我有了一個大膽猜測,急忙掏出電話,試著給婆婆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