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如往常一樣上班,可能是張強為了防止我再找借口上老劉的車,這兩天派送的包裹都很小,輕而易舉就可以從窗戶交給老劉,老劉自然而然就不會開車門,跟我多少有些接觸了。
越是平靜,我內心越難平複,畢竟還有三天時間,留給我,留給夏笑的時間所剩無幾!
然而對陰陽路的調查沒人任何進展,夏笑,那一次真的永別了嗎?
我不斷搖頭,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看來,不兵行險招不行了,我內心湧現一個瘋狂的想法,那便是跟蹤老劉的車!我準備就今晚上班實行此計劃。
既然楊永是在老劉的車上塞給我的紙條,那意味著,他去陰間之前上過老劉的車,我雖然不知道其中有何種聯系,但憑直覺,老劉那輛公交車,與我找到陰陽路有著密切聯系。
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我早早起床,先告訴了蔣婆婆這個瘋狂想法,立即遭到了她嚴詞阻止。
她的意思是,午夜公司可能送一些違禁品,路徑充滿危險,要是被對方發現,殺人滅口就慘了。
這是原因之一,她從符合常理的方向去擔心。
還有原因之二,上次她跟我尋找楚美屍體時,走的就是我上班的路,最後來到斷橋,她直呼那裡為活人禁地。
無論是原因之一,還是原因之二,都充滿了危險,而且她認為這和找到陰陽路沒有太大關聯,她不同意讓我去冒險。
然而,我已決定一切,為夏笑,也是為我自己。
她著急道:“你這樣做值得嗎?夏笑本來就死了,就算救了她,她也無法復活!”
“值得。”我笑了笑,“至少,在我心裡她活著。”
蔣婆婆良久,才道:“那好吧,這事我不攔你,但答應我,凡事多個心眼,吃虧了給奶奶通個電話,我要護犢子。”
“我會的,你也注意身體,蔣……奶奶。”我第一次拗口的喊了她一聲。
她高興的“誒”了一聲,“我會的,會的……”
我掛了電話,又覺得自己很幸運,能遇到她們。
出門的時候,我看到有個小孩坐在樓梯那裡哭,哭的很傷心。
我走上去問道:“小朋友,誰欺負你了?”
他睜著大大的眼睛,很清澈的眼珠,看世界還很美好吧。
小男孩帶著哭腔道:“我要爺爺。”
原來是找爺爺的,我拉起他,“你跟我來吧,哥哥帶你去找爺爺,你爺爺叫啥名字?”
小男孩似乎什麽也不知道,只知道哭泣,搖頭。
我隻好先帶他去保安室問問。
“先生,先生,等等。”突然,在我後面跑來了一位年輕媽媽,為什麽說她是年輕媽媽呢,因為她手裡拿著一個玩具熊,還有一個奶瓶,人也年輕漂亮。
“小熊,你又亂跑,把大哥哥的衣服都弄濕了,抱歉哈。”
小男孩叫小熊,是年輕媽媽的孩子,我摸摸小熊的腦袋,笑道:“沒事的,小孩說要去找他爺爺。”
年輕媽媽點點頭,抱起小熊給他奶瓶。
我好奇道:“看他有五歲了吧,怎麽還吃奶呢?”
“沒辦法,戒不掉,就跟他爺爺一樣,戒不掉煙癮,我也是氣的。給你添麻煩了,小熊給大哥哥說再見。”
小熊吃著奶,不肯吭聲,年輕媽媽尷尬笑了笑,就抱起小孩上了樓。
我心思全在今晚行動上,這些事情就沒放在心上。
因為離公司很近,張強每次吃飯都會叫上我,算是工作餐吧,如今這份工作是包吃包住,工資近兩萬,我本該感激涕零,前提是沒有那些詭異之事,沒有那麽多的禁忌。
我們通常都在胖哥瘦嫂那裡吃飯,我也習慣了他們家的口味,主要是我喜歡清靜,他們的店裡足夠清靜,有時除了我們,一個顧客都沒有。
然而,胖哥瘦嫂很樂觀,我對他們能有這樣好的生活態度感到敬佩。
吃飯時,張強問我,“這兩天幸苦你了,今晚還要上班,之前也沒有連續讓你上三天班。”
是的,之前多是上一天班,休息兩三天,甚至有時休息一周。
突然加大工作量,我沒有任何排斥,因為留給夏笑的時間不多了。
我說,“公司待遇那麽好,上個月休息了那麽多天,哪怕今兒起天天熬夜,我也不會有怨言撒,強哥說得對,做人要懂得滿足,我不能忘恩負義。”
“老弟,哥哥果然沒看錯你,來,喝一杯。”張強就要找我拍乾杯。
一杯酒下肚,張強歎了口氣,“哥哥其實也不想這麽忙,突然多這麽多業務,也夠煩心的了,還是到胖哥這裡喝杯酒,啥也不想的好。”
“強哥,別人都希望事業蒸蒸日上,看你,都不希望有生意似的。”我笑說。
張強似乎來了興致,“老弟,哥哥考你個問題,你說啥生意人們不會說生意興隆。”
“嗯,棺材鋪,火葬場這麽嘛,強哥也想考我。”突然,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但我很快就掩飾住了驚訝。
“老弟聰明,這些只是一部分。”好像是意識到了自己說漏了什麽,張強急忙道:“當然啦,哥哥肯定還是希望公司蒸蒸日上,不然怎麽賺錢呀,是不是。”
“是啊,開門做生意,肯定不想虧本。”我笑道。
我心想,莫非張強做的也是死人生意?楚美那雙繡花鞋就是很好的例子,是他將鞋子帶到我面前,才會有了那些倒霉遭遇。
看來今晚必須跟蹤老劉,將午夜公司一查到底。
張強又是爛醉如泥,我把他扶回了公司,他躺在沙發上就睡著了,不過,他一定會在凌點之前醒來。
工作上的事情,張強不會馬虎,一直很謹慎,讓我無機可乘。
公司帳面上很平常,查不出什麽,裡面一定有貓膩,那些帳目的利益,還不夠給我開工資呢。
牆角有個保險櫃,裡面一定放著重要東西,應該不是錢,以張強的性格,不會那麽在乎錢財,而且錢對他來說,來得似乎也太容易了。
我猜測是比錢更重要的東西,可惜,我沒有從他身上找到保險櫃鑰匙,我也怕他發現,凡事都輕手輕腳,非常小心。
很快就到了上班的點,卻毫無發現,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只有跟蹤老劉,能否發現貓膩,我沒有把握。
我深知,今晚一定是有史以來最危險的一次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