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無面女屍,我著實被嚇著了,照片裡,停屍間躺著一人,身子是我見過的那名寶馬女司機,如當天所見的打扮。
但脖子以上,卻長著另外一顆頭顱,其面部十分光滑,看上蒙了一層油膩,皮膚微微發紫,沒有五官!
是喜,是怒,是哀,還是樂,統統無法表達出來,我分辨不出是不是林雪音。
我馬上撥通阿牛叔的電話,“喂,阿牛叔是我。”
“照片你看見了吧?經過那啥比對,確定是雪音了。”他說。
我安慰道:“看到了,您也別太難過。”
“在凶手沒得到懲罰之前,我都撐得住!”阿牛叔的語氣很堅定,“陳警官說了,他們十分重視這件案子,還從各個部門抽取了精英成立了專案組,相信很快就能破案。”
通過阿牛叔確認,林雪音的頭,的的確確出現在了第二個死者身上,那麽以此類推,寶馬女司機的頭顱,可能會在第三個死者身上。
下一個會是誰?
阿牛叔聽陳警官提到,要將一個人的五官完完全全剔除,而不留下任何傷疤,這得通過手術完成,而且手術還不止一次,還需幾次修補手術,加上後期治療,也不一定能達到無面女屍的效果。但從死者失蹤到被人發現,時間短,不足以完成手術。
這也更加肯定了凶手身份特殊,或者說壓根不是常人。
三輪師傅可能也是受害者,不出意外的話,他的身體屬於許千家,而頭顱才是他本人的,但與林雪音寶馬女司機不同,他還活著。
他為何能活?這是難題,也是一個突破口。
阿牛叔掛斷電話之後,蔣婆婆問我啥事,我和她簡短說了一遍。
我們都認為當務之急要繼續監視三輪師傅,寶馬女司機生前與他有過節,轉眼被殺害,嫌疑是有點大,而且他行為十分怪異,如果林雪音和他再有牽連,那麽嫌疑就更大了。
本來也準備先找到林雪音的鬼魂,但蔣婆說這好比大海撈針,她在殯儀館,醫院,還是死亡地點?尤其第一案發現場都不知道嘛,鬼會遊離,離開身體飄忽不定,哪裡好找,人找人,沒有電話聯系都不好找,更別說鬼了。
我帶著蔣婆婆出去下館子吃早飯,回來時,找老板娘要了條長凳,在門口坐會兒,順便曬太陽。蔣婆婆揮揮手,上樓補覺去了,我看似無聊,暗中卻時刻觀察那條小巷。
沒多久,三輪師傅再次騎著他那輛三輪車出現,奇怪,都沒有見他出小巷,怎麽又回來了?可能是剛才吃早飯的時間,恰好錯開了,之所以沒看見。
我回頭問老板娘,“老板娘,這對面那小巷子做啥的?多晚了還有動靜。”
老板娘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說:“聽說是個屠宰場,我也沒去過,有時候在門口坐到半夜,我看裡面還有三輪車進進出出。”
突然老板娘一怔,開始使勁揉眼睛。
我不知道她怎麽了,便問:“怎了?沙子吹眼睛了?”
“不是。”她這才說,“你不說,我還沒注意,蹬三輪的那個人前一周被車撞死了的嘛!”
我眼睛一閃,急忙問:“你確定?”
“嗯。”老板娘重重點頭,“錯不了,當時我坐門口,一輛豪車撞的,車上有個二十來歲的姑娘下來察看,嚇傻了,沒過幾秒開車的男人叫了一聲“雪音”,便拉她上車,兩人選擇逃逸,這事兒我和當時開房的一個客人都知道,我們好奇就跑去看,那人早沒氣了,看不清到底留了多少血。”
雪音?不會那麽巧吧!我目光炯然。
“後來呢?”我想知道結果。
“後來客人打了120,但這裡沒監控,我們怕被訛,人之常情嘛,就躲了回來。後面發生了啥就不知道了,只聽到救護車來了又走,停沒停不知道,一分鍾就走了。”老板娘心有余悸說。
“老板娘,你這話嚇人。”我裝作鎮定,其實早坐不住了。
老板娘肯定說:“錯不了,我騙你做啥,都是瘸子,還一樣打扮。”
我說:“你記得他的樣子嗎?”
老板娘搖搖頭:“黑燈瞎火的,我又害怕的緊,哪裡記得了啊,平時見過他路過,隔得遠只知道是個瘸子。唉,可能他命大活了過來,反正太神奇了,明明沒氣了都。”
我猜測,當晚被撞的人是許千家,他隱姓埋名在倉庫上班,不幸遇到了車禍,確實死了。
在救護車來之前被人拖走,並替換了新的頭顱,重新開始上班。
這有點類似午夜公司的制度,總要有人來乾活,只是對方連死人也不放過。
真有《聊齋》裡講的那樣,換頭還能活下來的人嗎?
三輪師傅到底是人是鬼?我頭都快炸了,那日三輪師傅的頭被打破,確實流出了很多鮮血,以蔣婆婆講的方法辨鬼來說,他是活人,但蔣婆婆還說,鬼有很多手段掩飾,需要下心思才能察覺。
突然我想到了什麽,便問:“老板娘,你還記得那輛豪車嗎?”
老板娘猶豫了片刻,說道:“你打聽這個幹嘛?沒人在意那個人是死是活,而且剛你也看見了,別人活的好好的,不要糾結這些了,我以後也不去瞎湊熱鬧。”
“多想了,我沒有別的意思。”我笑了笑,“真的,我只是好奇。”
“奔馳車,別問了,就這麽多。”老板娘說。
奔馳?記得林雪音出事之前跟一名開奔馳的富商走的很近,車禍發生時,別人叫了一聲“雪音”,難不成正是她!
老板娘說話含含糊糊,她一定還記得更多,但她不肯說。
於是乎,我腦子一轉,說:“老板娘,你不想知道自己為什麽很冷嗎?”
老板娘皺眉看著我,突然臉色大變,“我去檢查了好幾次,都沒用,你會知道?你不是帶老人家看病的,是來套話的吧,你是那三輪師傅喊來的,還是撞人的喊來看情況的?”
“都不是。”我直直盯著老板娘,“你怕冷,怕風,又不敢曬太陽,是不是?”
我這樣問她,因為我被鬼纏身過,也是如此。
老板娘驚愕的站在原地,質疑道:“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我指著她的背後,“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