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護在夏笑跟前,連忙用陰陽眼掃向四周,謹防被人襲擊。
夏笑閉上眼睛,感受了片刻說:“峰,有股怨氣正朝著這邊來,怨氣比阿桂還重,而且速度很快!”
“距離多遠?”我問。
“兩裡地。”夏笑說。
我松了口氣說:“那還有段腳程。”
“不,你錯了,說話間又縮短了一裡!”夏笑都感到匪夷所思。
到底是誰?急著過來幹嘛?
已經不容我多想了,因為抬頭的一瞬間,心中大驚,一張慘白的鬼臉直愣愣的出現在屋頂上!
“夏笑,上面!”我喊道。
夏笑回過神,看上去,此時那裡已經空蕩蕩的了。她顯然跟我一樣,意識到這屋子不能待了,當下抱起小啞,跟我一起出去。
剛開門,那屋外陰風慘慘,耳朵瞬間被風灌的轟轟響,彼此都聽不見對方說話,風沙襲來吹得人睜不開眼睛,實在沒辦法隻好先退回去。
可這不是辦法,夏笑擔心的那股怨氣越來越近,開始還不太確定是不是衝咱們來的,現在她非常肯定。
屋頂上那張鬼臉雖然沒有出現,但我心裡老是懸吊吊的,非常不踏實。
“那怨氣主人還沒來嗎?”
苦等了半天,卻是沒有等來什麽,我便忍不住問。
夏笑一臉疑惑說:“我也覺得奇怪,那股怨氣明明衝我們來,而且很急,最後跟我們也只差百來米吧,怎麽說消失就消失了,現在外面的風也停了,鬼火也全都不見了。”
我也為此疑惑,搖搖頭:“這還沒進青龍鎮呢,都這麽凶險了,那之後得多寸步難行啊。”
夏笑已經開門出去,“峰哥,你來看!”
她指著門口地上,那裡出現了腳印!
“腳印?”我蹲下身子細看,看樣子頗為眼熟,腳掌寬長,應該是男人的。
在竹屋,曾出現過這樣的腳印,對方隱藏在屋子裡,伺機往湯裡放了斷腸草,當時若不是師妃影發現問題,我可能已經被害了。
憑眼睛看,門前這些腳印和竹屋了的腳印幾乎一樣,順著腳印找了一下,腳印在門口徘徊了一陣,然後就那麽走到牆上,最後上了屋頂,我看到的那張鬼臉,應該就是腳印的主人吧!
可惜我剛抬頭對方立即消失了,我依稀只看到了個大概,記得他臉上有兩顆黑痣,嘴角左右各一顆。
夏笑說:“看樣子是個男人,會是黑先生嗎?”
“應該不是。”我搖搖頭,黑先生嘴角上沒有黑痣,雖然說這個可以偽裝,但是腳印第一次出現時,我壓根不知道有他這號人物。
夏笑歎氣說:“哎,峰哥咱不想了,有哪功夫還不如抓緊趕路。”
她一心想找到草燈大師為我解決泥心這個心病,真正的心病。
離開之前,我對這間瓦房仔細琢磨了一下,“明明挺結實的,被那陰風一吹,卻跟紙糊的似的。”
我懷疑這屋子和午夜公司有關,公司的電瓶車麵包車差不多都是這樣,屋子的主人會是誰呢?
“哎呀峰哥,就別琢磨了,趕路趕路。”
夏笑催促起來。
我們順著山路跋涉,又走了好幾個小時,我感覺特別累,腳底灌了鉛一樣。
途中,我們發現了不少人為痕跡,有燒火留下的黑炭,還有吃剩下的空罐頭,再往前走濕氣很重,樹上都長滿了青苔,一想到青苔,我身子不住一抖,上次差點被永叔拐跑了靈魂。
樹林裡的荊棘越來越多,割到皮膚上非常痛,鑽心的痛,我很久沒痛過了,一兩次還覺得挺爽的,多了也受不了。
夏笑擔心我,不得不運用鬼力斬斷荊棘,我這才能勉強繼續前進。我感歎起來,當初沒了痛覺我是那麽一往無前,如今走個路都得小心翼翼了。
就這樣,我們一直走到了第二天晌午,實在撐不住了,我坐在一塊石頭上休息,帶上的一壺水也喝了個精光,吃了兩口野蘋果酸掉牙了。小狗愛吃酸的,果核都吞了個乾乾淨淨,夏笑不需要吃東西,但實在心疼我,便說口渴要去找水喝,其實找給我喝的。
上山之前,如果知道有了泥心的我會真的餓,而且一餓就走不動路的話,那我肯定多備些乾糧了,可惜包裡就只剩三個酸蘋果了。
我躺在大石上閉上眼休息,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了動靜,我急忙翻身鑽進旁邊灌木叢躲了起來。
我幾乎看傻了,在青龍山深處竟然有一行人闖入,他們背著登山包,登山裝備齊全,甚至還帶了一些大塊頭設備,是我不懂的。
這些人,的的確確是人,不是鬼,他們居然敢進入青龍山不得不佩服!
他們唱著一首歌:“不怕狂風暴雨,不怕大雪漫天,穿過茫茫迷霧,衝破重重艱險,我們是堅強的地質隊員,戰鬥在萬水千山,大慶紅旗在陽光下招展,鐵人精神,鼓舞我們奮勇向前,開發礦業重擔在肩……”
很有年代感的一首歌,瞬間將我拉回到了幾十年前。
知道對方是活人後,我也就沒那麽擔心了,自己口渴難耐,在這荒郊野嶺遇到老鄉,說不定對方還能幫襯幫襯。
下一刻,我還是冷靜下來,有些時候人比鬼可怕,他們好像都帶有家夥事,我這樣冷不丁衝出去嘛,被當成野狗打死都不算事。
這隊人一共九人,由一個戴老式黃帽的老者領隊,其余都是些二十出頭的年輕小夥,統一戴著綠色解放帽。
歌唱完了,老人提士氣說:“同志們,咱們寧可少活二十年,拚了命也要為祖國找到資源!不怕狂風暴雨,不怕大雪漫天……”
說著他們又激情高昂地唱了起來。
走到我這邊時,老人捶捶腿坐到石頭上,說:“原地休息二十分鍾!”
“鄒隊,我想去解手。”
“我也想去。”
老人揮揮手:“快去快回,別亂了紀律。”
這兩個小年輕朝著我這邊跑來,我看其中一個人從兜裡取出一壺酒,另一人問他:“這玩意你從哪裡搞得?”
“還記得上次那口洞子吧,那些屍體你們都不敢翻,我不怕,就搜了一下,除了這壺酒,還有這個。”他指了指自己胸前的一串瑪瑙項鏈。
另一人急忙用手抓來看,“你他娘的不要命啦?你知道鄒隊最討厭有同志藏私心,保險起見我替你保管!”
“臭蛋同志,你真好意思說出口,翻屍體的是我,你以為我傻呀?給你,做夢吧!”那人翻臉道。
叫臭蛋的人說:“二春,你真以為這條鏈子能給你小子帶來第二春,回家娶婆娘?可拉倒吧,鄒隊走南闖北那麽多年,他警告過大家千萬別從那洞子裡拿一樣東西,否則會有血光之災!難道你忘了?咱們出來的時候,可是連身上的沙子都抖得乾乾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