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著對方說著,眉頭微不可見地微微皺起,但轉瞬間,他收斂了臉上的些許詫異,向李三繼續問:“這片園林……也是你們晚上表演的道具?”
他說著,便見到李三搖了搖頭,又說道:“怎麽能叫……‘表演’呢?”
端木一聽,分明是這人自己先前說的表演。心中自然是有了詫異,他抬起了眉頭,向李三問:“但你之前在小白房那……可說的是表演。”
李三聽著點了點頭,向他回道:“前一個……自然。
但開胃菜過了,怎能不來點正餐。”
他說著,又牽起了端木的手,越過園林向更深處走去。
在園林邊上,以一圈柵欄劃分區域,柵欄邊,便是兩人前進的路。
他們借著手中微弱的火光前行,一遍走著,李三一遍說著:“一切的一切……只要不在及身,故事便只是故事。
一切的一切,若是應言,那便不再是虛言。”
他輕聲說著,端木也就聽著,但聽著他兩句話匆匆說完,端木又覺得他是在暗示些什麽。
話裡意有所指。
但端木又豈是正常人,他聽得出李三這句話裡潛藏的意思,這每一字詞裡的押韻,都在鼓舞著自己:快問。
那李三在催促著他,鼓動著心中的好奇,但他偏不。
因為他最喜歡對這些認定著安排好了自己的人說不。
他喜歡著以超出常理的方式打擊這些人的意識,此刻亦是如此。
那男人說完,黑暗裡便陷入了沉浸,就好像他在說:“你為什麽不問我。”
端木想了想,忽然覺得,若是自己初高中的時候,做題也不喜歡被人告訴答案有多好。
就像此刻,他想依靠自己找到答案。
黑暗在喧囂,李三倒也是憋住了心底地困惑。
他面容雖是淡定,但離得近了,端木總能從他眉眼間看出一絲不爽。
他倆沒做聲,這件事也就成了兩人心知肚明的秘密。
他們繼續走,便走到了一窪水田。
水田應有千百米,佔地面積若是如肉眼所見,應該要比園林小上一些。
他們走進了水窪,夜色之下,即使是火光照到水面,湖面上也是漆黑一片。
就好像這地方的黑,並不是因為夜色,而是因為水質本身就含著黑。
他心中怪異,剛想伸出手指去觸及,卻被身邊的李三一把攔住。
“這水……還有用。在派上用途之前,我們是不能讓你觸碰的。”
他話音落下,也絕了端木想再觸及的念頭。
只是他眼光瞥向湖水中,無風自動的水面總讓他覺得水下藏著點什麽。
那湖水就像冒了泡的開水一樣,時不時地咕嚕兩下,從那氣泡中,翻騰起一些微小的物質。
在他身旁的李三沒讓他繼續參觀,拉起了端木的手便想走,但端木的視力又豈是常人。
他走在半道中,余光掃見,從湖水的氣泡裡出現的,居然是無數條細小的螞蝗。
他心中有些詫異,也開始有些不安。
這太小了,這些螞蝗的體積可太小了。
它們甚至小過指節,無法與常理中的螞蝗相比,只能說與毛孔相當。
若是有人進入了水裡……那後果不堪設想。
“等等……若是如此說來。”
他又是回頭一眼,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這不會……不是水吧。”
他心中暗暗感歎,越過了李三的肩,看到前方尚有兩處建築。
那兩處建築藏在黑暗中,雖是隱秘,卻也可見。
他正好奇著,卻發現李三的步伐是踏向篝火處。
“他不想讓我看了?”
端木想著暗暗感歎,對這地方的猜疑又多了幾分。
隨著兩人走了半分鍾的路數,他牽著端木坐到距離篝火最近的距離。
在他身邊,已經坐滿了此地的居民。
他們目光呆滯,視線直直地盯著火光,雙手環膝抱著腳,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