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釗搖頭:“我依舊什麽都沒想起來。”
“也不足為奇,因為裡面根本就沒有出現過我的身影,你還真是個鬼才呢,是不是早就看穿了我的內心,為了防止以後有人用你的日記本混淆你的視覺思維,才對我隻字不提?”江灣灣的反問刑釗無法回答,因為他並不是日記本裡面的‘刑釗’。
他根本不知道對方的想法,對方的經歷。
“這兩年,你都跟在他身邊的嗎?”刑釗並不相信寫這本日記的人是自己。
“當然了,如果不是我保護著你,你以為你能熬得過那幾個月重新回到實驗室見證奇跡嗎?”江灣灣偏就認定是刑釗。
“有什麽證據能證明寫日記的人就是我自己?”刑釗反問。
“你自己的字跡都認不出來了嗎?”江灣灣托腮,定睛瞧著他,不願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想通過面部的觀察來判斷他是否說謊。
“字跡可以偽造。”刑釗翻開日記本的時候確實嚇了一跳,因為字跡確實是他的,但那又如何。
“不到黃河不死心。”江灣灣抬手打了個響指,地面忽的冒出一張桌子,上面擺著筆和紙:“你自己寫一下,然後拿出去……或者找曹老頭,給你做個筆記鑒定,就能知道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失憶我能理解,但失憶不能帶走你的指紋,同樣也不能帶走你的筆跡,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江灣灣這話說的不錯,刑釗略微思索了一下,拿起筆照著抄了第一篇日記的前兩句:“你拿給曹老頭去堅定吧。”
等待鑒定結果的中途,刑釗跟江灣灣用了個不算午餐的午餐,飯桌上十分的沉默,刑釗並沒有多大的胃口,他腦海裡在不停的回憶日記本上的內容,試圖從中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
但有些徒勞,中間斷開的太多,重新寫的時候似乎就進入了一個新的故事,想要連貫起來……很困難。
江灣灣似乎知道他內心的想法,非常貼心的不說話,不打擾,靜靜等他接受這一切。
用完餐,曹老頭的檢驗結果也出來了,字跡確定就是刑釗的。
在等待的過程中刑釗的內心是忐忑的,他害怕自己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可看到結果的那一刻他的內心忽的平靜了下來,宛如一潭死水,掀不起半點波瀾。
“我知道了。”他淡漠的對曹老頭說,然後重新翻開日記本,停留在最前面的一句話,沉吟了片刻之後問江灣灣:“你寫日記會介紹自己叫什麽名字嗎?”
“不會啊!”江灣灣回答的肯定:“那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
“你覺得‘刑釗’是傻子嗎?”他接著問。
“你不是傻子,但你很容易陷入極端當中,並且沒有人能摸清楚你的想法,包括我,在你身邊那麽多年,連你的飲食習慣我都琢磨不透。”江灣灣說這話時很苦惱:“有的時候我都在想,我到底看上了你哪裡。”
“按道理來說世界變了之後,我成為了一方領導,完全可以不用理會你的生死,可我還是想方設法的讓你來到我身邊,帶著你揭開你的記憶……”她說著頓了頓,長歎了一口氣:“日記也喚醒不了嗎?看來我得親自去一趟總部找找其他的辦法了。”
“總部?”刑釗抓住了關鍵詞。
“難不成你以為江城是我三言兩語就建造起來的嗎?”江灣灣承認的大方,她的頂頭上司……
該不會就是那個博士吧?
“這日記你拿走吧,就當是物歸原主了,大廈你可以隨意進出,就算是實驗室裡的藥水也是可以帶出去的,沒有人會攔住你,我大概需要三天的時間才能回來。”江灣灣邊說邊走,話音落下的時候電梯也跟著下去了。
獨自留下刑釗百思不得其解的坐在沙發裡,又把日記從頭到尾慢條斯理的讀了一遍。
從大廈出來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蔣君茹嬌小的身影站在大廈旁的路口,十分筆直,仿佛要跟身旁的大樹比一比誰的定力更為持久。
刑釗走過去,隨意的把手中的日記本丟給她:“我從她辦公室裡拿出來的,似乎很貴重,我看不懂,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開篇的那些公式,都是在計算什麽?”
蔣君茹翻開看了一眼就合上:“我明天給你找兩個老師來,這個東西我也看不懂。”
居然還有蔣君茹不懂的東西,刑釗有些意外,大概是今天要消化的事情有些多,他已經沒有力氣去打趣,一路沉思的回到酒店。
“江灣灣背後有個總部,路程可能有些遠,來回需要三天的時間,你能不能趕上她,看看他在哪裡落腳?”刑釗覺得這是一個辦法。
“我跟不上的,不要想了。”蔣君茹直接斬斷了他的這個心思:“黑袍的異能可以禦風千裡,他跟蹤過江灣灣一次,半路就沒了影子。”
“我的速度最多能堅持三個小時,不要想著去跟蹤她,她乘坐的東西能憑空想消失,或者你可以理解為隱身!”
聽完了蔣君茹的解釋,刑釗不由笑了起來:“所以沒有人知道她背後站著的是誰,在研究什麽,我們就像是他們養的寵物,為了一個不確定是否能掉落下來的肉拚個你死我活?”
他語氣裡的憤怒極其重人,蔣君茹並未生氣,跟個機械似的說話:“你生氣也沒有用,如果不拚命,你會在第一時間就死。”
她說著頓了頓,仿佛在思索,片刻後才道:“你不會死,在他們沒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前,你都不會死,如果你覺得累了的話,那就不要去想了吧,安靜的等著就好。”
蔣君茹說著轉身離開,關門的聲音仿佛抽空了刑釗所有的力氣,他癱在床上,睜著眼盯著天花板雙目無神。
人生如戲……誰又曾經是個看戲的人呢。
刑釗在床上躺了半晌,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一臉的堅定,他不能因為蔣君茹說追不上就不去做,他是堂堂的一個男人要是連這點打擊都熬不過去,別說旁人,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