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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度俠科幻探案筆記(合集)》第十九章 蚌中人
  第十九章 蚌中人

  更加令我驚詫不已的是在我頭頂。不知道這個汙濁不堪的金冠湖到底有什麽魔力,那些河蚌居然能懸浮在水中,像遊魚一樣,悠閑地在上面緩緩浮動著,它們的身體和它們貝殼內閃閃發光的珍珠,像是隨時都會從貝殼裡掉出來,在空中晃晃蕩蕩地蠕動著……

  離開醫院之後,我和李剛就火急火燎地爬上了汽車,時間已經不等人了。他還沒等我發動引擎,就滿臉凝重地詢問我的意見:“你怎麽看?”

  我將車子飛速開出醫院,直到駛上了大路,才說:“事情已經很清楚了。三十年前,商仲嵐是被商秉信謀害的,就算他不是直接參與者,也一定是因他而起,就是因為他那晚發現了自己兒子的秘密,有些人怕秘密泄露,才對他下了毒手。”

  “那為什麽沒直接殺死他,只是讓他癱瘓在床?”李剛繼續追問道。

  “這還不簡單嗎?因為商仲嵐癱瘓在家就不能到處嚷嚷,而且那些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商秉信來做,不可能不考慮這位少年人的感情,畢竟培養一個接班人很不容易……再說了,也不一定是想讓他癱瘓,只不過其中出了一點兒小差錯而已。”

  李剛扭過頭怔怔地看了我一眼,才鼓著眼睛轉回頭:“然後呢?”

  “什麽然後?”

  “就算那個深夜裡出現在金冠湖的黑影就是商伯義,那麽他又是怎麽做到的呢?心臟移植也就是近些年才發展起來的尖端醫學……”

  我打斷李剛的話,一本正經地糾正說:“不是心臟,是大腦。有人把商仲嵐的大腦移植到了商伯義身上,要不然他也不會出現那些不屬於他的記憶碎片。醫學上不是已經證明了心臟也有某些記憶功能嗎?或者這些醫學論斷還不夠全面,可能人體上的所有細胞都有著記憶功能,只不過相對來說,大腦和心臟更為強大一些罷了。”

  我頓了頓,笑嘻嘻地接著道:“我要提醒你的是,你已經在不自覺中犯了一個本位主義的錯誤,還得加強學習啊,老同志,活到老學到老嘛。”

  李剛橫了我一眼,無可奈何地說:“你可真愁人,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閑情逸致開玩笑。”

  說李剛犯了本位主義錯誤,並非我隨口栽贓,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你這種想法沒錯,卻是基於一種錯誤的定位上面,因為所謂心臟移植是醫學尖端的說法只是我們人類自以為是的想法,可能這對於能夠突破宇宙時空的限制來到你我身邊的智能生物來說,簡直不值一提,小兒科。”

  “路存真的會是外星人嗎?”李剛仍然不相信已經確定的事實。

  我聳了聳肩膀,笑道:“反正他自己承認了,而且我相信他應該就是那個金冠道人驚為天人的獵戶,那個一千年前和隕鐵一塊兒到達地球的非人類生物。”

  李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馮教授不是說路存的家庭關系很明晰嗎?不存在來歷不明的疑點。”

  “他的話你也信?”

  “怎麽不信?馮亦農可是你小子的忘年之交,再說人家是資深的老教授,他還能騙我們?”

  我搖了搖頭:“我不是指老馮,我是說路存。他完全可以假造一段歷史,現在連男女都能造假,更別說一段早已過去的歷史了,何況人家不是一般‘人’,一個能設計出如此巧妙的陰謀的外星雜種,乾這事不是手到擒來?……你可真大驚小怪。”

  李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起來,一邊撓著自己光禿禿的腦殼,一邊自嘲似的說:“是是是……我又犯了你剛才說的錯誤,是得加強學習。”

  我看著他憨直可愛的樣子,不禁發出一陣會心的笑聲。

  過了一會兒,李剛又問:“那襲擊你的人呢,又怎麽解釋?”

  其實這是迄今為止最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就算我們前面的推論都是事實,依然無法證明商仲嵐曾經襲擊過我。再退一步講,就算商仲嵐在昏迷期間,身體像金華一樣被其他生物控制了,可是我們從他身上找不到一絲一毫的傷痕,除了能證明那個身體以前不屬於這個名字的一個特征以外——左肩上那個隱約能看出是個“義”字的烙印。

  這使我不得不無可奈何地下了斷語,盡管我並不相信這個:“就當我產生了幻覺吧,又是響雷又是閃電的,這也難免,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車子轉了一個彎,公安局向兩邊洞開的威武大門已經隱約可見,這時門口正有一個身影焦躁地來回踱著步,不用看清楚她的面容,我也知道那是誰,因為那種讓人一見之下就滿身冒火的身材只有一個人擁有,是黃瑤。

  李剛轉頭看了我一眼,不知道為什麽清了清嗓子,我以為他要調侃我兩句,但他卻沒有說話。

  車子在黃瑤面前停了下來,李剛跳下車,說道:“我馬上給你取東西……你們先聊著。”

  我點了點頭,也從車裡走了出來,衝著一臉肅穆的黃瑤笑了笑。

  黃瑤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擔憂地問:“你真的要去?”

  “嗯。”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嗯。”

  “……那你自己小心!”

  “嗯。”

  “你那嘴裡除了嗯之外,還能不能說點別的?”黃瑤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聲音也變得沉重起來,一句本來很輕松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卻帶著一種異樣的壓抑感。

  我嘿嘿笑了兩聲,故意誇張地抱怨道:“大小姐,我本來心情挺好的,鬥志昂揚,一見到你這張臉,立即就高興不起來了……笑一笑,別搞得那麽嚴肅,跟為我送喪似的,這種表情等我真回不來了再裝也行。”

  黃瑤剜了我一眼,撲哧一聲笑了,但這笑容比起初見時已經完全沒有了那種勾魂攝魄的魔力。她低聲征求我的意見,但話裡明顯沒有多少信心:“你說,我跟你一塊兒去行不?偷偷跟在你後面,那個外星人應該覺察不出來吧?”

  “你說呢?”我苦笑著反問道。

  黃瑤歎了口氣,頹然地搖了搖頭。

  我笑道:“行了,別灰心喪氣的,其實我很不願意你跟著我。”

  “為什麽?”黃瑤失望地看著我,眼中瑩光閃動,好像被男朋友拋棄的幽怨少女。

  我不敢和她的目光接觸,隻好借著掏煙的空當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然後誇張地點上煙,並深深地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來,卻沒留意將煙霧都噴在了黃瑤臉上,她微微皺了一下秀眉。我笑了笑,才說:“因為你太厲害了,思維敏捷,反應機敏,身手又了得,我總是慢你半拍,跟個傻瓜一樣,和你在一起對我的壓力太大。我可是個大男子主義者,受不了這個。更何況我還要將自己的經歷寫出來,如果我的讀者看到我這麽窩囊,恨鐵不成鋼,晚上拎把砍刀衝進我家裡怎麽辦?”

  黃瑤又被我的話逗笑了,她不禁伸手在我胸口拍了一下:“你真是一點兒正經的都沒有。說正格的,需要我們做什麽?”

  我知道她所說的我們是指自己身後的整個組織,這倒真提醒了我,於是我正色道:“雖然這事情我曾讓李局去安排,但現在我覺得要是你們來做可能更有把握。記住,在日落之前,如果我還沒有回來的話,你們就馬上毀掉金冠湖,包括那裡的所有生物。”

  黃瑤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數秒,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最後提醒說:“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險,別一根筋地往上衝,雖然白警官落在了他們手裡,但如果真救不出來,白搭上一條性命也不值得。”

  這時候李剛提著一個背包從裡面走了出來,並親自給我端端正正地放進車裡,低聲說:“你要的東西全部在裡面,因為特殊情況,為了安全起見,我給你裝了一把槍,裡面有九發子彈。”

  我點了點頭,一步跨上車,向兩個人笑了笑,文縐縐地說:“回去吧。送君千裡,終有一別,咱們後會有期……別弄得跟永訣一樣。”

  李剛黑著臉瞪了我一眼,黃瑤輕聲嘟囔:“烏鴉嘴!”

  在我發動了引擎,車子就要發動的時候,黃瑤突然將頭探進車裡,紅著臉說:“我想有件事情應該告訴你。”

  我還從來沒見過黃瑤如此害羞的樣子,心裡不禁一動,難道……

  不等我想這個難道後面的事情,黃瑤已經貼著我的耳朵,吹氣如蘭地向我說了幾句話。然後又快速地縮回身子,忸怩地向我擺了擺手,示意我趕緊開車。

  直到我將車子開出老遠,才忍不住笑出聲來,心裡暗想:這個小妮子,真有點讓人哭笑不得。

  駛上通往金冠湖的公路後,我便空出一隻手,仔細檢查李剛給我準備的各種裝備。

  其實我跟李剛要的東西很簡單,就是一套潛水服、一隻水下礦燈、一把匕首,還有一張能發射出纖細鐵箭的小強弩。但李剛為我準備的卻很齊全,不但多出了那把小手槍,還有一條軟索、一把小鐵鍬、一部防水通信電話,甚至還包括礦泉水、壓縮餅乾和兩包煙。如果再加上一頂帳篷,我都可以去郊遊了。

  通往金冠湖的公路很是漫長,不知道是因為我獨自一人行動心裡沒底,還是在為即將到來的大戰感到憂慮。

  在路上我耽誤了足有半個多小時,等我將越野車駛進山谷時,已經到了上午十點半。如今是深秋季節,天黑得早,留給我的時間只有不到八個小時了。

  既然向我發出了挑戰,我想路存不會在半路上設下埋伏暗算我,如果那樣做,既有失他教授的身份,更加給自己的同類——外星智能生物丟人。所以我在進入山谷時沒有絲毫的猶豫,在顛簸的山谷中將汽車開得飛快,雄赳赳,氣昂昂,一直把汽車開到了我們的競技場——金冠湖邊,才猛踩刹車停了下來。既然接受了挑戰,無論勝敗,我都要拿出點氣勢來,與其擔驚受怕地活著,我寧願爽爽快快地戰死。

  但路存顯然不想和我爽快地決一雌雄,因為金冠湖和我上幾次見到的時候依然沒有多少分別,臭氣熏天,妖氛彌漫,死氣沉沉的,讓人心裡發毛。

  我環顧四周,連半個鬼影都沒有,我好像成了一個傻瓜,路存並沒有打算露面。

  於是我將包裹從車裡拎出來丟到地上,一件一件地往身上掛裝備:手槍塞進褲兜裡,強弩掛在屁股後面,匕首插進腰帶中間。我想了一下,還是掏出匕首將潛水服從脖子的位置割開,隻保留了帶有氧氣罩的部分,將它套在頭上,把另外的皮囊和通信電話跟麵包香煙丟在一起,毫不猶豫地跳進水中。

  我估計我們曾取出隕鐵的地方應該是一個入口,雖然那裡有岩石阻隔,但有可能那只是一種表象,實際上那裡是一個開啟機關的石門。路存和他的那些外星雜種就在湖底等待著我的到來。

  遊到湖心位置,我將礦燈打開,打了兩個撲騰,潛入水中。

  湖水依然黑漆漆的,如同墨染,許多微小的浮遊生物將我的視線晃得模模糊糊,像是蒙上了一層輕紗。我懸在水中讓身體靜止了一會兒,但即便將眼睛眯得再細,依然看不出這些生物到底長什麽樣子。葛恆他們應該是用顯微鏡看到的吧,但如果以地球人的視角來分類的話,只能用顯微鏡看到的生物,已經不能算是動物了,確切地說,它們應該類屬於細菌或者病毒的范疇。

  不知道是不是我孤陋寡聞,長翅膀的細菌(病毒),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我裸露的皮膚上產生一種癢癢的感覺,好像有螞蟻在上面爬。這可能是我的錯覺,也可能是混濁的汙水刺激皮膚引起的,我不敢確定,但願不是那種長翅膀的“蚊子”啃噬的結果。

  我們上次掘開的地方非常顯眼地出現在我面前,先前清濁水流膠著的圓球狀情景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筆直向上的圓錐,呈倒三角形在汙水中向上延伸出三四米的高度,就慢慢地被吞噬掉了。

  我繞過圓錐的位置,在一邊慢慢沉到水底,站在軟泥和蚌殼混雜的實地上,仔細研究那個直徑足有三米的洞穴。

  幾天前,我們就是從這裡將隕鐵挖掘出來的,現在沒有了它的堵塞,下面的東西毫無阻礙地呈現在我眼前,但這些東西卻使我慢慢疑惑起來。

  離洞口一米深的洞穴底部,分辨不出是何種質地的石板清晰地出現在我眼前。我先前認為,這裡應該是一個噴泉口,雖然石板壓住了泉脈,但四周應該有別的空隙,泉水可以繞過它從地下噴薄而出。據金冠道人的記載,一千年前,這個噴泉剛剛噴湧時,泉水騰起數米高,可見水勢之大。可現在看起來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石板四周根本就沒有絲毫空隙,爛泥像筆直的刀刃一樣,下面就是光滑的石板了。

  好像這個看起來質地緊密堅硬的石板本身就能向外噴湧出泉水,可是,這又怎麽可能呢?
  我見過那種結構稀疏質地很軟的石灰岩,也去許多溶洞遊覽過,能夠一眼認出來那種蜂窩一樣的透水岩石,下面的這一塊絕對不是上面說的那種岩石的變種。從它能反射出光亮的光滑表面來看,它可能比大理石還要堅硬致密。

  我默默地站在旁邊想了一會兒,便從腰間將強弩拿出來,對著岩石扣動了扳機。

  細長沉重的鐵箭根本就不受水流的阻礙,像一根迸射而出的銀針一樣,刷地一下射到岩石上,直挺挺插在那裡。

  看起來堅硬無比的岩石居然能嵌入鐵箭!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看來關於岩石質地和光滑程度的關系,要從新定義了。

  想到這裡,我立即邁出一步,向坑裡走去。向外噴湧而出的水流令我的身體像幽靈一樣懸浮在水中,根本就沉不下去。這迫使我只能費力地劃著水,將身體一寸寸地向下移動。

  人在水中本來就行動緩慢,如果要逆流而下,就更耗費力氣了,因為你努力向下沉落的身體還要被水流的衝力托起一些,等於走一步退半步,而且只要你有絲毫松懈,剛剛所邁出的那一步還會再度退回來,並且以遠遠快於你前進速度的勢能將你推出來。我現在才真正體會到什麽叫逆流而上,不進反退。

  時間在一分一秒中過去,也在一分一秒中考驗著我的耐力,等我總算站在石板上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不下十分鍾。

  可我在岩石上根本就沒敢做絲毫的停留,雙腳一接觸到石板,手臂就條件反射地向上劃去,因為我發覺石板不對。

  看起來光滑如鏡的石板,踩上去居然十分松軟,這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我懸在水中,讓怦怦直跳的心臟稍微平複了一下,才重新打量那塊古裡古怪的石板。

  印在上面的淺腳印正在緩緩縮小,剛才射在石板上的鐵箭已經嵌進去一半了。這樣說也不對,應該說陷進去才更貼切一些,因為鐵箭嵌入石板的地方沒有絲毫空隙,就好像我們將手指插入水中。只不過水是透明的,而那塊石板卻是黑烏烏的。

  我實在想不出其中的道理,如果那只是看起來像石板的黏稠液體的話,澄清的水流不可能從這裡湧出來,如果那是另外一種我所未曾見過的石板的話……世界上有軟綿綿的石板嗎?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更令我疑惑不解,心驚膽戰了。因為一個碩大的黑影已經從黑漆漆的汙水中慢慢向我靠近,並停在離我只有一兩米的地方,和我一樣懸浮在水中。

  等我看清楚那是什麽東西的時候,不禁暗自苦笑。世界上的事情絕不會因為你害怕而不發生,恰恰相反,人總是會怕什麽來什麽,你無從躲避。

  那是一隻身軀龐大的狼犬(商仲嵐說是野狼,我卻堅持認為那是一條大狗),我曾經因為遇到它而噩夢連連,商仲嵐因為看到它而遭遇車禍,不知道這一次它會給我帶來怎樣的厄運。

  更令我奇怪的是它的樣子。它全身光溜溜的(我是指沒有帶任何水下呼吸設備),犬科動物天生就會游泳,這誰都知道,但它們能在水下自由呼吸,我還第一次見到,也算是開了眼了。

  我向四周緩緩地掃了一圈,謝天謝地,另外四隻沒有跟過來,只有這一隻懸浮在我面前,跟我平靜地四目相對。

  它想要幹什麽?我暗暗琢磨,右手已經伸到屁股後面,將強弩抓在手中。

  但這隻狼犬好像並沒有攻擊我的意思,只是和我對視了兩分鍾,然後一扭頭,掉頭遊去。

  我停了片刻,終於還是跟了上去。因為我想到了三十年前商仲嵐的遭遇,他深夜見到的那隻狼犬就是充當了引路使者,我想今天它也是這種身份。

  我跟在它身後,和它保持著相當的距離,並仔仔細細地打量它。如果這隻狼犬和三十年前那一只是同一隻的話,那它的年齡至少已經有八九十歲了,因為商伯義逃出家門與狼(犬)為伍的時候只有十幾歲,那時候它就已經是一條成年狼犬了,說不定那時它已經活了許多年,要是這樣算起來的話,它的年齡恐怕已經超過百歲。

  想到這可能是一隻年過百歲的狼犬,它所展現給我的驚奇之處就容易找到解釋了。民間常有傳說,人參長過百歲之後就會成精,那麽一隻生得如此神武的狼犬就更有可能成精成怪了。

  從它的毛色上看不出絲毫年齡的印記,皮毛光滑流暢,沒有一點兒糾結不順的感覺,而且身體強壯,皮毛緊緊地裹在筋骨上,沒有松松垮垮的感覺。而且它劃動四條腿的時候顯得很悠閑,也很輕松,像是一匹遊弋在空中的天馬一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但我不會忘了自己現在身處的危險境地。這裡是所有恐怖事件的源頭,我腳下就是被疊放得整整齊齊的河蚌,像一堵堵鐵牆一樣,張張合合,隨波搖晃,在它們體內正孕育著一顆顆能引起心火的珍珠。而且,白楓和金華已經落入那個披著人皮的外星生物手中,他的同類也將在不久後光臨地球,帶來的不是和平和進步,而是戰爭與毀滅。

  前面有一塊空地,河蚌堆疊成的鐵牆將它圍攏成一個圓形,有十幾米大小,空地上好像有什麽東西站立著,兩道淡紅色的光束顯示了他的存在。

  狼犬慢慢地落在空地一邊,蹲坐在地,一動不動。

  戰場已經準備好了,對手已經等候多時,雖然和我想的有許多不同,但路存總算履行了自己的諾言,我來了,他應戰!

  所以我也緩緩地落在了空地上,在離那個雙眼能放出光彩的黑影三米遠的地方,等著他轉過身來。

  他確實緩緩地轉過了身,但不是路存,而是另一個我熟悉的人——金華。

  此時的金華已經完全被俘虜了,他頭顱低垂,眼球翻轉,都成了紅色,從眼孔中射出來的光彩在他面前一尺遠的地方慢慢淡了下去。

  他幾乎站成了一個五角形,雙臂平伸,十根指甲如同十把匕首一樣箕張開來,在礦燈的照耀下,泛出森森寒光,兩條腿撇成大大的八字,死死地釘在地上。他全身上下都變成了黑色,赤身裸體,卻異常光滑。現在那層皮囊已經完全和他的皮膚融為一體了,因為我能很清晰地看到他身上的寒毛。

  他已經不是金華了!這是黃瑤對我說過的話,第一個在我心頭冒出的就是這句話。是的,金華已經成了一個任人擺布的人偶,只不過擺布他的不是人,而是另外一種邪惡生物。

  就在我們相對而立的時候,四周開始起了變化,本來漆黑一團的湖底,好像有了許多光亮,在我們四周,更在我們頭頂,星星點點,共同織成一片美麗的“夜空”。

  我驚奇地左右打量,終於看到了這些亮點的源頭。又是河蚌,不知道什麽時候,那些難以計數的河蚌竟然都張開了自己的貝殼,將柔軟稚嫩的身體暴露出來,蠕蠕而動。與它們的身體一起暴露出來的是大小不一的珍珠,圓潤光滑,散發著妖異的點點星光。

  更加令我驚詫的是它們在我頭頂。不知道這個汙濁不堪的金冠湖到底有什麽魔力,那些河蚌居然能懸浮在水中,像遊魚一樣,悠閑地在上面緩緩浮動著,它們的身體和它們貝殼內閃閃發光的珍珠,像隨時都會從貝殼裡掉出來,在空中晃晃蕩蕩地蠕動著。

  白楓也在不遠處出現了。只見她身上的衣服凌亂不堪,白皙的皮膚隱約露了出來。她平靜地仰躺在水裡,懸浮著,五顆牛眼般大小的珍珠就在她身旁緩緩地旋轉著,閃耀出令人憂心的光芒。

  看來她是昏過去了,我心裡想。因為她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任憑自己的身體半遮半掩地露出來,要是放在平時,她早就滿臉羞赧地逃到一邊了。

  我想遊過去救她,因為那五顆珍珠讓我看得揪心不已。路存曾說過白楓將作為迎接他同類的接引使者,那麽她現在的處境比我更加危險。

  “歡迎異度俠來到我的世界!”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路存的聲音傳了過來,但語氣卻和我曾經認識的那個教授有著天壤之別,倨傲且居高臨下,好像在對自己的奴仆發號施令一樣。

  我慌忙搖著頭向四周打量,企圖找到他藏身的所在。

  路存也並不打算在我面前隱藏自己,如果他不想露面的話,我將永遠也找不到他。

  在離我站立的地方十幾米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河蚌慢慢漂了過來。那個河蚌真稱得上是巨大無朋了,因為路存就坐在它張開的貝殼內,悠閑地將自己的身體靠在柔軟的蚌肉上,隨著它緩緩蠕蠕,他的身體也神經質地搖晃著。

  而且那顆兩個拳頭大小的黑色珍珠就像一個巫師的水晶球,精光閃爍,我能隱約看到它隱藏在內部的五芒星,緩緩旋轉,耀人眼目。

  這真是一幅奇詭景象,一個由河蚌和珍珠孕育出的奇異世界。我想自己已經不在人間了,這裡屬於想象,更屬於妖魔!
  路存一臉的微笑,伸手向我展示著自己的傑作:“看吧,這就是我努力了一千年,在地球上構造的奇妙世界!它美妙得無以複加,讓人心醉。我的夥伴們將在這裡出生,而且不久之後,整個地球都會變得如此奇妙,比你們人類所謂的工業文明更加絢麗多彩!”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向我漂來,停在離我五六米遠的地方,像天神一樣俯視著我,“怎麽樣,異先生?”

  我想要罵他兩句,但氧氣罩只能讓我咕嚕嚕冒出許多氣泡。

  路存會意地掃了我一眼,低緩地說道:“親愛的地球寶貝,你可以將那種無用的玩意兒摘下來,我保證你可以自由地呼吸。”

  我愣了一下,但還是半信半疑地將面罩摘了下來,並試探著用嘴吸了一口水,一股清涼的空氣順著喉管灌進我的肺裡,老天,我居然沒有被嗆到!
  路存看到了我臉上的驚訝之色,他笑吟吟地看著我說:“怎麽樣?我的地球小朋友,這是不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我咽了一口唾沫,開始思索發生這種奇異之事的緣故,但嘴巴卻沒有閑著:“只為了弄這麽一個漆黑肮髒的地方,你就殺了那麽多人?”

  路存看了我一眼,道:“地球上的人類早已經繁衍過度了,你們沒有發現你們的生活環境正在發生著糟糕的變化嗎?所以死人對你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壞事,而且相對於你們在戰爭中自相殘殺的數量來說,我這些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計。”他說著向我指了指。在白楓的身體懸浮的旁邊,許多晶瑩剔透的人繭正在緩慢地聚集著,那些人繭足有上百之多,有大有小,姿勢各異。我先前曾見過的人繭只是一個空殼,但這些人繭卻明顯不同,裡面有一些白花花的東西正在迅速膨脹,像是活了一樣,將人繭弄出咯咯的聲音,好像有什麽惡心的動物正在瘋狂地進食。

  我感到胃裡不舒服起來,轉過頭大聲問:“那裡面是什麽東西?”

  路存嘿嘿一笑,輕松地回答道:“沒有什麽,那只是我為我的同伴們準備的一些點心而已,他們大老遠來到這裡,早已經饑腸轆轆,只有吃飽了才有精神做事……”

  “你到底想幹什麽?!”我厲聲質問。如果如此殘忍的殺死這麽多人只是為了這個目的,他非但不應該是人,甚至連禽獸都不是。

  “哈哈……不要著急,我的人類小朋友,你聽我慢慢跟你講。我們是生活在遙遠的薩爾斯星球的谷米族,我們的星球離這裡大約十二億光年的路程。我們那裡是一個奇妙的世界,也有一顆恆星,它的名字叫該隱絲,翻譯成你們地球的語言就是永恆、偉大的意思。環繞著該隱絲的只有一條軌道,和你們的不同,你們有九條軌道,那太煩瑣了,也不合理,而且非常危險。我們只有一個軌道,但這個軌道上平均排列著五顆行星,薩爾斯只是其中之一。在這五顆行星上生活著各種生物,如同你們有人類之前的地球一樣。大家和平相處,包括它,也包括它,更包括處於食物鏈最上層的我們。”他說著指了指黑烏烏的水流,又指了指那些正在人繭中飛速膨脹的東西,最後指了指自己。

  我似乎明白了他所說的話。在浩瀚的宇宙中,在離我們地球有十二億光年的遙遠之地,一顆有五顆行星的星系正在平靜地運轉著,它們形成五芒星軌跡,繞著一顆耀眼的太陽(該隱絲)緩緩運行。那裡生活著許多生物,包括人眼看不到的飛蟲,包括更小的單細胞生物,也包括這個真實形象不知道如何可怖的路存和他的同伴們。

  他雙目炯炯地看著我,繼續說:“我們相處得很和睦,從來不會為了自己的私欲而剝奪其他生物的生存權利。我們都知道一個最淺顯的道理,星球不僅僅屬於我們,也屬於它們,我們剝奪其他生物生存權利的同時,也是在將自己推向末路。所以從一開始,我們就控制自己的數量不要過度膨脹,每一個谷米族人都會在活過一千個該隱年後,自覺地分解自己,回歸星球,為其他生物提供食物。”

  “這不是很好嗎?那你們為什麽要來我們地球搗亂?”我感到很詫異,如果他們的生活真的如同他所說的這麽合理,這個外星雜種似乎沒有必要來地球造孽。

  路存一直以來揚揚自得的表情第一次起了變化,不僅臉色變得異常灰暗,而且充滿了迷惑:“但永世長存的生命是不存在的,就像我們共同生活的宇宙,無論在我們看來她的生命是多麽漫長,但總有寂滅的時候,我們寄生在其間的生命也必須遵循這個規律,只不過,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會出現危機……在我們的星系誕生七十億年之後,當我們在那顆美麗奇妙的星球上生存了五億年之後,我們觀測的結果顯示,五顆行星的運行軌道發生了微小的變化,它們之間的平衡被打破了。我們的星球在這五億年裡發生了八千艾諾的位移……”

  “八千艾諾?”我疑惑地自言自語道。對這種遠離人類的生物的計數單位,我一點兒概念都沒有。

  路存苦笑了一聲,解釋說:“也就是萬分之八公分的細小位移,但這種細小的位移將會帶來毀滅性的災難,只需要一億個該隱年,五顆行星就會碰撞在一起,並進一步融合成一個超大行星,你知道那會發生怎樣恐怖的結果嗎?”

  我搖了搖頭,我當然不可能知道五顆相同大小的行星融合在一起會發生怎樣的變化。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將是一場天塌地陷般的滅頂災難,所有的生物都不可能在這種大爆炸中存活下來。

  路存仰著頭,看著頭頂如同繁星一樣的燦然珍珠,幽幽地說:“五顆行星變成一顆超大行星之後,該隱絲將無法駕馭這顆新星球,只有兩種結果等待著我們,它或者脫離該隱絲的束縛,成為浩瀚宇宙中的一個流浪兒,四處流浪,等到某一天偶然被另一顆恆星捕獲,被別人收養;或者自身的引力帶動該隱絲一起脫離軌道,造成更加駭人的災難。”

  我可以理解他所描述的最後這種結果,如果兩顆恆星發生撞擊的話,那又何止能用駭人來形容,簡直是一場無法想象的災難。

  “所以你們就將我們地球作為自己的殖民地,來打擾我們的平靜生活?”雖然路存和他同類的遭遇很可憐,但我們地球不應該成為替罪羊,就好像昔日西方國家發生經濟危機的時候,不應該把我們中國作為轉嫁危機的替罪羊一樣,因為大家都是生命,我們沒有責任用自己的毀滅給別人騰出生存空間,自己造的孽只能自己承受。

  “你們地球只是偶然被選中的一顆而已。在發現這種危機會在一億年後無可避免地降臨時,我們就向太空中發射了數萬艘探測飛船,以另外一種你們地球的科技無法理解的方式,向宇宙深處展開探測。我很不幸地降臨在你們這裡,剛開始我並沒有對這顆星球產生多少好感,因為它太小了,不可能承受我們所有的生命,而且它的生存環境也太惡劣,我們要耗費很大的精力才能將它改變過來。但很無奈,迄今為止,這是我們所發現的其中最好的一顆星球,宇宙太浩瀚了,而適宜生命生存的星球又太少,依靠我們微小的力量,想要找到一顆完全適宜我們生存的星球如同大海撈針……時間很有限,我們只能勉為其難地接受。”

  我發出一陣冷笑,用戲謔的口吻道:“是的,你們要求的環境太特別了,我想整個宇宙可能都找不到一顆。”單看他為迎接自己的同類而營造出的這個肮髒世界,我就感到哭笑不得,如果這裡也算風景秀麗的話,那世界上還有什麽汙穢的地方?

  路存並沒有聽出我話裡的諷刺味道,反而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所以,我有必要安排一場儀式,迎接我的同伴到來。因為我的能力已經被你們人類這副皮囊完全束縛住了,得不到一點兒發揮,我需要同伴的協助,來清掃這個汙穢的星球。”

  我幾乎被他的話氣得七竅生煙,這種顛倒黑白的謬論我還真是第一次聽到。但現在不是和他逞口舌之勇的時候,現在我必須要搞清楚一些事情,並展開行動——如果我是他的對手的話,於是我壓下怒火,繼續問道:“商秉信也是你的一枚棋子?”

  “是的,而且是唯一一枚,也是最重要的一枚。”路存笑了起來,滿臉的嘲諷,“我從來沒見過一種生物會為了金錢這種毫無用處的東西而不擇手段,你們是第一個……我剛開始並沒有將所有的砝碼都壓在他身上,其實在遇到他之前,這個最佳人選應該是他伯父——那個叛逆十足的年輕人。從他第一次進山,我就知道那是一個心狠手辣,做事決絕但感恩圖報的人,所以我讓他和我的愛犬結為了好友,並且還在關鍵時刻救了他的命,讓他為我做事。但後來,我飛船降落的地方又被商仲嵐那個老實人佔去了,我試圖讓商伯義趕走他,但被他拒絕了。他有自己的理由,他說在他小時候,自己這個弟弟為他頂了不少雷,挨過許多打,他憎恨的只有自己的父親,而不是這個弟弟,所以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只能另選他人。”

  “為什麽選擇商秉信?”我雖然隱約猜到了原因,但還是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很簡單,這個小孩有著和他伯父一樣的性格,做事決絕,而且他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瘋狂地想著出人頭地,這已經變成了他歇斯底裡的一種本能欲望,所以我開始和他接觸,並向他指引了一條能滿足他這種欲望的途徑。”

  “你是和商秉信一塊兒密謀將商仲嵐撞傷的?在他無意間發現了你們的秘密之後。”

  路存發出一陣哈哈大笑,得意之情溢於言表:“是我故意讓他撞到了,不然我沒有排除這個絆腳石的理由。他們都很合作,一切都順理成章,在我向商秉信承諾了等事情結束之後,一定會讓商仲嵐恢復健康,他就同意了。”

  我抿了抿嘴唇,道:“但你欺騙了他?”

  路存的笑容依然掛在臉上,目光中卻滿是陰險:“我沒有食言,只是我並沒向他許諾具體時間而已,再說事情還沒有結束。”

  “所以你就將商仲嵐的大腦移植到了商伯義的身體內,殺了商伯義,這就是你所說的恢復健康?”

  路存點了點頭:“是的,是我救了商伯義的命,要不然他早就死了。我讓他多活了二十多年,他應該有所報答才對……不過,有一件事情還是得感謝他,要不是他從古墓中帶出了可以在低溫環境燃燒的奇異物質,我還真沒有辦法打造出如此完美的空殼。”

  我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手指已經搭在了屁股後面,繼續問:“心脈瓣就是使用的這種物質?”

  “這是其中的一種成分,另外兩種是珍珠粉和胡裡斯。心脈瓣是三者雜糅在一起的。”路存又看了我一眼,不等我發出疑問,就解釋道,“胡裡斯就是藏在珍珠裡面的生物,它可以任意組成可大可小的生命體,而且它們身體中央圍繞的地方可以產生一種能量,這種能量能引發燃點,而至於珍珠粉嘛,是用來喂養胡裡斯的,它就靠這種東西為食。”

  “最後一個問題,”我咬著牙問,“商秉信的億萬家產是怎麽得來的?”

  “哈哈哈……”路存又發出一陣得意的大笑,說道,“你們擠破了頭爭奪的所謂黃金只是一種很平常的物質,在我們星球上就是一種垃圾,隨處可見。我們的處理辦法是將它改變內部排列,變成另外一種物質,用來鋪設道路……同樣的道理,我也可以將別的東西轉化成這種垃圾,這沒有什麽難的。所以在商秉信去美國前,我給了他許多這種垃圾,讓他收買別人為我做事。雖然商秉信唯利是圖,但也算是個孝子,商仲嵐的性命就在我手裡,他必須聽我的。等他從美國回來之後,我就用這些垃圾換取他手上的人繭,平等交易,各取所需。”

  我凝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做出一副稱讚他的架勢,將攏在袖中的強弩緩緩伸到面前,口中由衷地讚道:“安排得很巧妙,佩服,佩服!不過……”

  路存微微一呆,問:“不過什麽?”

  我抓住他怔愣的時機,手指輕輕地扣動了機括,一支細細的鐵箭在水中劃出一條直線,向他胸口射去。但我口中卻沒有停,依然道:“不過,你等不到這個陰謀成功的那一天了。”

  雖然這裡是在湖底,有汙水阻隔,但鐵箭不足火柴棒粗細,又是流暢的尖錐形狀。它穿透我的衣服,飛快地射了出去,轉眼間就已經離路存胸口不到兩米了。

  要殺死一個思慮周全的人類尚且不易,更別說一個遠遠高於人類智慧的智能生物了。就在鐵箭乘勢破浪,馬上就要射進路存胸口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隻狼犬,正好擋在了中間。

  鐵箭力量強勁,去勢很快,還不等那隻巨犬轉頭來咬,已經嗖地一下,射進了它的體內,而且鐵箭余勢不絕,又從另一邊穿出來,繼續向前飛出。

  經過這一阻,鐵箭已經沒有多少力道了,而且這讓路存有了防備,隨著大河蚌突然收緊貝殼,鐵箭射在了硬殼上,在上面彈了一下,緩緩地墜了下來。

  我雖然覺得很可惜,但並不感到意外,如果他真的應聲倒在了鐵箭下,我才真的會感到奇怪。不過令我意外的事情卻接踵而至,那隻巨犬好像沒有受到絲毫傷害一樣,重新落到湖底,安靜地蹲在地上。直到此時,我才注意到,另外四隻巨犬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都竄了出來,像上次一樣,將我圍在中心,呈一個大的五芒星形狀。

  路存的聲音再次傳來,但已經遠了許多:“偷襲可不是一個英雄的行徑,你讓我很失望。作為對你的懲罰,我將自己原先的計劃改變了,你本來可以支配的時間由原來的一個小時縮短到半個小時,我現在馬上啟動程序……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哦,要救你老婆,可要努力了!”

  水面上的河蚌開始向兩邊張開來,貝殼內的珍珠也頓時綻放出強烈的光芒,地上的一堵堵河蚌牆也開始了同樣的舉動,整個湖底被照射得光怪陸離,亮如白晝。

  隨著白楓身體的旋轉,她身體下面正對著的怪異石板好像向外吹出一股陰風,散射出灰蒙蒙的光彩,並不斷變亮。

  在珍珠如同爆豆一樣的炸裂聲中,一直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的金華開始移動了。只見他雙臂交錯,十根尖利的指甲全部顫顫而動,他邁著別扭的八字步,向我飛速衝來。

  戰鬥終於開始了,但第一步我卻要面對自己的好友,等待著我的不但是痛苦的抉擇,還有殺不死的狼犬和更大的敵人——路存。

  半個小時的時間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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