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帶著一眾嫌犯們到大理門口時,莫可舟在門口等著。
他笑眯眯的跳下馬,還差點崴了腳。可惜莫可舟沒看到,人家早扭頭進邁進大理寺。陳樂趕緊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土追上去:“跟你說了別騎馬!不疼嗎?我們先去給你處理傷口!”
“不疼!天色晚了,我還要去審問犯人,你早些回吧!”
“回?回哪兒去呀!我不回,先去給你處理傷口啊?走啦!”陳樂也不太敢拽他的胳膊,當時莫可舟背對著陳樂他也不知道具體傷在哪兒了!
“你要實在無事可做就去找彭夢露喝酒或者找李風研究屍體,隨便你找誰!別跟著我!”莫可舟只是聲音大了些,甚至連語氣都是和從前一樣的,但陳樂就是聽出來他壓抑的憤怒和煩躁!
這下陳樂一股委屈勁兒上來,也不管莫可舟到底傷在哪了,直接拽著人就往大理寺自己的小房間裡走。莫可舟沒反抗,陳樂也沒回頭,大理寺一眾人就看著英明神武的莫大人被陳教頭半托半拽往裡走。
陳樂進房門,把莫可舟直接推坐在椅子上然後找來常用的藥解開莫可舟的衣服給他上藥。本來挺小一傷口讓莫可舟折騰的流出不少血。冬天穿的不少,陳樂直接掏出扇子利用暗扣彈出的利刃割開衣服給莫可舟上好藥轉身離開,整個過程他沒說話也沒敢對上莫可舟的眼睛。
然後大理寺一眾人又看著不到片刻陳教頭氣得眼睛通紅往仵作間走去。緊跟著莫大人大冬天的敞著衣衫裸露出胸膛上白色粉末面色灰暗往自己房間走去,再然後莫大人換了身衣服前往大牢。
莫可舟實在是氣極了,葉半凡是什麽人他能猜出個大半!當陳樂毫不猶豫擋在葉半凡面前的時候莫可舟有一刹除了害怕竟然生出失望來!失望他怎麽記不住自己的話偏要拿自己的命去冒險?失望這世上怎麽會有另一個人可以讓陳樂去為之失去生命?失望自己不是唯一,失望自己在他心裡只是興趣使然,就像那花燈一時新鮮。
莫可舟知道自己受得那點傷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可是陳樂一路上和後面兩個人有說有笑、他問問自己受傷了沒有很難嗎?他聞到血腥味兒的時候回頭看一眼自己很難嗎?只要他問一句,只要他看一眼自己,自己都不至於生氣至此!
莫可舟越來越受不了這樣胡思亂想的自己,他知道陳樂就是這樣的人,他沒有錯!但是……他需要自己冷靜一下!他想讓陳樂不要跟著自己,想要找個沒有陳樂的地方慢慢冷靜下來。冷靜的想想是陳樂太不在乎自己,還是自己太想要控制陳樂!
即使這樣說出那樣的話時自己還是後悔了!可上藥時陳樂依舊不願意多給自己一眼目光,也好就這樣讓自己也冷靜一會吧!就一會兒!
他在牢房將王爺府所有人審了一遍直到天亮才出了大牢。結果就看見了在大牢快要睡著的周秦:“大人你、終於、出來了!我……陳教頭、吩咐的事、我做的過分了,來請罰!”
“陳教頭吩咐你什麽了?”莫可舟揉著眉心問他!莫可舟在大牢裡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該。皇上給自己定了一個月的期限,陳樂如此表現定是著急了!再想想他替葉半凡擋刀,如果他是一個可以袖手旁觀的人,或許自己也活不下來!他不知道陳樂離開以後去了哪裡,正打算去找他就聽見有人說他的事!
“陳教頭、要我好、好看著葉、半凡,然、後“照、顧照顧”他,他現在暈、過去了,我……”
“暈過去了?怎麽會?”莫可舟示意他前走,兩人疾步前去探望!
“教頭、一臉擔憂的看、著大人讓、我照顧他,肯定是、那小子、傷了、大人,屬下就、自作主、張沒給、他被褥,而且……”
“還做什麽了?”
“還在、他身上澆、了冷水!”
少年,你狠!雪雖然是停了,天還是冷的呀!你的那個破案時挺管用的腦袋怎麽現在裝的全是你家教頭和你家大人的情情愛愛嗎?莫可舟頭大的看著昏在眼前捆在椅子上的男子,全身濕漉漉的在滴水。
“你會錯意了!你家教頭真的想叫你好好照顧他,這是他朋友!”莫可舟輕輕歎氣告知周秦。周秦果然慌了,結巴更嚴重起來:“那教、頭會不、會打我?那葉——”
“為何不直接稟報陳教頭?”
“哦,聽說、昨夜、陳教頭、哭著去找李公子,兩人、關著門、在房間裡,天未亮就、離開大理、寺了!”
哭了?離開大理寺?去哪了?莫可舟並不知道這事兒,也不知道陳樂怎麽還就哭了?莫可舟也不管周秦好不好意思再面對葉半凡就吩咐周秦繼續照顧他,然後自己急忙跑去了仵作間!
王爺的屍體還在,明顯已經被李風徹底檢查過了。莫可舟只能派人人去陳府李府以及防衛司都去看了一眼,果然消息回來之後都是無果。這兩人是聯合起來不幹了?莫可舟又很清楚,陳樂不會做這種無頭無腦的事兒,李風那種見到屍體就發瘋的人也不會在案件一團迷霧的時候離開!
“陳教頭呢?我聽說陳教頭在仵作這兒?”說話的不是莫可舟,而是大壯。大壯面對著不知幾捕的小捕員開口就問!
“陳教頭?那人不是已經跟你們二捕的仵作私奔了嗎?靠著扭屁股勾引莫大人當上了二捕捕頭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跟仵作勾勾搭搭!你們二捕可真是出這些亂七八糟的人啊!”
“對啊,那樣一個整天哭唧唧的娘們兒一樣的東西,居然還敢生拉硬拽我們莫大人?這下估計是知道自己那些破事露出來了,帶著姘頭跑了吧!”
“哎,大壯啊,你哪天看見他可要告訴他,我們大人寬宏大量,雖然之前看走了眼被個讓別人玩兒爛了的小斯陰了,但是只要他自己回來受刑,我們大家都是可以原諒的嘛!”
這幾個人說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莫可舟聽他們說話可惡至極,正打算上前時大壯已經出手了:“閉上你惡心的嘴吧!沒誰像你想的那麽惡心!”
那人被大壯打在地上,誰也沒有看見身後的莫可舟。身邊的同伴幫他抵擋著大壯的攻擊,他站起來繼續嘲諷道:“呦,你這不是也覺得惡心麽?你這麽護著他,玩兒過幾回呀?怎麽樣,那樣好看的狐狸精技術也不錯吧?讓你這麽難為?”
“大理寺裡——”幾個人同時鎮住了,因為他們聽見了莫大人的聲音。
“怎麽會有你們這樣的人?”
“大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跪在莫可舟面前,那個侮辱陳樂的人更是發抖起來。
“你現在還不能走,這一個月在牢裡待好了,再離開吧!你——”他看向大壯:“毆打寺內同捕,罰兩月俸祿!”莫可舟這是很明確的表明自己的立場,潑陳樂髒水的都被他逐出大理寺!
處在這麽一個消息不能外泄的關節口兒,他們只能待在大牢裡面!
“大人,明明那就是個狐狸精白眼狼,您為什麽要護著他?我等衷心——”
“自己去吧!你衷不忠心你我都清楚!”有哪個衷心的人會在背後議論主子的私事?這麽隱秘的私事竟然還廣而告之生怕有人不知道?
莫可舟不知道去哪裡找陳樂,雖然知道他會回來卻還是擔心。現在謝南北到處亂竄隨時可能做出什麽事來,那人看著瘋癲,卻是個聰明難得的人才。誰也不知道他手上還有多少駭人聽聞的秘法手段。
莫可舟只能重新把精力放到王爺案上來,李風給出的結果是慢性毒藥。那麽府上的每個人都有著極大的嫌疑。昨夜的審訊加上他對王爺的了解也找不出什麽理頭!
葉半凡昏倒,現在只有青槐還能問出兩句話來。莫可舟只能往青槐房間裡去啊滿腦子都是得等陳樂回來自己就去找他道歉,幹什麽都行!
青槐這情況也不穩定,哭哭啼啼的不說話,回答問題也避重就輕的逃避,只是偶爾會有意向的把矛頭指向葉半凡。莫可舟不知道假山後發生的事情,只知道這個青槐絕對有問題。
王爺凌蕭曾是風華一時的佳人才子,只是身在皇家不得不背上些枷鎖。坊間都知道這位才貌了得的三皇子不愛擺弄政史,偏愛結交三五好友高談闊論。等談完了論完了就把這人留在府上供他吃住,那些有家有室的就示弱珍寶一樣天天往人家裡跑,搞得像最求心愛的姑娘一樣隆重繁瑣。
大皇子在時皇帝還有意讓老三也處理政事,人家倒也不推脫,只是當著皇帝面勞累一兩個晚上後就病倒了。這病說來就來,三皇子在床上躺了三天站不起來。皇帝就想著等他大些心思收一收在學也不遲,沒想到等著等著自己三個皇子有亡了一個。
大皇子被一群山匪所害,命喪黃泉!
一個再完美的團體,也總有外人不懂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