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樂松開力道,三皇子直接癱軟在地上。當然不是他體力不支,而是陳樂用了毒!管家這兩個時辰不能白跪,總得有個交代不是!
陳樂氣衝衝往管家房裡走,根本沒顧上身後唐濤和一臉震驚的三皇子。
陳樂一個勁兒的跟管家道歉:“對不起管家,這次是我錯了,我沒想到他能做的這麽出格。反倒連累了你!”
“公子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們受點苦有什麽不可,平白讓公子為了個下人得罪了那三皇子!我雖然不懂這裡面的道道,可公子既然吩咐都順著他就是不能得罪的意思,是我沒做好!”
陳樂把他按回床上無奈道:“管家是聽他說了一番話把他的字眼兒都落心裡去了嗎?您想想莫兄和我,甚至唐濤他們,誰把您當下人看了?咱隨著他意不想他多事惹麻煩。可他這般不可理喻您哪裡錯了?下回誰要再敢罰您這麽久,想個法子躲開就是。躲不開也不能讓自己受了傷去。
咱們府裡的人,左有大理寺寺卿保著,右有紫金光祿大夫護著!不怕!”
小白在門外聽他們主仆對話勾起了唇角,這樣霸氣的哥哥也很好看呢!可這霸氣沒支撐多一會兒陳樂便想起什麽似的驚呼:“對了對了,萬一碰到什麽我和莫兄都不敢惹的人,提出什麽不好的要求,那也先應下他,咱慢慢來,呵、慢慢來!”
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小白也無奈:這才是真正的陳樂嘛!
他邁步向前,來時唐濤已經說明了簡單情況。並且路上還碰見了自稱是陳樂兄長的人,現下正在前堂裡大發雷霆呢。他眼見陳樂聽了這消息抓狂起來,自己卻好不分心的給管家處理好傷處。
“哥哥這麽怕那人?”
“嗯!嗯?”
陳樂顧不得與他解釋這麽多,相信唐濤能應付這些場面,到時候等哥冷靜下來了再露面,不然他非劈了自己不可!
這些天莫府裡的人都看得出來,小白是大人的情敵。可他整天哥哥哥哥的叫著,陳公子就真把他當弟弟。所有人都知道小白對陳樂的心思,但是巧了還真沒人希望他們在一起,只有陳樂堅持認為是那些人不懂,明明自己和小白就是伯樂之情!
三皇子被陳樂打了後接下裡一整天都沒再作妖,飯也吃的爽口了,看人也不橫著看了。陳樂知道他這是憋大招呢,可不管他憋多大的招,眼下的情形必須把心思全部放在正事上!
四皇子確實聰慧過人,小小的年紀懂得的不少。皇貴妃溫聲細語的對他好,皇后娘娘教他些心思要正的治國安邦策!這一晚上四皇子在這兩位母親的打造下終於變成了勉強能坐上皇位的那個人。
相國是個好相國,他雖幫著太子參與奪權,卻著實分得清內外敵我。等貴妃的第二位兒子繼位,想必他也能好生輔佐著。眼下就是貴妃帶著他去皇帝跟前多晃悠晃悠的時候了,此時外臣不知情況內臣心焦氣燥,正是好時候!
也不知莫兄在那邊遇到了什麽,怎麽到現在還不回來!昨夜哥連夜帶著人去攔儲君了,這幾天不上朝想必也沒人發現得了。陳樂手裡把玩那一塊剔透的玉佩,上面的珠子轉的歡快。位置也確實是荒蕪的方位,這樣的話應該表示沒事吧?
陳樂抬手捂上胸口的位置,那裡是莫兄寫的兩封信!
城門上有哥給自己安排的暗線,這個時候還沒有來消息就說明哥是成功攔住儲君了。現下天色已經又暗了,皇帝方才傳旨宣自己入宮,陳樂不知道出來什麽變故,隻吩咐府上的人無論何時先保住自己的命!他怕自己會連累到莫府的人,這次不知道是三皇子搞得鬼還是皇位事情的變換。
唐濤在外面守著莫府的安全,他隻身一人進宮去。
進了宮門他悄悄向門口的守衛打聽:“這皇上大半夜的召我入宮,莫不是我犯了什麽錯?”陳樂知道這些人是不可能知道內情的,可他還是這樣問了!不得不承認,事到如今他還是害怕了!自己一個生活在和平時代的大好青年,就這麽被卷入一場宮鬥中。
如今到了只有自己孤身奮戰的時候,他怕,卻不會退縮。因為這是他們所有人的命!
可能是極少有人問守宮們的守衛這些問題,他倒是笑笑回答陳樂:“大人放心,方才相國與諸位大人也都進了宮,這宮門都是上頭才才傳下來的旨意才開的呢!”
“謝謝兄弟了!有空請你吃酒啊!”陳樂快步往宮裡走去。難道小白的藥還是沒派上用場?想來也沒什麽問題,小白的說法是最多到明日午時,皇帝這個時候恐怕是察覺出什麽才匆匆叫各位大臣來吧!
皇帝寢宮前已經跪了一大片,還沒來的,也有早到的!看來皇帝是一個個叫人的,他心思重臨了也要把人拿捏的透徹。陳樂甚至覺得太醫可能明確告訴過他還能活個三兩天。怕是出於私心臨了害怕才讓這些人都跪在外面陪他吧!
陳樂正要跪下馬公公就宣他面聖,陳樂恭恭敬敬的彎腰往裡走,沒人看見他緊握的拳頭也沒人知道他手心裡的冷汗擦了又擦。他太緊張了,可見著皇帝的那一刻他又放松下來,生死就在這一搏了!
皇帝已經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的聲音有氣無力,陳樂見多了人將死時候的樣子。遺憾的、知足的或者無謂的,甚至那些躺在搶救室插滿了機器管子死在自己手下的,可卻從未見過誰像皇帝這般面孔。
那是帶著不甘的、害怕的確有帶著說不盡的情愫,陳樂絞盡腦汁也不能給這個表情按上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儲君還沒回來嗎?”
“沒呢!”
“可舟回來了嗎?”
“沒呢!”
“陳樂,你打了岐桑三皇子?你以為你是什麽職位?你是怎麽答應朕的,以下犯上?”
“臣知錯!”
“你知錯?你錯的可不止這一點!你惹了三皇子就是惹了岐桑,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錯嗎?你這是置國情於不顧!你以為你與朕的皇后做的那些事情朕一點都不知道嗎?你簡直罪不可赦!”
陳樂腦門上都出了汗,可眼下還有機會,他不能自己先露了底。他重重磕下頭:“皇上恕罪,只是臣與皇后清清白白,不知道是什麽事情讓皇上誤會了,還請皇上明查!
“明查,你一個外臣三天兩頭的往順和宮裡跑,就算沒什麽難道朕不該罰你嗎?陳樂你太讓朕失望了!來人,來人!”侍衛呼啦啦進來四五個,他們將陳樂壓住,陳樂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一瞬回不過神來。怎麽說的好好的突然就把我抓起來了?
他還沒明白過來,在場的所有人卻都是早有準備。壓著他的這兩個是功夫一流的,想必皇帝也知道自己有些底子在身上怕惱羞成怒。皇帝咳了兩口血,看起來像是被陳樂氣的:“將這個以下犯上的混帳鎖進刑部大牢。明日午時問斬!”
陳樂就這麽被拉出去,扣的是頂以下犯上的帽子。皇帝跟自己說的是犯了三皇子,給人看的確實觸了皇帝的逆鱗。不明就裡的人估計都會以為是陳樂說話無分無寸做了冒進的冤大頭白白送了性命。
只有陳樂清清楚楚的知曉,皇帝是用完了、該扔了!四皇子有人保護了,儲君也馬上就會繼位,只要自己一死,他就是沒有汙點一生輝煌的先皇。莫可舟他舍不得動,正真會成為儲君障礙的人,只有自己!
陳樂坐在牢裡仔細思考著自己經歷過的這些事,皇帝是這以下犯上完全就是找了個借口。即使沒有三皇子這一系列事情發生,皇帝也能隨便找個什麽事情說出來讓自己像今天一樣坐到這牢裡。
冷靜下來思考,陳樂突然明白莫可舟此時還不能回來。儲君是絕對回不來的,皇帝的聖旨是可以偽造的,這種事徐瑩瑩做得出來!陳樂現在雖然入了獄,但是以唐濤和徐瑩瑩的心性絕對能夠看出不是事情敗露,自己之前已經安置過小白,陳夢飛也沒機會聽見京城的消息。
陳樂就怕不明就裡的莫可舟回來後著急見自己一不小心著了皇帝的道。皇帝的本意就是要莫可舟收了那三皇子以穩定國勢,只要這個時候莫可舟松了口,那以後哪裡還能有什麽不娶他的機會!
牢裡的人對自己還算客氣,也是,一般也沒什麽人對明日就要問斬的人有什麽虐待的興趣。何況這個人還是曾經風光無限的光祿大夫。
陳樂突然想到了謝渠,皇帝不會饒了自己,難道就能放過他嗎?自己一直以為皇上所做的種種都是為了名聲完全忘記了謝渠,難道殺了自己他的名聲就保得住了嗎?謝渠明明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他腦子裡亂嗡嗡的一片,卻又十分的清醒!只要皇帝活不過明日午時,自己就能活下去。
皇后娘娘的丫鬟偷偷找了過來,陳樂不知道她是怎麽找過來的,但是看見她的那一刻陳樂就知道,徐瑩瑩果然是理智的!皇帝死之前后宮之主和新帝之母是要在場的,所以皇后和貴妃娘娘都沒機會來。
那丫鬟穿著獄卒的衣服,悄聲細雨的塞給陳樂一張紙條。陳樂急忙問他:“皇后可說什麽了?”
“大人放心,娘娘讓奴婢捎給您說一切都好,大人安心都等著就好!奴婢還看到……”陳樂沒有催她,後面這話估計不是皇后所言!“奴婢來時看見莫大人小心扶著位白衣男子,看樣子是去面見皇上!”
“多謝姑娘,姑娘若是可以,告訴娘娘攔住所有皇帝薨釋前救我的人,尤其是莫大人。多謝了!”姑娘點點頭出去了,陳樂打開那個字條,是皇后的字跡。
“三皇子重傷,莫大人昭告天下與之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