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起來怎麽別人墜個涯跳個谷就會得到武功秘籍、修仙心法已經隨身空間什麽的超級大禮包,到自己這兒就只有雙目失明雙耳失聰的海倫凱勒大套餐了?還外帶失聲等一系列毛病!
現在陳樂冷靜下來也基本上明白了,自己掉下來的地方基本上是個斷崖。而斷崖下面是個類似於湖面一樣的地方他沒看清就暈過去了,而自己命大帶著一身傷還沒有死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為,身體的自我防禦機制在陳樂落水的一瞬間選擇了關閉身體其他機能,保持大腦的功能。
基本上和植物人一個生理理論,這麽一想陳樂還挺慶幸自己還能自由活動。他知道自己身體機能的恢復還需要一定的時間。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在一個基本不能與外界正常交流的世界裡,盡量不產生心理問題的等到自己康復!
陳樂在莫可舟手心繼續寫字:飯!看來這是真餓了!小白說是留下了食物,其實也就是兩張餅和一些水。他瞧著陳樂手指傷的不能看了,便自己拿著餅私下一小塊遞到陳樂嘴邊示意他張口。
於是莫可舟一小塊兒一小塊兒的把餅撕開喂給他吃,時不時把水壺靠近他嘴唇讓他喝水。陳樂嚼著嘴裡的東西,腦子也覺得清醒了不少,莫可舟現在兩隻手應該都佔著,陳樂的位置很容易就找他他的背,在上面寫字!
“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我們在哪裡?你怎麽找到這裡的?你沒受傷吧?”莫可舟正在喂他吃東西沒空回他,他就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的寫。反正現在他也挺開心,莫可舟心心念念等待七年的人,就是自己!
莫可舟收拾完所有東西,也沒想到該怎麽告訴他現在的情況。他計劃著,這些食物撐不過一天,陳樂高熱還得多用水。所以莫可舟忍著好幾天沒有進食的胃準備等陳立偉在恢復一兩天就離開這裡。大不了他背他走!
莫可舟身上濕噠噠的衣服也被火烤幹了,他脫下來給陳樂披著讓他安心睡一覺。哪隻陳樂不願意了,他在莫可舟手心飛快寫著:我不知道冷熱的,你自己穿好衣服,這寒冬臘月的你要受寒了咱倆就真回不去了!
陳樂雖感知有障礙,但現在自己絕對還在掉下來的地方呆著呢。小白這麽長時間沒跟自己有交流,想來是出去報信兒了。他用頭髮絲兒的想也知道莫可舟指定是脫了衣服給他披著。自己現在不知冷暖還好熬一點,莫可舟連東西也沒吃定是又冷又餓!
他自己想著也心疼,便又寫道:我有點困,等我醒了你帶我轉轉好不好?但是你一定要先吃飯,我知道哪裡有東西吃,很遠也很多一會兒你得有力氣去拿!
莫可舟仔細看著那隻手在自己掌心飛快寫著,他抬起陳樂的胳膊上下晃動兩下示意自己會聽他的,陳樂這才安心的睡下。
身上的傷雖然感覺不到疼痛,小白也肯定處理過了,陳樂想他肯定還是發炎了。他一直在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他夢見莫可舟在他身後叫他的名字,可是前面的“自己”仿佛什麽也聽不見的往前走。前面是車來車往的大馬路,他滿身傷痕的走進車流了,被迎面而來的陳撞的稀巴爛!
莫可舟抱著他的屍體在哭,陳樂急切的想要還告訴莫可舟這是夢,我在這裡,你轉身看,我在這裡!他聽不到!爺爺爸爸媽媽個哥哥突然出現在在馬路對面,爺爺還穿著古代的衣服,他們在向自己的屍體招手、他們排斥莫可舟。
他感覺有人給自己喂了一顆藥丸,他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但他還是醒不過來。他接著夢見小時候自己推開莫可舟的那一幕,夢見幾個小孩兒捅了自己一刀,但是一點也不痛。夢見彭夢露朝瞎了眼睛的自己敬酒,夢見自己師父突然出現治好了自己的眼瞎耳聾,他又可以說話了,可是沒有人在他身邊了。
只有謝南北把自己綁在他的實驗室裡一針又一針的給自己注射藥劑。
他怎麽動也沒有用,突然他就又不能說話了,自己所認識的所有人都躺在實驗室裡,陳樂發了瘋的喊他們,沒人聽得見!
莫可舟看他被夢魘住,只能避開他身上的傷輕輕拍打著陳樂後背。雖然知道他不一定感覺的到,莫可舟還是這麽做了。不過好像真的有作用,莫可舟看見陳樂慢慢安穩下來,眉頭也不再緊皺著,他自己也送了一口氣。
他輕輕把手臂饒出來,卻發現自己手上已染紅了獻血,他直到這不可能是自己的,那就隻可能是陳樂傷口又流血了。他動作輕柔的把陳樂衣服解開給他翻過身去,露出陳樂鮮血淋漓的後背。莫可舟拿起小白留下的藥和工具,幫他處理傷口。
莫可舟一點一點把他的血清理乾淨後便露出陳樂的觸目驚心的傷來。兩個肩膀都有狼爪的抓痕,左肩更嚴重些,傷口及深可見白骨。右肩可能是受傷時躲閃不急所以稍微淺些,卻也流了不少血。正背上還有一大塊兒淤青,呈扭曲的黑紫色。
莫可舟幫他上好藥,也不能直接穿好看衣服,還是脫下自己衣服給他稍作遮擋。莫可舟又除下他的褲子,見他腿上也是傷痕累累。左腿小腿幾乎快要變形,腫的不成樣子,看樣子骨頭應該有問題。
莫可舟找來兩根木板給他固定好,準備回去讓徐大夫仔細瞧瞧。他把兩條腿的擦傷全部處理好,才擦了擦自己一頭的冷汗。小白說過了今晚應該就不會高熱了,陳樂精神也會好一點。只是他不是說基本處理過傷口了嗎?難道只是把臉上手上的傷口處理了一下嗎?
莫可舟不知該怎麽評價這位回春堂鼎鼎大名的白老板。陳樂現在穿的極少,莫可舟只能出去找了柴火回來把火燒的旺些。他還在外面撿了幾顆胡桃回來砸開了等著陳樂醒來吃。
莫可舟就這麽看著陳樂睡著,以前他睡覺總不安生非要來回的翻身,甚至還把胳膊腿搭在莫可舟身上。現在倒是動不了了,瞧著無害了許多。莫可舟想著想著就笑了,片刻有歎了口氣,他怎麽樣也忘不了陳樂顫抖著寫下一個怕字!
他突然站起來,閉著眼睛摸著牆走了兩步,而後他又停下了!人看不見的時候耳朵會不由自主的更靈敏,他閉著眼睛甚至能在這寂靜的山洞裡聽到陳樂的呼吸聲。但是陳樂不行,他聽不見!他甚至不能跟自己說一句話!
然後莫可舟頹然的又坐回陳樂身邊,他甚至連眼睛都不想眨一下。他臉上也有三道抓痕,小白的藥很管用,已經開始結痂了。莫可舟突然想其實留下疤也挺好的,至少沒有些亂七八糟的人都惦記他的阿樂!回春堂的小白一口一個哥哥、一口一個哥哥的叫著,周秦滿心滿口都是我們教頭,就連謝南北都直言越來越對陳樂有興趣。
偏偏這飛醋他只能默默的吃,陳樂對他們任何一個都絕對是半點心思也沒有。況且他現在連跟陳樂說兩句酸溜溜的話都不行!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朝著趴在身邊的人吐出三個字:“不省心!”陳樂也不知聽到沒有,眉頭皺起哼了一聲。莫可舟突然笑起來,伸手摸著他的額頭,高熱已經退下去了!莫可舟又往火堆了扔了兩根柴,任由他們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若不是陳樂這滿身的傷,莫可舟都要生出歲月靜好的錯覺來了。
陳樂睡醒後就著莫可舟的手咕咚咕咚的灌了兩口水,這才感覺乾澀的喉嚨好了很多。腦子也清醒了,看來燒退了!他在莫可舟手心寫道:帶我出去走走吧!莫可舟替他穿好衣服,把他全身上下摸不老實的摸了個遍。見他也沒什麽反應仿佛根本感覺不到,莫可舟稍稍加大了些力道,還是沒反應!
於是他用力按了下陳樂胸前兩點,莫可舟如願以償的看到陳樂後退一步。眼見他打自己的手就要落空,莫可舟及時把自己胸膛送到他手下讓他打了個正著!
莫可舟得意的笑起來,他笑得很大聲即使他知道陳樂聽不見。陳樂確實也被他感染到,手心傳來的劇烈顫抖讓他也不由豁達開心起來。兩人小誰也不願意認輸的小孩子一樣打鬧了許久,還是陳樂自己覺得幼稚了,才單方面停止了打鬧。
其實哪裡算得上打鬧,陳樂連他在哪兒都不一定能準確的判斷,全憑莫可舟自導自演!
莫可舟如他所願帶著他來到洞外,才發現下雪了。今年的雪來的遲,這一場卻下的實在,連胡桃樹上也壓滿了白色一片。潭面上剛剛覆蓋上一層輕輕的透明白,飄飄灑灑的雪花剛落在上面就快要被水融化,也許是因為數量多的原因雪花都擠在一起倒不會融化的太快。
估計明早起來,這雪花估計就會落滿厚厚一層鋪在水面上。
莫可舟牽著陳樂的手,能感覺的到他的手及冷,便要拉著他回去。陳樂可能是感受到莫可舟突然返回的方向不對也猜到他的意思:我不怕冷的!感官多刺激刺激可能會好!
陳樂這麽寫給莫可舟,也確實是這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