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急不慢步行在大街上,接近傍晚的陽光懶洋洋的包圍著莫可舟和陳樂,兩人影子被拉扯得很長,深秋的街上偶爾飄著幾片樹葉,誰也不知道它們最後會跑去那裡。
陳樂又跑去小攤上買了兩個糖畫,一隻小豬和老虎栩栩如生。他遞給莫可舟那隻老虎,莫可舟搖著頭拒絕了,陳樂也沒逼他,畢竟人家堂堂墨家公子大理寺寺卿,不吃這些也很正常。
“你很喜歡這個啊?”兩個人晃著同步頻率,莫可舟看向吃的一臉享受的陳樂,“也還行,主要是以前沒吃過!”陳樂想著自己吃過的最接近這裡的小吃也就是冰糖葫蘆了吧。糖畫很甜還有點粘牙,看著小豬被自己啃的不成豬樣,莫名的成就感迫使陳樂笑出聲來。
“出息!”莫可舟不屑的撇了一眼不以為然吃著糖畫的某人,嘴角再度不受抑製的揚起。“跟我說說兒童綁架案的事情吧!能說嗎?”也不知道大理寺有沒有不能向外人透露情況的規矩,陳樂也沒太當回事,反正莫可舟一定能抓到凶手。
“到現在已經出現了三巨孩童屍體了,仵作驗屍後是被抽乾全身血液而死,目前還不知道是怎麽抽血的。今天你救的那個孩子是個大戶人家的兒子,其他失蹤的也都是有門有戶的。”莫可舟三言兩語把情況跟陳樂說了幾句。
“莫兄,那這些孩子除了都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外還有沒有什麽一樣的地方?你們有凶手的消息了嗎?”陳樂一個現代實習醫生也不知道鳳叱國的醫學發展到什麽地步了,如果真是要抽血的話,身上總歸會有針眼的吧。
“目前還沒有發現,倒是有一點,他們身體都很好。”“莫兄,你說這個凶手費盡心機誘拐小孩,要他們的血做什麽用呢?難道這世上真有吸血鬼?”陳樂扭頭看著莫可舟溫和坦然的表情聳聳肩,抖落掉背後冒出來的涼意,開始吃老虎糖畫。
莫可舟偷偷笑著陳樂的膽小,笑他抖肩的動作,笑他吃糖畫的貪樣兒,卻又開口解釋“不會,要是真有吸血鬼的話,他何必把人綁架走,何況今天還能被你打傷!”“萬一他是個有儀式感的吸血鬼呢?不過今天那女的確實是不會武功,柔柔弱弱的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真不願意她是那個罪大惡極的人?”
“哦?這麽說陳公子你是看上那女人了?我勸你還是不要隨便對路上遇見的人動心,她很有可能會對你不利!”隨便見一面打一架就看上人家了,陳樂你還真是多情啊!
陳樂見自己未來對象誤會了,急忙咽了甜膩膩的口水解釋道“莫兄你別誤會,小弟我只是……是在給你描述我對那女人的印象而已,這樣不是能方便你們尋找蛛絲馬跡嘛!千萬別誤會,莫兄我是個深情專一的人,以後你會知道的!”說完還不忘衝莫可舟送了個電眼。
陳樂跟著莫可舟欣賞著大理寺的不凡手筆,倒不是傳說中的金碧輝煌,清一色的磚瓦重在厚實莊重,到處是身著樸素幹練的士兵,配刀的居多,也有配劍的在少數。前院是接審事務案件的大堂,整潔嚴肅“明鏡高懸”四個字剛勁有力,給本就沉重的環境更添幾分不可侵犯的敬意!
後院就顯得輕松許多,同樣幹練的衣衫被正在對打的幾人浸染著汗水濕了一大片。有人在打樁,有人在練飛鏢,還有些陳樂叫不出名來的訓練方法,這一群可敬的人在練就保護大家的本領,周圍排列整齊的
刀槍劍戟靠依靠著房屋,左邊是仵作驗屍房,右邊是證物間。
莫可舟領著陳樂進入正中間的那間,外表看起來很普通應該是大理寺寺卿會客用的吧!
陳樂自來熟的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水衝刷著喉嚨裡殘余的甜膩。“莫兄,你把我帶到你的大理寺還想問啥?我能想到的,路上都和你說了!”莫可舟自己也不知道把陳樂弄過了到底要幹什麽,明知道陳樂什麽忙也幫不上。還好留給他尷尬的時間不多。
“陳樂,你終於來了,唐濤突然把我扛出牡丹園我可擔心你了,你怎麽樣?”彭夢露一路小跑,身後跟著兩個男子,一個是李風,另一個陳樂倒是不認識。
不過很明顯他應該就是扇子上的最後一個人。全身的暗黑氣息和折扇上如出一轍,消瘦的出奇,比彭夢露這個女人還要瘦上幾分,如刀削過的臉棱角分明,眼睛裡透出說不盡的凌厲與陰鬱。
“我沒事,不好意思啊,莫兄找我有要緊事來著,所以沒來得及和你說。這位是?”陳樂趕緊起身回道。李風見著陳樂猶如見了吃食的猛獸,長臂一伸熟練的搭在陳樂肩上開始介紹唐濤“這是唐家少爺,唐濤,你別看他整天陰森森的不說話,實際上可講義氣了,有一次抓犯人他可是舍身就我來著!”
“久仰大名,在下陳樂。以後請多關照!”唐濤點點頭沒說話。陳樂也不在意,有些人性格使然表面上冷冰冰,但能舍身救人的人一定是藏了一刻柔軟的心。
“哎,李風,你說你們一起抓犯人,你們都是大理寺的人?”“對啊,你還不知道吧,我是仵作,碰死人的。唐掌使,原來是教頭,現在負責教大理寺的人習武。羨慕吧?”
陳樂頓感自己渺小,怎麽人家都是公務員,只有自己還得費心盡力開青樓養生。被忽視了許久的莫可舟瞧著陳樂和李風一副忘年之交的模樣,也不知哪來的火氣,氣場全開的坐在主位打斷了李風的喋喋不休。
“現在陳樂作為兒童失蹤案的重要證人參與調查,你們要敘舊以後慢慢續,現在人命關天,容不得你們在大理寺內嬉笑。李風,把你驗屍的結果再和大家說說!”
陳樂怔怔的看著突然爆炸的莫可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看向李風,那玩意兒也是一臉懵逼。看慣了莫可舟溫潤謙和的陳樂第一次面對異常嚴肅的莫可舟,和經常被莫可舟訓斥的眾人再次面對暴怒的boss大人,場面一度陷入了尷尬。
“愣著幹什麽?你難道想再多驗一句屍體嗎?”“不是,那個……三具屍體都是七八歲的小孩,目前判斷是全身血液被抽乾,全身沒有擊打傷,也沒有溺水窒息死亡的痕跡,很有可能是活著被抽乾血的。但是奇怪的是並沒有找到割腕的傷口,那血是怎麽流出來的呢?”
李風越說越認真,臉上的表情顯示他已經陷入沉思。他走著走著就挪到與莫可舟一桌之隔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下,還沒坐實就被莫可舟一個眼神嚇得蹦起來,又不好意思乾站著,隻好再度把手搭在陳樂肩上。
現場局勢微妙得很,莫可舟坐主位,桌子的另一邊空著,陳樂和李風左側佔位勾肩搭背,彭夢露和唐濤右側佔位不言不語。李風怎麽也搞不清楚,為什麽自己以前做那他就不生氣,現在生氣也就算了,自己都離開了,莫可舟竟然還瞪著自己不放,嚇得他不自主抱緊了陳樂。
陳樂倒是對著殺人手法有了興趣,這裡的人要想放血只能割腕,不然就歌喉,可李風又沒有發現屍體身上有傷口。凶手作案動機也很可疑,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需要大量的血呢?
“陳公子今天遇到的那個女人,我去問了失蹤兒童的家人,他們的下人都說孩子丟失的前幾天府前曾見過這女子徘徊。而且,孩子失蹤前都受傷流過血。”唐濤把自己調查到的信息也稟報莫可舟。
“這麽說,很有可能孩子受傷就是那個女人做的,她這麽做可能是為了‘試血’?”莫可舟大膽的猜想,這個想法得到大家的一致認可。陳樂看著莫可舟認真沉思穩重靠譜的帶領大家找思路,他額前的兩縷長發遮住一點散發星光的劍眸,老子看上的男人真他媽帥!
對於這個隨時隨地都能發春的人,李風好像察覺到什麽,了然的伸手在陳樂眼前晃了晃“怎麽,被我們莫大人的美色折服了?發什麽呆啊!”
理智回歸的那一刻,李風已經被陳樂在心裡蹂躪了千百遍,知道就行幹嘛說出來。為了逃避齊刷刷朝自己射過來的四個目光,陳樂果斷放棄回答李風的“問題”,把目光再次投降莫可舟
“莫兄,我想去看看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