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是夢吧,莫大哥你這麽多年還苦苦找尋——”“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既然是陳樂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同門人,那就只能大家小心,這幾天遇到這種情況可以打探但不許動手。這麽晚了,大家還是先回去吧!”
李風的話被莫可舟打斷的瞬間陳樂大腦就開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不會是羈絆找錯人了吧?他不會是別人命中注定的羈絆吧?完蛋!莫可舟後面說什麽他已經是聽不進去。滿腦子都是自己摘了別人家的瓜,是強摘。自己睡了別人的命中注定,是酒後!“兄弟,這些事情呢不是你的錯,把你臉上的別扭收好,掛相了。哥先走了!”李風的話讓他清醒過來,他苦笑著目送李風離開。心裡暗暗自嘲“兄弟自是知道這事不怨我,可還有件事怨我呀!”
“走吧,你還真當大理寺是你家呀!”陳夢飛推了陳樂一把,毫無防備的陳樂就這樣踉蹌出了房間,知道坐上馬車他也沒有想起來,他走的時候莫可舟離開了沒有。“哥,莫可舟在等誰?”他手裡拿著點心一口一個的往嘴裡塞,語氣平常的就像在問今天中午你吃的什麽飯。
他確實是餓極了,陳夢飛的答案也讓他失望極了。“具體情況你還是問他本人較好,我也不太清楚。”看你這個態度就知道你知道的不少,李風知道的肯定也是清清楚楚,那麽——彭夢露多多少少也該知道點吧!“嗯,那我哪天得空!”陳夢飛也吃不準他到底是怎麽個心思,不過在他看來也沒什麽能被這個心比天大的混小子看在眼裡,這混蛋從那幾根黃毛到腳指甲蓋唯一的優點就是心態賊好。
陳樂回到自己的地盤兒,頭等大事就是狠狠擁抱這四大天王,看著他們一個個呆在原地陳樂發出二傻子一般的爆笑,接著像是被這莫名其妙的笑點傳染得透透的,五個人在院子裡笑的震天響,就連禿頭老楓樹也不再蕭蕭瑟瑟的往下掉葉子了。
陳樂躺在與席夢思難以比擬的硬板床上,枕著怎麽也枕不慣的枕頭不知道腦子裡在想什麽。不過一會,他把自己外衣脫下來疊好塞到後腦杓底下,枕頭被他抱在懷裡“真是閑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莫可舟還是在想那個剛剛出現的女生,又或許是把他們放在一起想,陳樂覺得自己現在本該亂的很,事實上他腦子有條理的很,什麽先什麽後全都一條一條的擺在眼前,只是主人沒了心思去思考。
天色漸亮張二狗慌慌張張跑進房門的時候陳樂就著昨日的姿勢睡的一塌糊塗,小張同志站在床前猶豫了快有一刻鍾,就當他覺得自己已然成為一座雕塑是陳夢飛一腳踢醒連睡覺都要凹造型的人“是不是祠堂沒跪夠?”
“哥,你再敢叫一聲我就告訴爸媽你通宵打遊——大哥!”
“今天你店鋪開張,我雖然不支持但是總還是表示一下,你這樣作為主家懶懶撒撒像什麽樣子。不成器!”
“是是,大哥教訓的對,為弟的這就前去張羅,歡迎大哥賞臉哈!”剛剛從床上蹦起來的某人忍者背上隱隱的痛感嬉皮笑臉的留出房間,還沒跑兩步就被自家大哥底氣十足的嗓音鎮住“洗漱,換衣,續喜,灑香——”
“大哥大哥,你饒了我吧,我先去店裡!”這次他沒有再被拽住,跑步去往店鋪。本來他取了一個名字,但是思來想去還是放棄了,這可能是自己能留下的唯一的東西,不管以後自己的命運是死於非命還是回歸故裡。而這裡自己會留意的大概也只有莫可舟一人。
有不少人說過陳樂涼薄無情,心裡看似大裝得下世界,有小的可以,位置就那麽多有人進來就有人要出去。陳樂也承認,自己確實是會定時清理掉一些人位置,他從來不會給誰留一個回來的時間,走了就是走了,雖然他也知道有些人的離開是他一手造成的只要誰有一點點動靜他就會把誰拒之門外甚至刮骨剔除。他想改變,想放下所有的欺辱在這個新的機會裡重新開始。想做一個重情重義的江湖俠客,想把一個人完完整整的放在心上。愛他的人從小到大都不少,他愛的人卻沒有幾個。
店鋪的名字要和莫可舟有關,要有一款酒和莫可舟有關,要努力讓莫可舟記得自己,要把莫可舟放在心上好好呵護,做不了一生一世一雙人就做個默默守護你的護花使者!所以,陳樂到達店鋪看見比自己早來的莫可舟之後,當著所有人的面在他的臉頰親了一口“莫兄,今天忙完我有事問你,現在——麻煩大理寺寺卿莫大人奉獻墨寶,牌匾還得您來!”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尊重與親密,莫可舟以生命保證,他真的沒有動什麽心思,及時懂了也及時止損掩飾的很好,即使沒有掩飾好也絕對沒有人敢多嘴,即使沒有……
莫可舟還是被陳樂拖去寫牌匾,不得不說,莫大人的字真是好看,行雲流水蒼勁有力,陳樂一邊欣賞一邊回味莫可舟聽到自己取得這個名字時震驚又欣喜的表情。
“寫什麽?”
“行舟酒館。行走的行,你的那個舟。”
“有什麽寓意嗎?”
“無論我行走何處,都永遠不會推開你,因為你是我的歸舟!”直到她回來,就算是她回來。
後面一句陳樂沒有說出口,如果這是莫可舟愈合不了的傷疤,那麽他能做的就是每天換藥防止感染。即使他的藥回來了,他也會作為備用藥,永遠守護,永遠追隨。
莫可舟的心跳像是打了興奮劑,連陳樂都可以清晰的聽到。被一把摟到懷裡的陳樂,只是眼角帶著一絲苦笑把他推開,抬頭望向莫可舟的眼睛在這一瞬間就變得調皮切輕松,只是那裡面的深情確實莫可舟只需一眼就能看透的。他笑著調侃他“莫大人可要把這事放在心上,莫要耽誤屬下開張呀!”
像是將一桶蜂蜜直接灌在心上,甜膩的液體順著條條脈絡包裹住一整顆心,黏黏稠稠的洋溢在怎麽也控制不住的眼稍和嘴角。莫可舟慌亂的沒有給自己留說話的時間,身側的筆已經蘸好墨水,他只是像平常一樣做了寫字的動作,竟然害怕起來,怕自己的動作不夠飄逸,怕自己的字寫得不夠遒勁,怕陽光灑在自己面龐的角度不夠俊朗,怕天氣不好,怕海水不漲潮,怕小花不開小草不搖……
牌匾是當著賓客掛的,紅布樂曲舞蹈也是當著賓客的面跳的,當昨天還怎怎呼呼要乾架的崽子們振臂高呼纏著陳樂高歌一曲的時候,陳樂的腦子已經被灌滿了酒,不知道有沒有酒精的功勞,反正平常連口哨都吹不連貫的某人硬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用硬的發直的舌頭嚎叫了一首兩隻老虎。逼著所有人像模像樣的鼓掌後,身形不穩的跳下台階繼續以主人的身份遊走於各個客人之間,準確的介紹出本店特色以及後台之硬。
當然……還有莫可舟的字!
什麽夢一場的滾一邊去把,名字什麽的還是自己看著歡喜最重要。
這一天不可謂不熱鬧,因為過幾天商會的原因,店裡接待了一行異地客人,聽說他們是做戲曲皮影材料生意的,平常也唱唱戲。陳樂隱約記得大家都很高興,他們好像還表演來著,回家的時候陳樂有點上頭,他隻覺得戲班子中有個人很熟悉卡殼的大腦卻怎麽也轉不起來。他是跟著莫可舟回去莫府的,因為陳夢飛早早的就交代莫兄好好照顧他。
行舟酒館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一個女子站在門外沉思了一會兒後嘴角微微勾起:“手下敗將,世界還真是小呀!”轉身跟上快要走遠的戲班子。漸行漸遠的談話聲傳來。“哎呦我的公主,您去哪兒了,讓老奴好找。下回可不能亂跑了,這可不是在岐桑國,您要是有個什麽閃失,老奴可怎麽跟阿汗交代呀……”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我這一身武功的能出什麽事,要出事也是你們出事,別老把岐桑拿出來炫耀,小心我告訴父皇你們一個個的不配合我。”這一小小的插曲沒人注意,就連最後一個出來關門的春姐也只是瞟了一眼他們離開的地方默默關好門。
別的不談,反正陳樂清醒的時候想到的不是這個。看看這一身難以啟齒的痕跡以及莫可舟端正無辜的表情,陳樂真的很想告訴莫可舟,他酒後亂性但不斷片。有個戲精男朋友是種怎樣的體驗?明明晚上就會獸性大發的人,偏偏事後還要配合他上演你是正人君子是在下無恥下流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