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就好辦事,收完定金,我讓陳小蓮安排了下,第二天就坐飛機來到大陸,因為這件事牽扯到天翔,小斌和他妹妹三個人,所以我提議在附近訂家酒店,分別通知他們,同時施法。
晚上八點多,我在賓館門口見到了天翔和小斌兩家人。天翔長的很瘦,總是低著腦袋,給人種很窩囊的感覺,旁邊又胖又壯的小斌,不停指責他:“都怪你,把那破玩意兒給我。”“要不是你,我也不用花這麽多錢,來請什麽高人施法。”
天翔支吾道:“分明是你偷走的,你…”小斌生氣的指著他,說放屁,分明是你非要給老子的,天翔身邊一個中年女人看不下去了,應該是他媽媽,開始斥責小斌,那邊一個中年女人掐著腰,和她對罵,場面混亂不堪,我頭疼的不行,說別吵了,都他媽有份,一起進來吧。
兩家人用種不屑的眼神看了下我,繼續互罵,我被這群人氣的胸口疼,大喊:“再吵我現在就和高人回香港去,反正也收了五萬塊定金,不信可以試試看。”
這句話說戳到了他們的死穴,兩家人平靜下來,彼此依然怒目而視,進到房間裡,高人興正盤腿坐在地上,面前擺著顆灰黑色的頭蓋骨,他走過來雙手合十行禮,兩家人見高人興的打扮和氣質,信了一大半,客客氣氣的點頭。
高人興朝小斌伸出手,讓他把邪術叫出來,小斌神色驚訝,顯然不明白高人怎麽知道邪術在他身上,從口袋裡摸出那個邪術遞過去,過程中手一直哆嗦,似乎很害怕。
高人興閉上眼睛把邪術壓在手中,小斌很緊張,指著天翔說:“都是他非把這東西給我,還說什麽不信可以實驗,但沒說只能用一次,這個黑心的東西,我真是倒了血霉,怎跟他是同學呢?”
天翔反駁:“分明是你偷走的邪術,怎麽成我給你的?”
小斌勃然大怒:“再亂講看我不打死你。”天翔似乎經常挨打,連忙雙手抱頭,他媽媽擋在身前,指著小斌說經常欺負我們家天翔,這次還害的我們跟著出錢,你怎不去死呢?小斌媽媽不樂意了,我看他們又吵起來,頭都大了。
我剛打算讓他們安靜,高人興睜開眼睛,指著小斌說:“這個越南的女大靈對你的怨氣很大,你跟我來一下吧。”
小斌左右看了下,問為什麽?陳小蓮說你十萬個為什麽呢,陰靈的心思,我們也看不透。
按照高人興的提示,小斌緊張的脫掉鞋子,盤腿和高人興面對面坐下,高人興把邪術捧在手裡,雙手合十念誦咒語,房間內並沒開窗,卻感覺到起了陣風,涼絲絲的,眾人不住打了個哆嗦。
這時,小斌表情變的奇怪起來,喉嚨裡發出一個女人的聲音,說為什麽騙我?高人興低聲和她說著什麽,小斌哭著搖了搖頭,然後又點點頭,小斌媽媽到我身旁,焦急的問不會有事吧?
我正要說自己也不知道,小斌呆呆的站起身來,咬破食指,用血在牆壁上寫下幾個字,然後狠狠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小斌媽媽著急的喊著‘兒子,你幹嘛?’要上去阻止,我把她抱住:“現在陰靈附在他身上,不要打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小斌跪下來,傻了似得,不停的打自己耳光,嘴裡還喃喃說著‘對不起’他媽媽急的不行,我讓陳小蓮幫忙,才給拽住,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小斌嘴和鼻子都流著血,臉也腫了老高高,可能是他打累了,抬胳膊的動作變的越來越慢,最後倒在地上,身體哆嗦,一雙無神的眼珠子瞪著天花板。
高人興停止念誦,起身找來張紙,寫著什麽,我把小斌媽媽放開,她哭著抱起來躺在地上的小斌,搖了幾下毫無反應,站起來質問我是不是把兒子給弄傻了?
陳小蓮說:“你兒子剛被陰靈附體,魂魄還不穩定,休息幾天就好了。”說完指了指人群裡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她原本蒼白的臉,有了血色。
陳小蓮問她感覺如何?那個女孩深吸了口氣,說:“真奇怪,原本我渾身無力,總是犯困,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困難,現在卻感覺好輕松。”
陳小蓮哈哈大笑:“那是因為你先前被陰靈影響,現在陰靈被高人興施法收回了邪術裡,以後再也不會夢遊,身體異樣了。”
小斌媽媽這才相信幾分,高人興把紙鋪開,我發現上面內容很熟悉,又看了看牆,正是那幾個血字,高人興指著天翔說:“我已經系法把女大靈的怨氣平複,重新禁錮在了法相裡,她要你親自送到越南,按照這個地址,找到名叫胡志的男人,再由當地高人,幫忙結成陰婚,才能徹底擺脫吉個女大靈的啦。”
看兒子沒事,正沾沾自喜的天翔媽媽,聽了這話,臉色立刻難看起來,問:“分明是小斌的錯,為什麽讓我兒子大老遠去越南?”
高人興搖了搖頭:“吉個系女大靈的意思,我也不系太清楚的啦。”
天翔媽媽說:“去越南再找高人,要花費太多錢不說,人家那個什麽胡的,也不一定同意結陰婚,這個難度也太大了吧?我看你就是在糊弄人。”
這下該小斌媽媽高興了,說:“怎麽糊弄人,你看我兒子和女兒都這樣了,像是假的嗎?”
天翔媽媽指著她說是早就和高人串通好了演戲,小斌媽媽反唇叫罵,兩人又開始了,高人興可能也受不了,把邪術塞到天翔手裡,陳小蓮立刻跑去收錢,天翔媽媽把眼睛一瞪:“收錢,收什麽錢?我兒子分明沒事,今天來,就是看這個小斌笑話的。”
我嚇了一跳,讓她別亂講話,香港高人可不好惹,天翔媽媽不屑一顧,相反,小斌媽媽似乎很怕高人興,立刻給我支付寶轉帳,加上定金,我收了三十五萬,剩下五萬即便不收也賺。
我提出先離開,高人興點點頭,走到天翔媽媽身旁,用手有節奏的拍打她的肩膀,卻不講話,天翔媽媽已經紅了眼,抬頭罵道:“幹嘛?有病啊!”
我徹底無語,拉著高人興陳小蓮離開,走到樓梯口,還能聽到他們兩家人爭吵呢,在飛機上,陳小蓮告訴我,高人興剛才給天翔媽媽落了疾降,明天開始,她就會不停的生病,最多三年,就會虛弱致死。
我笑了,這不等於免疫系統沒了嗎?跟艾滋病似得,陳小蓮哈哈大笑:“那個得十年,這個只要三年,而且沒得治。”
過了有半個多月,天翔打來電話,說我們走後,他媽媽不是感冒就是發燒,有次大半夜忽然起來,上吐下瀉,去醫院檢查是急性胃炎,輸液打針,剛穩定住,又出了一身疙瘩,頭疼欲裂,讓醫生看了下,是腦膜炎!
天翔沮喪著說:“楊老板,這……這是怎回事啊,我媽媽以前身體好著呢。”
我心想你媽媽真是活該,又問他是否按照高人興說的,把邪術送回越南?天翔告訴我他媽媽根本不信,我們前腳走,他媽媽後腳就把邪術扔到房間馬桶裡,用水衝走了。
我氣的胸口疼,怎麽會有這樣的女人?告訴他:“不怕你知道,你媽媽被下了疾降,這是她不尊敬高人,不遵守諾言的懲罰,你們把邪術扔在馬桶裡,肯定會被女大靈給纏死,為什麽都這樣?告訴你們怎麽做,你們偏偏不怎麽做,你等死吧!”
天翔很驚訝,求我救救他和媽媽,我反問怎麽救?然後把電話掛斷,天翔又打了過來,破口大罵,我想到他就會這樣,直接掛斷,又把號碼拉黑,他又用幾個小號打來,在網上不停發消息,恐嚇我等著,要叫人弄死我,我不屑的問:“那能不能打聽下,你要怎麽弄死?”然後把地址分享給他,讓他少說廢話。
直到今天,這個天翔也沒找來,他後來去沒去越南,又找沒找其他高人?還有他和小斌誰在撒謊,我不知道,也無從查起,但無論如何,這件事情,都是由貪婪而起,他和小斌,沒有一個能逃掉責任的,落得何等下場,也都是咎由自取。
那天上午,我無聊的坐在櫃台前翻看報紙,一個年輕的女人推門進來,小蘭笑著迎上去,問需要什麽幫助?女人問:“聽朋友說,香港邪術非但可以幫人強效達願,還能保平安驅邪,這是真的嗎?”
小蘭笑著說當然,開始向她講解,我眼睛看著報紙,耳朵聽著,心裡卻樂了,這個小蘭對邪術的知識掌握,可謂突飛猛進,看來私底下沒少用功。
小蘭指著我說:“這位是我們的老板,他認識很多高人呢。”
我笑著點點頭,可忽然感覺眼前這個女人有些眼熟,那個女人也發現了這點,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她仔細看了下我,似乎不敢相信,跑到櫃台前,上下打量我後,驚訝的高呼:“你是…你是楊小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