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則新聞的標題為‘本市男子砍掉自己的胳膊喂狗!’
我被名字震懾,好奇的點開全文,說的是本市有個男子,把自己左臂砍下,右手拿著去喂門口一條大黑狗。
男子左半身子傷口處,鮮血如同泉湧般噴出,染紅了他半個身子,可男子卻沒有絲毫痛苦的神色,看著那條大黑狗吃著自己的胳膊,男子臉上,甚至有一絲滿意的笑容。
還好男子在門口喂食黑狗是被鄰居看到,及時撥打了120,送到醫院才給搶救了過來,醫生們經過確定,男子患有嚴重的精神病,經常會自言自語:“我想怎麽就怎麽…”
新聞中還附帶了幾張圖片,男子面部並沒有打馬賽克之類的處理,我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小高!
我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難以置信的確認了下那張附圖,心裡一涼,小高最後,還是出事了。
我急忙給陳小蓮打去電話,質問她什麽情況?為什麽小高供奉了‘平安蠱’卻還是出事了?
陳小蓮回答:“楊老板你這是在懷疑我啊,事主供奉‘平安蠱’後,你也看到他健康出院了,至於後來怎麽又出事了,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想了下也是,李大福那次也是,先開始有效果,後來就不行了,難道他和小高,後來又遇到了啥?
幾天后,精神病院的醫生給我打來電話,說是有個叫小高的病人,在紙上寫滿了‘楊小傑’,他查了下,本市叫楊小傑的,只有我一個人,就給我打來電話,問我是不是認識這個小高?
我說認識,醫生讓我最好去一次,因為他們發現小高現在狀況越來越不好了,但病人潛意識裡寫下我的名字,估計是想告訴我啥,我沒有拒絕,再次見到小高,我都快認不出來他了。
小高頭髮凌亂,目光呆滯,左邊的袖子空蕩蕩的,和之前那個小高判若兩人,他呆滯的眼睛看到我後,忽然綻放出了一種別樣的光彩,機械性的說:“楊…楊…哥…”
醫生見他和我說話,都很興奮,我讓他們先走,想單獨和他聊聊,試圖找下他後來出事的原因,醫生囑咐我病人有傷人衝動時喊他們就是,我連聲說知道了。
醫生走後,我坐在小高身旁,問他:“怎麽回事?不是供奉‘平安蠱’了嗎?”
小高用呆滯的眼神看了下我,遲鈍的說:“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十分吃驚,因為這句話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它到底代表了什麽?
突然,小高大笑了起來,我條件反射的起身,他又忽然停止住了笑臉,指著我說:“我已經來了,不會放過你的!”
之後,小高大喊一聲朝我撲來,我急忙側身躲避,小高撲了空後用那條獨臂胡亂朝我揮拳,跟瘋了一樣,我連忙喊那幾名醫生進來,給他打了劑鎮定劑才算把他穩住。
夜裡我夢到一個模糊又熟悉的身影,指著我說:“時間快到了,你跑不掉的。”
我試圖去看他到底是誰,卻發現身體無法動彈,第二天早上,我看早間新聞,說的是本市精神病院的一位病人神秘失蹤,面對記者采訪,院方表示昨晚上查房時病人還在,而且從錄像看,病人並沒有離開1房間,病房處於六樓,防盜窗也沒有被破壞,病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記者表示也對這件事充滿好奇,最後,還提醒廣大市民,遇到這個精神病一定要及時和警方取得聯系。
小高是怎麽在那間病房裡憑空消失的,他又是去了哪裡?我不知道,因為他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小高的事情我不由感慨,現在社會競爭壓力大,吊絲也越來越多,很多情況下,吊絲都充當著一個被人冷落,嘲笑,甚至欺負的角色,像小高這樣的悲劇人物並不在少數,我們是不是也該反思一下,這樣對待他們,會不會不太公平?
當他們心理承受能力到極限時,就會扭曲,去做些極端的事,甚至殺人!有些人走向犯罪,其實都是這個無情社會給逼的,真心希望這個社會多一點人情,大家互幫互助,那不是更好嗎?
從那以後,不管我的客戶是吊絲還是富翁,我對待他們,都是相同的態度,那天閑著沒事,我就想去香港找趙曼玩,照例,請她吃飯,逛街,看電影,我並沒有打算隱瞞自己和陳小蓮合作的事情,期間我也提出了我的疑問。
我問趙曼,小高供奉‘平安蠱’後,明明健康出院了,為什麽在後來又出事了?
趙曼知道事情來龍去脈後,十分生氣,說:“小鮮肉人家吃一塹長一智,你這是吃一塹就上癮啊是不?”
我不解,問她為啥這麽說?
趙曼告訴我,事主提出的還原方法,就是讓‘胖嬰蠱’裡的陰靈為所欲為,什麽狗屁的‘平安蠱’和上次騙李大富錢一個性質,根本就不會管用!至於你說的健康出院,也不難解釋,‘胖嬰蠱’中的陰靈是被用火烘烤,又肢解喂了貓狗,讓事主直接被烤死,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我氣的不行,感情人家小高花了四萬塊錢,屁事沒管,那啥‘平安蠱’估計又是陳小蓮從啥地方幾百塊錢弄來的吧!
趙曼指責我:“小鮮肉我早就提醒你,離陳小蓮遠一點,你就是不聽,你是不是喜歡人家?喜歡人家你把自己給她,讓她賣了你唄。”
我連忙說哪裡話,說自己以後再也不找她合作了,趙曼說陳小蓮的套路她都摸清了,先是坑你一筆,以各種理由推卸責任,再然後成本價給你幾次生意,讓你沾點甜頭,然後再坑你一次!以後最好就是和她斷絕聯系。
我嘴上答應,心裡卻把這話記下了,按照套路,這陳小蓮下筆生意該讓我嘗點甜頭了吧?
在香港玩了幾天,我接到王寶生電話,這小子語氣有些激動,說:“楊哥,大生意!大生意啊!”
我笑了:“啥大生意?說吧,要把我賣到誰哪裡?”
王寶生不好意思的說:“楊哥你這是哪裡話,又在排擠我呢,上次饒了我一次,我哪裡還敢啊…這次真的是大生意!”
我說好吧,相信你,啥大生意?
王寶生說山西有個煤礦老板,要去挖一個煤礦,上頭規定,這次出事的人不能超過十個人,否則的話,他的煤礦公司就會被封,那煤老板經人介紹,聯系到了王寶生,想買上百條的保平安的飾品,讓工人們戴在脖子上,好下去挖礦,王寶生當時就給開了價,說一條一千,那煤老板很有錢,說來個一百條吧!
這一筆就有十萬塊,是塊肥肉,可他沒有充足貨源,裝著做了很大決定,對我說:“楊哥,只要你能幫我弄一百條保平安的飾品,我每條出八百進,二百給你賺,一筆下來能賺兩萬塊,怎樣?”
一筆我沒怎忙活淨賺兩萬,我當然沒拒絕,立馬就同意下來。
掛斷電話,我剛要和趙曼說這事,突然又有了自己的小心眼,這要是讓趙曼去幹,我估計就能落五千塊了,她也說了,陳小蓮的套路是坑你一次,成本價好幾次,讓你吃到甜頭了再坑,我尋思著自己剛被坑過,該是嘗甜頭的時候了,就沒把這事給趙曼說。
次日,王寶生說那位煤老板就在本市,他要親自見見實體店的楊老板,我下午就以大陸有事為由,訂了飛機票,晚上下了飛機,直接奔實體店去了。
山西煤老板果然名不虛傳,長的一身贅肉,脖子上戴著個很粗的金項鏈,手指上戴著個大粗戒指,抽著很粗的雪茄,噴雲吐霧的露出一嘴黃牙,說:“楊老板,久聞你的大名,這次我安排工人下礦,影響巨大,希望不會出事,不知道香港邪術能不能幫上忙?”
我條件反射的就開始吹噓,告訴他別說幫你讓幾個工人安全下礦,就是讓他們生娃,那也沒什麽不可能的。
煤老板被我的幽默逗笑,說:“楊老板這次要是你真能幫我,咱們以後可以長期合作!”
我說好啊,讓他等我幾天,說是要聯系高人們連夜製作。
回到家裡,已經是凌晨,我在糾結要不要給陳小蓮打電話,猶豫了會兒,還是撥通了號碼,剛響一聲,陳小蓮就接了起來,語氣特別激動,說:“楊老板,你這又是有啥大生意了?”
我裝著很生氣的樣子,說:“大生意?我他媽是問你上次給我的‘平安蠱’到底多少錢?別以為我不知道,去香港問了一圈,幾百塊的東西,你買給我幾千塊!你也真是好意思!”
陳小蓮故技重施,開始“喂?喂?信號不好啊好像,你倒是說話啊…”
我笑了,說:“你要是信號不好就算了,我這裡有筆大買賣,你不做我找趙曼去做。”
陳小蓮興奮的說道:“別別別啊楊老板,我信號好,好著呢!啥大買賣?”
我險些沒笑噴,也不想和她繼續賣關子,索性,開門見山的把山西煤老板的這筆生意向她說了下,不過我這裡又把山西煤老板出價壓了一截,說人家頂多就出六百,讓她想辦法給我弄點便宜的,這樣一單下來我能賺四萬!
和我想的沒差,永遠都沒有陳小蓮辦不成的,她信誓旦旦的告訴我沒問題,讓我等她消息。
第二天,陳小蓮打來電話,告訴我她在南洋和一位師父說好,他連夜製作保平安‘邪術’的話,最早三天能做完一百個,本來人家師父三天三夜做這個,特別廢法力和精神,是要收最低七百的,但她好說歹說,人家才同意六百塊辦事。
陳小蓮還裝著很偉大的說:“我說過成本價給你供貨,就一定會成本價給你的,不會坑你的!”
我差點沒感動哭,心說你他嗎坑我的還少嗎?什麽狗屁的好說歹說人家才五百塊一個去做,我估計成本價能有三百就不錯了!
等了大概有一星期,陳小蓮親自開車,把好幾箱保平安的‘邪術’給我運到了實體店,我這邊急忙聯系煤老板,讓他派人來拿…
如果可以讓我重選,我是決不會做這筆買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