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驚訝,問什麽情況,段先生說晚上他夢到渾身是血的女人,和光頭和尚站在床頭,指著自己罵,而那個男人卻不見了,我問女人在罵什麽?還在說你和他們是一樣這類話嗎?
段先生回答:“那倒不是,雖然她罵的話我基本聽不清楚,但大概是指責我不該那樣做,光頭和尚也在旁邊說著‘對,那樣做會害了你’之類的。”
光頭和尚指著段先生鼻子,不停重複:“為什麽不聽?還要那樣做!這樣做會害了你知道嗎?”
段先生很想問做了什麽?但張不開口,光頭和尚似乎很生氣,雙手合十,大喊著我撞死你,然後用腦袋去頂,段先生感覺胸口傳來劇痛,想讓女人幫忙,可女人卻冷笑著看他,也不插手。
段先生從劇痛中醒來,氣喘籲籲的去看平安蠱,結果發現中心出現一個碎點,向四周延伸出很多裂痕,段先生很害怕,立刻打來了這通電話,我驚愕的讓他把邪術拍照發來,本來抱在一起的男女,從胸前位置開始,往四周放射性的出現了裂痕,我問:“你確定沒幹什麽讓邪術裡陰靈生氣的事情,導致破相?”
段先生問什麽是破相?無奈,我隻好又向他解釋了下,段先生聽完後立刻否認:“楊老板,你告訴我這裡面有陰靈,不按照正確方式供奉會被反噬,我哪裡還敢亂來?”
我心想也是,段先生連插隊的人都不敢吭,更別說得罪陰靈了,難道是被光頭和尚撞碎的?
我讓他仔細回憶,有沒有得罪,或則間接性害死過一個光頭的人,段先生委屈的說:“楊老板,都講多少遍了,我真沒害過人,我也不敢啊,其實我感覺好不公平,我的同事們成天拿死人的東西,怎麽偏偏我出事了呢?”
我說:“凡事都有因果,你的同事成天去和死人搶東西,肯定會出事,只是遲早問題,至於你為什麽被陰靈糾纏,我還需要去問下香港高人,然後才能給出答覆。”
掛斷電話後,我翻了個身,卻怎麽也睡不著,段先生的膽子,肯定是乾不出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他身邊卻有那麽多搶陰靈財務的人,怎麽大家沒事,偏偏他被纏著?至於女大靈和光頭和尚講‘那樣做會害了你’‘讓你別做你偏不聽’到底什麽意思呢?
豎日我和趙曼吃飯時,談到了此事,趙曼用杓子翻著盤裡的菜,思考片刻後說:“連平安蠱裡的陰靈都不願意幫事主,看來他做了很讓人氣憤的事情。”
我說可他膽子很小,不像是在撒謊,趙曼搖搖頭:“我沒說他在撒謊,只是他同事沒撞邪,偏偏他撞邪,你難道不感覺到蹊蹺嗎?”
最後趙曼告訴我,她還要再回去思考下,然後才能給出答案。
兩天后,段先生再次打來電話,聲音有氣無力:“楊……楊老板,那……那個光頭和尚……他是要我的命啊打算……”
我很驚愕,問他怎麽搞的,段先生說這幾天晚上他總是夢到那個光頭和尚,雙手合十,不停用腦袋頂他的胸口,嘴裡喊著:“警告過你還那麽做,你真該死!”
段先生昨天夜裡被撞醒後,感覺胸口劇痛,呼吸都困難,熬到現在去醫院檢查,竟然有根肋骨被撞出了很大的裂痕,醫生問他是不是經歷過車禍?段先生搖搖頭,把經歷講出來,結果又被認為是神經病。
段先生咳嗽著說:“太……太疼了,楊老板,救我,我怕光頭再撞我一次,把我肋骨真給撞斷,要是刺破內髒,我不就完了嗎?”
我心想段先生這種情況確實不能再等了,告訴他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讓他回憶下,有沒有對光頭屍體做不敬的事情,段先生似乎想到了什麽:“光頭的屍體……”
我說沒錯,以前光讓你想活人了,也可能是屍體,段先生說其他人成天偷屍體身上的金銀財寶,怎麽沒事?我告訴他,人的脾氣不同,變成鬼後怨氣也有大小,那種怨氣小的肯定沒事,但怨氣大的稍微有一點不尊敬,就會被他纏上。
段先生支支吾吾:“沒……我沒有對屍體做不尊敬的事情,我也不敢啊楊老板。”
我感覺他隱瞞了什麽,可怎麽都問不出來,我讓他講實話,也便於幫忙,段先生斬釘截鐵的說:“真沒有!”
難道是他做了些細微的舉動,自己卻不知道?我問他出事前,是否燒過光頭的屍體?
段先生說每天都要燒很多屍體,光頭隔三差五就會有,印象不深,見他實在回憶不起來,我無奈的說:“那只能找高人去施法解決,也不用再回憶了,高人用法力與陰靈溝通後,就什麽都會明白。”
段先生說:“可施法太貴了,我拿不出那麽多錢啊,否則誰還在這裡乾,楊老板,你能便宜些嗎?”
我拒絕了,可段先生又真拿不起錢,這要是換做趙曼,也許都懶得和他再說一個字,但段先生是個老實人,我不忍這麽看著他被陰靈折磨死,於是答應幫他再問問。
以段先生的接受范圍,我肯定不能去找高人,否則就成倒貼錢,那是生意大忌,我和陳小蓮說了這件事,這老狐狸果然有辦法:“楊老板,早幾年我有個親戚,就遇到過和段先生一樣的事情。”
前幾年陳小蓮來到香港,因為頭腦靈活,很快就認識了一群高人,有了這筆資源,陳小蓮生意也是順風順水,那時候她有個遠方表叔,每天夜裡回家,都會發現一頂草帽,起初她表叔認為是惡作劇,拿起來扔掉,但第二天還會有。
表叔很生氣,豎日離開家前,把房門緊鎖,但回來後草帽像是約定好一樣,又出現在了家裡,那天晚上,表叔還做了一個夢,有人掐著他脖子說你逃不掉,要你死之類的話。
表叔隻好聯系上陳小蓮,本來該直接讓高人前去的,但表叔太窮了,陳小蓮也不愧是老狐狸,眼珠子一轉,竟然想到個零成本的法子。
陳小蓮讓表叔想一下,這個戴草帽的到底是誰,實在不行就直接問,然後擺個靈棚,弄些紙錢之類的供奉物,對死人進行道歉,他表叔試了下,結果第二天就沒再碰到草帽。
我心想連親戚都舍不得出錢,真是小氣到家了,說:“可這個段先生,根本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啊,怎麽去實施?”
陳小蓮笑著說:“我表叔當年也說沒得罪過人,其實他自己心裡比誰都清楚,搭靈棚道歉後,家人才知道他在鄉下撞死了一個戴草帽的農民,那裡沒有監控,也沒行人,所以這件事就他知道,搭靈棚時被陰靈附身,這才把什麽事情都往外說了,當然,因為大家是親人,也沒人舉報。”
原來是這樣,我把這個方法告訴了段先生,他很高興的說:“這也行!馬上去辦。”
我很奇怪:“你想起來得罪哪個陰靈了嗎?”
段先生連忙說:“沒……我沒有想到,只是終於找到方法,這就去思考到底怎麽惹了陰靈。”
掛斷電話,我總感覺段先生在隱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也正是這件事,直接導致了段先生被陰靈糾纏,到底是什麽呢?
那陣子陳小蓮在幫我調查老方的行蹤,段先生這件事也就暫且放下了,陳小蓮托人打聽,這個老方正在到處給高人送禮,其中就包括高人姣,但在他給高人姣塞禮物時,高人姣只是搖頭,並沒答應。
我心想,這個老方在幾年前打算開家最大的邪術店,結果被我和趙曼給整了,知道是我們下手後,三番兩次進行報復,但都沒得逞,這次大規模和高人拉好關系,難道要來個聯盟軍對付我?
雖然我有高人火,王鬼師父這樣的朋友,但也頂不住幾十幾百個高人啊,越想越覺得害怕,讓陳小蓮盯緊了,有風吹草動立刻和我聯系。
那幾天邪術店生意越來越冷清,我坐在櫃台前閑著沒事,就撥通了段先生的電話,問他最近怎樣?段先生笑著說:“這幾天那個光頭不知道怎麽搞的,竟然沒再來撞我,哎,楊老板,我好久沒有睡這樣的安穩覺了,真舒服。”
我心想還說自己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解決就好,我從側面告訴他,以後別再乾‘那種’事情,否則還會出事,段先生還給我裝糊塗,問哪種事情?我徹底無語,也沒再多說。
本以為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可沒想到一個多月後,段先生又在半夜打來電話,我被吵醒後十分不爽,但還是裝著客氣問:“怎麽了?”
電話那邊的段先生都快哭了:“救……救命啊!楊老板,他們……他們全都要殺了我!我不敢睡,我不敢閉眼啊。”
他聲音很大,我被嚇得手機差點扔掉,問到底怎回事?段先生說今天晚上,他又夢到一個光頭和尚站在床邊,彎下腰盯著自己看,嘴裡喃喃自語:“說了不做,為什麽還要做?”
房門慢慢打開,又走進來幾個光頭和尚,還包括邪術裡的男女,都呆呆看著段先生:“那樣做是在害你,你不知道嗎?”
然後陰靈紛紛喊道:“殺了他,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