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令我對趙老板這個人充滿好奇，因為連蔣先生都不敢對王鬼師父有相同態度，我忍不住問：“他後台很硬嗎？”

  趙曼把照片收好，放回皮包：“他是菲律賓排行前幾的富翁，有錢有勢，當地黑道也認識不少，如果想找鬼王麻煩，不算太難。”

  另外趙曼還解釋，富翁如果想讓個降頭師不痛快，簡直太簡單啦，因為所有降頭師都是為了錢，富翁找幾十個降頭師，還怕一個嗎？但誰也不想被個仇家盯上，更別提是厲害降頭師，所以，每個地方的富翁和降頭師，平時都保持著和平關系。

  現在鬼王已經向趙老板下了手，他也就不必有什麽顧慮，我這才明白，問趙老板現在有打算嗎？趙曼搖搖頭：“我和他約定明天晚上見面，到時候再談，這次要是能捉住鬼王，就能給他錢，讓他反水方醒，不過這種人很可怕，搞不好還會觸咱們眉頭，等解決掉方醒後……”

  趙曼左右看了看，做出抹脖子的動作，低聲說：“殺。”

  我表示讚同，然後問她有沒有幫那個劉如月想辦法？趙曼哼了聲，用手機調出幾張照片：“你小鮮肉開口，我能不上心嗎？”

  我大致看了下，都是些考刊邪術，報價卻在一萬左右，我問怎麽這麽便宜？趙曼說這些都是自己以前的囤貨，進價低，本來要再等幾年，高價賣，但我急著要，就甩給我一條，還特別聲明，以後這種窮生意千萬別接，浪費時間。

  我心想誰不想成天去接大生意，但有錢人哪那麽多？找了張最便宜的圖片，在網上發給劉如月，報價一萬三，問她能否接受。

  蔣先生給我的金卡還在，我讓趙曼開著麵包車，帶我到那家賓館，在前台拿出金卡，接待小姐刷了一下後，疑惑的看了下卡，又刷一次，然後說：“不好意思先生，您的卡已經作廢。”

  我說不可能，這張卡是你們經理給蔣先生辦的，怎麽說作廢就作廢？她打電話叫來經理，經理檢查了下卡，說蔣先生交代過，這張卡裡的錢全部轉移到另外張卡上，要想住店必須重新辦卡。

  蔣先生這是鐵了心不想再有我這個朋友，我看了眼住了幾年的店，默默轉身，接待小姐問還要不要開房？我頭也沒回，手也沒擺。

  在車上趙曼不停安慰，我腦海裡過著和蔣先生在一起的點滴，難道這就是邪術代理人的宿命嗎？我含著淚，也要接受。

  趙曼帶我去了家快捷酒店，住下來後，就是等待趙老板那邊的消息，晚上我用屋裡電腦上網，劉如月發來消息：“楊老板，我手裡只有一萬兩千多，還不能全部花完，因為婆婆不給任何生活費，我有時候生病，她都不給看。”

  我動了惻隱，但經驗告訴我，越是窮客戶，後面麻煩事越多，因此更不能便宜，我咬定一萬三價格，讓她自己想辦法去。

  豎日中午，劉如月打來電話，說昨天她熬夜弄了很多帖子，有好幾個推廣效果特別棒，雇主很開心，給了她幾百塊錢獎金，劉如月抓住機會，問能否預支一個月工資？因為自己急需用錢，雇主問這筆錢用途時，她當然不能講賣邪術，隻撒謊生了重病，需要錢來治療，雇主可能覺得她人可以，也沒吝嗇。

  不管怎樣，劉如月總算是把錢湊夠，我把卡號發給她，先收了五千塊錢定金，然後讓她提供地址，稱會盡早給她發貨。

  劉如月問：“楊老板，這個考刊供奉後，周圍的人真的會喜歡我，給我想要的愛嗎？”

  我鄭重保證，劉如月歎了口氣：“二十年來，除了外婆，我感覺所有人都在利用我，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愛，希望這個考刊能幫我。”

  我讓她放心，說考刊神曾經讓幾百萬軍隊土崩瓦解，他的法力大著呢，虔誠供奉就行。

  晚上趙曼來賓館時，我和她提了此事，她把地址記下，說明天就發，現在首要任務是找趙老板。

  趙曼開車把我帶到油尖旺的家飯館，在包廂裡，我見到了趙老板，他梳著大奔頭，上面抹了發蠟，脖子上戴著金項鏈，拇指有個金扳指，典型暴發戶打扮，在他身後站著兩個身穿黑衣的人，是他的保鏢。

  趙老板倒了杯酒，邊喝邊說：“他媽的這個鬼王，欺人太甚，老子從沒找過他麻煩，他卻主動給老子落降，真他媽找死！”

  趙曼問他想好怎麽辦沒？趙老板歪了下嘴角：“直接找倆兄弟，去他修法的地方把事給辦了。”

  趙曼搖搖頭：“你這個辦法非但捉不住鬼王，還會犧牲掉兩條人命。”

  趙老板問什麽意思？趙曼說，鬼王之所以常年給人落死降，卻活到現在，是因為他常年修習黑法術，身上陰氣極重，感應到危險後，陰氣就會侵擾別人的心智，令人發瘋，前些年，就有人和趙老板一樣，花錢雇亡命徒在夜間殺鬼王，結果第二天早上，這兩個人的屍體在屋外被發現，每個人身上都有數不盡的傷口，被判定為互相傷害。

  趙老板很驚訝：“那該怎麽辦？”

  趙曼笑呵呵的講：“我早就給你想好了，鬼王這人只要給錢，親爹親媽都能落降頭，換句話說，只要錢管夠，他就會出現，你可以找一個朋友，假裝中了降頭，無人能解，痛苦萬分，無奈下隻好向鬼王求救，他出現後，我們這邊就會找高人幫你除掉他！但花費嘛……”

  趙老板打了個響指，身後一個男人把箱子放在桌上，面朝著我們打開，裡面放滿了錢，他笑著說：“除掉鬼王，後面還有大禮。”

  趙曼一邊恭維他就是有錢，一邊伸手把箱子接過來，趙老板問自己朋友假裝中降，會不會被鬼王識破？畢竟他這麽些年沒被仇家害死，也肯定有自己那一套把戲，趙曼哈哈大笑：“那咱就真的給你朋友落降，然後拍照，不就行啦？”

  我想到了決定計劃能不能成功的重要環節，他們都沒有提，我感覺這個問題十分棘手，如果不能得到解決，這個計劃只是在畫餅充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