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派出去的三支隊伍,因為改變計劃,三支隊伍一起出發。三人一路走一路商量,才有現在的大勝。
山口的石頭陣是左長風想出來的,這個並不稀奇。他在神木嶺當山賊時,站在高高的山頂,時常想防禦之法。高處對敵,完成可以用上石頭。以後韓根據此法,打守城戰時就用過,效果很不錯。因為是左長風想出來的,大家讓他負責這邊。
這三人,最老實的要算關天培,在前方的另一頭。關天培最大的貢獻是找到這裡。他們一直在謀取海州,對海州的地形比較熟悉。剛才他們藏在後面,方少國走過他們也沒出手。
為了提升士氣,關天培也頂在最前方。他使的也是一把長槊,挑了數個金兵後,此時正在與兩個金將拚殺。並非沒有將領幫忙,沒有這個必要。以一敵二,殺得兩人節節敗退。在他們後面,也響起陣陣勸降聲:
“所有金兵金將聽著,你們已經被我軍包圍。不想死的放下武器,只要放下武器配合,不再參預戰鬥之人,我們都可以當成俘虜。”
不止是這裡,在左右林間也在喊話。韓說過,戰爭雖是殘酷的,能少殺一個也算在積德。與關天培對打的一個中年金將領,受到這些喊話影響,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關天培,有種我們就來正大光明打一仗,耍這種手段算什麽本事?”
雙方敵對了好久,這兩個金將關天培都認識,懶得和他們廢話,放緩攻擊邊打邊說:
“許將軍,戰術我們就不說了。我大宋是仁義之國,大帥說過,能抓就不要殺。你們要是願意為俘,就算不投過來也不要緊。士兵隻乾十年的活,將領會被送到臨安,任何事都不用做,相當於軟禁。這期間,許多你們的家人隨時去探監。明州一些俘官的親人已經去探過監,他們的吃住還是朝廷解決的。”
這個可能有些不可思議,許將軍冷笑道:
“你還真敢說?就算只是被抓起來,你們也沒那麽好心,讓我們的親人去探監,更何論解決她們的吃住。”
關天培一槊將兩人揮退,自己也退後一步:
“這些事已經在我大宋傳開了,人證是你金人。要是我有半句假話,願遭五雷轟頂。兩位將軍,再不受俘,我隻好下令放箭了。”
兩個金將朝關天培後面一看,見關天培後面數十騎,前方的盾牌兵已經將盾牌放下。後面個弓箭兵已經搭箭扣弦,做好攻擊的準備。他們這邊現在僅有十幾人,後面已經被衝過來的宋軍隔斷。兩人對望一眼,許將軍歎聲說:
“此番戰敗,非我等之罪。大帥無能,讓人趁虛而入。大家受俘吧!”
勸降聲四起,就算不願接受俘虜的人,也想多抓些。韓忽悠過大家,俘虜比殺人更難,同樣數量的戰鬥,多俘虜的一方功勞更大。
這些喊話漸漸起了作用,在幾架板車中間藏著十人,全是些手無寸鐵的士兵。就這樣他們也不放心,一個中年士兵說:
“現在到處都在打,萬一那些宋兵殺紅了眼,將我們當成反抗之人殺了怎麽辦?”
中年士兵說完,九個志同道合的戰友緊張感又加重幾分。一個年青士兵問:
“吳頭,那你說怎麽辦?”
吳頭起身看了左右一眼,很快又將頭縮回來,看向問話的年青士兵:
“我們這邊左右都還有弓箭手埋伏在林中,怕要不了多久,這些人就要衝出來清掃了。陳三,你腦袋瓜靈活,你出去大喊我們願降,願意進林受俘。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們才不會受到波及。”
“我出去?”陳三縮了縮腦袋:
“萬一一出去就被他們誤會怎麽辦?我可不敢?”
吳頭一把將陳三的胸領抓住,怒聲說:
“他們既然如此喊,怎可能你一出去就會將你怎麽樣?你不出去,大家都得死在這裡。”
懾於領導的淫威,陳三隻好抱著腦袋站起來:
“我們願意投降,去林中受俘。”
沒過多久,十個士兵平安進入左邊的森林中。
在林中負責的是丘從林,打這種伏擊戰,丘從林已經很有經驗了。他在左邊負責,讓潭虎在右邊負責。戰果很不錯,雖有些金兵,借著輜重板車成功擋住箭襲,有些甚至衝進林中與他們拚殺。到目前為止,他們的傷亡很小,對方最多還剩下兩千人,陸續還有人投降。
丘從林現在有些無聊,他在中間一棵大樹上觀戰。他們的意思,是逼兩頭的人匯聚在中間。將那些人圍困住後,好好勸勸他們投降,這才沒讓人衝進大道。這些也是韓做出來的,要不是韓想多俘虜人,這些金兵可能已經被殺光了。
戰鬥仍在繼續,一道聲音將丘從林的目光從遠方喚回:
“丘將軍,東海那邊有緊急情況。”
丘從林一步從樹上跳下,問來報信的年青人:
“什麽情況?”
“祿爾安帶所有兵馬返回,可能已經發現你們了,雍將軍派我來通知你們。”
韓的手下,就連那些士兵在趙丹面前也自稱為我,這是他規定的。丘從林一聽大急,一連問幾個問題:
“大帥那邊有沒有吩咐?他們走的哪條路?現在到達何處了?”
年青人擦了把汗回答:“雍將軍已派人去請示大帥那邊。他們走的這條官道,最多再過一個時辰就能趕到這裡。”
時間太緊,丘從林對身邊的幾個士兵說:
“道路狹窄,一時半會很難將他們逼到這裡來。你們去通知關左兩位將軍,對他們說,可以發起猛攻了。”
這個報信的年青人從左長風那頭來,左長風已經得知。此時他的隊伍已經將方少國的部隊殺進山彎,丘從林的士兵還未來報信,他已經知道要開始發起猛攻了。
和方少國鬥了近百招,左長風已經處於絕對上風。很少遇到一個能和自己鬥這麽多招的人,他將對方那些不文明的詞語也打忘了,一槊再次將方少國打退,將長槊收回:
“方少國,你的武藝不凡,何不投我大宋,為天下人打造一個太平盛世?”
方少國知道他們已經完了,現在他的前後都有宋軍,更有左長風這個無法戰勝的對頭。他將大刀一橫:
“我方家隻效忠大金,宋國不配。”
左長風長歎一聲:“人各有志,戰吧!”
左長風說完,兩人幾乎同時出手。左長風將長槊一推,直刺方少國。方少國的速度不及左長風,大刀又在左側。他仿佛沒看見左長風的長槊,一刀橫劈左長風。左長風沒有忽視他的大刀,長槊稍向左移,打在大刀中間,將其打偏。
此時左長風的速度發揮到極限,一招快過一招,轉眼就鬥了七八招。方少國被這連番的快攻,攻得手忙腳亂。大刀被左長風挑到右後方,眼看左長風的長槊攻來,他連同歸於盡的招式也做不到,被長槊貫穿胸口。
方少國死沒多久,左右森林中埋伏的宋軍殺出。兩頭的將士衝進山彎,沒過多久戰事平息。在戰事接近尾聲時,左長風三人就當了甩手掌櫃,來到他們最先阻擊金軍的山口。
從這裡望去,下面是一片綿延起伏的山路,森林在下面不遠處斷開。下面雖有起伏,地勢頗為開闊。現在可能還太早,用望遠鏡也看不到遠方有隊伍來。丘從林放下望遠鏡:
“兩位將軍,祿爾安既然來了,大帥肯定也會來,我們再打他們一個伏擊如何?”
左長風搖搖頭:“這些地方都很難打到伏擊,後面雖不錯,剛剛發生一次大戰,就算來得及打掃戰場,他們也能看出來,已經不可能打他們的伏擊了。”
“左將軍說得是,”關天培指著下方一處三岔口:
“這裡是主路,但並不是唯一的通道。在下方左右皆可過去,祿爾安連攻城器都沒有,所帶輜重不多。要是他們發現這裡有異,他們可以繞道過去。”
丘從林有些失望:“他們返回來,十有八九以為我們會去攻海州。他們行軍一定比較急,在後面還有沒有好打伏擊的地方?我們不一定在這裡設伏?”
這事左長風也不知道,看向關天培,關天培說:
“沒有,要是他們走小路,還有一處險地,這裡到海州城都沒有合適的地方。雍將軍已將我們這邊的事告訴了大帥,現在我們商量,怕是已經來不及給大帥匯報了。眼看祿爾安就快到來,還得快點拿出一套方案。”
三人一起的時間雖不長,打了一場比較完美的仗,已經比較了解對方了。丘從林沒有接話,和關天培一起看向在思考的左長風。過了一會,左長風說:
“他們現在還不知我們已經滅了方少國的兵馬,就算能猜到,也不知戰況如何,他們甚至可能不知道我們有多少人。這邊方少國沒接到祿爾安的通知,他們派的人,很可能被我們阻截。他們走這條路,是因為他們知道方少國押運那些東西,一定會走這條路,所以他們應該會走我們這條路,我們仍可以利用這裡阻擊。至少能拖到大帥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