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蹴鞠並不是他們自己弄的,南宋商業發達,只要外面有的,在臨安幾乎都能買到。這些蹴鞠,是他們在城裡買的。
在前方的趙丹一聽韓要改進蹴鞠,轉過頭就開問:
“怎麽改?”
不止是趙丹,聽到的人都有興趣。現在韓最出名的,可以說就是他那些發明設計了。只是這次讓大家有些失望:
“可以用竹子編成一個實心竹球,外面再用皮縫合。”
等了半晌,韓沒再說話,才知道他已經說完。趙丹說:
“為什麽要這樣弄?這樣弄出來和現在的有什麽區別?”
也不知是不是這些人買成山寨版的了,韓對這種蹴鞠不滿意:
“現在這種蹴鞠太重了些,彈跳滾動性能也不好。要是用竹子做,這些優點就能體現出來。”
趙丹實在看不到這東西有什麽商機,又轉過去和謝夕韻聊天。折健行說:
“這簡單,我們砍些竹子來,自己都可以做。”
今天早上眾士兵踢球,這裡沒什麽好安排的,韓說出一件事:
“特務營的兄弟已訓練了三個月,我有個計劃,讓他們參預一下,就當進行實戰訓練。”
……
韓現在早出晚歸,兩小也因為要混功勞,不得不整天待在外面,韓府有些冷清。在主廳中,馬芳拿著一支正常大小的毛筆,在一張比她臉還大的紙上,一筆一畫,寫得甚是吃力。一個田字寫完,她皺著眉頭說:
“太細了些。”
“你現在還小,已經很不錯了。”旁邊的吳氏笑著說:
“女孩子寫出來的字,本就要細些才好看,你比兒小時候寫的字還要好。”
馬芳一聽她的字比韓的還要好,小臉的失望之色也沒了,又開始揮毫起來。沒寫幾個字,從外面進來一個中年護衛:
“夫人,許國公前來拜訪。”
“許國公?”吳氏有些驚訝。馬芳很懂事,邊收拾邊說:
“奶奶,我去後院寫。”
……
韓今天回來得有些晚,見大門口有兩輛馬車,還有一些護衛在外面吹冷風。不用他開口,門口的護衛說:
“少爺,少夫人,許國公和另一人來訪,夫人正在主廳陪客。”
“許國公來了?”謝夕韻說:
“我們就不進去了,在外面等母親,你去陪他。”
韓來到主廳,吳氏帶著一臉笑意說:
“兒,許國公和曹先生來了一會,你們慢慢聊。”
這裡除趙希懌外,還有一個客人、四海錢莊的東家曹九公。韓對趙希懌的辦事效率很欣賞,他昨天才說,讓趙希懌有空去給曹九公說一下,看對方有沒有時間,大家坐在一起聊聊,今天就將對方請來了。他以前不認識曹九公,三人見過禮,趙希懌說:
“九公聽說忠侯要和他談談,今天就讓我帶來,打擾忠侯了。”
“哪裡打擾,是我打擾曹老才是。”韓對曹九公所知不多,只知道對方是錢莊這行的泰鬥。他要找錢莊的人談,對方是最好的人選。
“我們要建銀行之事,曹老想必已經知道了吧?”
韓沒有同對方廢話,一來就說到主題。曹九公對他更有興奮,笑著說:
“知道,瑞安公主和忠侯發起的告示,已傳遍天下。只是上面寫得太過簡單,有許多事情還不清楚。”
韓在上面寫得雖簡單,但將許多事都寫給阿布道格三家,由他們去給那些有影響的商戶介紹,他不相信曹九公會不知道?為了談好此事,他仔細給兩人將有關銀行的事說了一遍。
“銀行是對天下人都有利之事,對建銀行的人來說可以賺錢,對普通人來說可以解一時之急。參加的人越多,越能更快將銀行建好,在天下普及,服務於大家。”
要是天下的商人都入股,無論多少,絕對能很快帶動天下人。當然,這個難度太大。韓也只是希望能將大宋一些商人組織起來,先影響一些人。他介紹完,趙希懌對曹九公說:
“無論是風險還是管理上的漏洞,幾乎都已經堵死。又有朝廷支持,九公,大家可以入股銀行。”
曹九公來之前就和趙希懌爭吵過,兩人都鬧得一肚子氣。他心中早就有所計較,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
“聽忠侯的意思,大掌櫃隻比那些大股東多了一點點權力,無法號令所有股東。俗話說蛇無頭不行,要是銀行沒有帶頭人?豈不成了一盤散沙?”
現在的人再聰明,受到環境制度的影響,始終有局限,一時難想明白韓提出的一些東西,韓沒有見怪:
“銀行是個純粹的生意機構,不能受任何東西影響。說句不好聽的話,就算一個國家亡了,銀行也不能亂,要傳承下去。要想做到這一步,就不能集權,也就是不能讓一個人領導大家。人無完人,就算第一代的頭人英明,也難保第二代的頭人還有如此英明。要是落到一個平庸甚至有野心的人手中,銀行亂,天下也會大亂。銀行的最高管理者是大掌櫃,沒有什麽帶頭人。”
這些話給兩人的衝擊太大了,兩人一時沒能回過神來。不說錢莊的泰鬥曹九公,趙希懌也是個很聰明的人。他很容易從韓這些話聯想到國家。一代英明,不可能代代都英明。要是?他不敢想下去了。
韓這番話,還有很多地方指向有些人。不能集權,這和一些人限制皇權的思想完全吻合,不一樣的是一個針對商盟,另一個針對的是皇帝。他們不知道,這也是韓要創建銀行的用意之一。
第一番話就將兩人說呆半天,曹九公吸了口涼氣,有點此地無銀的意思:
“商盟非是國家能比,不集權很好。這樣做、這樣做有很多好處。忠侯和瑞安公主在銀行中的地位是?”
“什麽也不是,”韓說得很乾脆:
“我們只是一個起頭者,我們這樣做的原因,只是為了大家好。有不少人勸我們不要這樣做,因為萬一失敗,影響到千千萬萬人的利益,皇上也保不了我們。如果成功了,我們也不會得到任何好處。這些條款,會由大家商量好後才開始組建銀行。要是誰推選我們或是其他人當帶頭人,這個銀行早晚會垮掉,我們絕對不會同意。
我們會盡量爭取大股東的身份,但憑的是股金,絕不摻雜其它。建如此大的機構,要是一來就有私心,或者制度等有偏向性,絕對會失敗。”
韓搞這個冒險曹九公知道,這東西真要是失敗了,就算不關他的事,他也會一落千丈,所以才以為他會從中得到什麽好處。他說的這些話雖有道理,曹九公還是不太相信:
“任何事都不可能一成不變,萬一中途生出什麽變故,定下的條款被修改了?或是在銀行困難的時候,必須要個人出來承頭?唉!有些變數,非人可預料。”
這些話一出,韓知道曹九公不相信他,懶得再廢話:
“聽說一些錢莊的人,準備組織起來開一個更大的錢莊,不知可有此事?”
不知是不是說到自己的東西,曹九公頗為得意:
“這也是受到你們銀行的影響,天下的錢莊商,準備聯合起來弄一個大的錢莊。同樣能服務於民,對天下人有好處。”
曹九公會找茬,韓更會:
“你們這個錢莊定了些什麽規矩,曹老不知能不能說說?”
曹九公稍猶豫了一下,歎聲說:
“人多嘴雜,暫時還沒定好。”
“還沒定好?”韓想了想說:
“天下的錢莊商全合並在一起,其規模絕不在銀行之下。如此大的錢莊,曹老還是勸大家不要弄的好。”
曹九公臉上露出一絲怒色,不滿問:
“莫非忠侯以為你們能做,我們就做不得?”
在一旁的趙希懌又氣又急,要不是有韓在,又要和他這個舅哥吵起來。韓正色道:
“我絕非有那些想法,曹老,就憑帶頭人這一項,你們也難處理。要是選出帶頭人,就算大家現在心服,以後呢?我剛才說的有帶頭人那些壞處,曹老也讚成了,有帶頭人肯定行不通。要是沒有帶頭人?任何事都不可能一成不變,萬一中途生出什麽變故,必須要個人出來承頭?唉!有些變數,非人可預料。請問曹老,這事你們如何解決?”
以己之道,還彼之身這項技能,韓以前好像沒用過。效果不錯,曹九公呆住了。趙希懌很解氣,忍不住插話進來:
“忠侯所言甚是,九公,你們那些錢莊商我知道,平時一個個像仇人。現在臨時抱佛腳,想湊到一起搞銀行?無論有沒有帶頭人,能撐過三年算你們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