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被人識破,韓沒有後悔,只是有些緊張。他現在別無一用,只能在旁邊當看客。打架這種事,連指揮都用不著他。
他們沒能佔什麽便宜,等他們將武器抄到手時,一些金將也已經拿到武器。等他們衝過去時,所有的金將都已拿到武器。他們唯一佔的便宜,是搶到不少地盤,將戰火燃到右邊去了。
這個便宜對金將來說,好像沒有一點用。陳原傑可能太興奮了,居然衝過來準備刀劈韓。他已經看出,韓的身份沒錯,是這群人的頭,要不然李純稀也不會站在他面前如此保護。他一刀劈向攔路的李純稀,一邊興奮大喊:
“你們居然敢送上門來?都給我留下吧!”
陳原傑的大刀在李純稀看來,也不過是威力大些而已。他本就在前的長槍用力朝落下的寒光掃去,“當”一聲大響。一道火花將兩把武器彈開,陳原傑雖有些驚訝,仍帶著一臉的興奮,再次劈向李純稀。他可能沒注意到,有個人已朝這邊衝過來。
宋軍眾將進軍營時,沒有事先說好什麽做,誰對付誰這種事自然開始沒商量。但從裝扮成兵的關天培那裡,他們了解一些在淮陰的金將,比如這個陳原傑。
陳原傑的武力非常高,是赫爾高手下的第二個猛將,並且他現在是淮陰守將。就憑這身份,也能引起一些人的重視。
楊陽抄到武器後,沒隨其他人那樣衝到右邊,直接朝陳原傑衝來。在前面的李純稀已警覺到有人朝他衝來,猜到是來對付陳原傑的。他沒接陳原傑這刀,向右一閃險險避開。
陳原傑這刀仍是從上到下劈來,力量太大,待他知道劈空,全力控制刀勢時,閃開的李純稀一槍朝他刺去。
李純稀這槍雖有些匆忙,扎到身上同樣致命。此時陳原傑身上的汗水瞬間冒出來,並不只是李純稀這槍,他見楊陽已揮槍向他砸來。
李純稀這槍陳原傑可以躲,也可以選擇用刀防禦,但楊陽這槍他沒任何辦法。只是看他就能看出,楊陽這槍比李純稀的更利害。他沒任何選擇,做出一個本能的反應。
他身體向後倒下,同時大刀向右一偏,成功打中李純稀的長槍。可惜身體倒下的速度,哪能與楊陽出槍的速度相比?一槍打中他的左肩,盔甲破裂和肩骨斷裂的聲音同時傳出。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向右衝去,劇烈的疼痛,讓他的速度和力量瞬間大受影響。
李純稀沒有放過這個好機會,一槍將陳原傑砸暈。還好陳原傑暈了,要不然後面的故事他非但笑不出來,可能還會被氣暈。
伍天賜和季無常開始衝到門口,只是因為要阻止那些逃跑的文官。杜淮三人也沒閑著,全朝門口衝去,三下五除二解決掉想衝出去的文官。有兩個武將衝過來,與曹飛和韋正海鬥到一塊。伍天賜三人沒時間相助,三人並肩站在門口,應付從外面猛烈的攻擊。
在外面守的不但士兵多,親衛也不少。他們因為是客人,親衛進來沒人說。這些金將的親衛沒有進去,聽到陳原傑的大喊,全朝大營門口衝。
還好另有揚州將領的兩個親衛補上,五個人,堵在四米寬的大門口。兩槍兩刀一槊也不知有沒有目標,在大門口飛快橫掃劈刺。雖不時有武器被對手架住,另外的武器很快能彌補空缺。他們的目標不是傷人,只要求阻敵,外面的對手一時難以攻進來。待韋正海解決掉他的對手後,將一個受傷的年青親衛替下來,防線更加穩固。
在裡面開始還有面帶笑容的金將,金將一共只有二十四人,韓的隊伍有四十人。除了他不會武藝,其他人幾乎全是高手。比對手多了十多人,金將的笑容沒能堅持出一會,沒倒下的全都變成了驚惶之色。
一個壯年金將以前幾名的速度,拿起自己的武器,轉身就反衝過去。沒衝幾步,左邊的宋將已殺來。還未打他心中就有些不安,對手是個壯年男子,手拿一把三米長的血粒槊。拿這樣的武器,要麽對方是個只會嚇唬人的草包,要麽就是個高手。見對手一槊化著一道血光劈來,他知道對手絕不是個草包。
面對寧慕白這一擊,壯年金將奮力一刀將其劈開。寧慕白在調動槊的過程中,已將力量蓄好,又是一槊刺出。
這一槊是刺來的,比劈來的更難阻攔。此時壯年金將的刀還未完全收回,沒敢用刀封擋。他瞬間將重心轉移到身體的左邊,突然向左邊閃去,長槊險險從他右腦門擦過。他心中的“好險”二字剛叫出,晃眼見長槊一偏,腦袋瞬間失去知覺。
朱明章是赫爾高的參將,相當於又是參謀又是將領。他也會武藝,武藝還不算低。不知是不是韓那邊的人更多些,他一開始就沒有高興。他的對手是個身材較胖、皮膚保養得很不錯的中年將領。他將中年將領的長槍擋回後,心裡松了一口氣。
接下來中年將領就沒機會再攻擊了,朱明章的長槍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要比對方勝一籌,殺得中年將領節節敗退。可惜沒殺兩招,他晃眼一看,陳原傑已被李純稀像抓小雞似的抓到一邊,他的驚懼更盛。突然感覺左腳傳來了陣鑽心的疼痛,轉身一看,一個年青人拿著一把近三米長槍,打向他的右手腕。
朱明章雖不認識龍九,對方的速度快得他根本無法避防。右手腕已經努力收回來,還是被一槍打中,右手脫離長槍,還好有左手,使他沒有失去自己的武器。龍九第三槍沒再客氣,一槍頂到他胸口:
“扔下武器,否則殺了你。”
朱明章活了一個甲子,何時受過如此待遇。氣得他將長槍一扔,瞪著龍九問:
“你們是哪裡的宋軍?”
塗樹年是赫爾高軍中的高級將領,他的武藝也不弱,基本能算上猛將。他的反應也快,在拿到武器金將中能排在前三。他比那個中年將領還快反衝,見一個使雙錘的家夥衝來。他帶著笑臉,一腳踢身自己的案桌。
現在的許多場合,前方都要擺張桌子,這已形成一種禮節。軍中的案桌雖不高,十分固實。使雙錘的年青人已離塗樹年不到三米的距離,又攻得如此突然,他已經在腦海裡面幻想著滿臉開花的場面。“砰”一聲大響,將他的幻想破滅。
單元衡剛認識塗樹年,朱明章能早早介紹塗樹年,至少說明對方是個大官。他心中一喜,但多了一分小心。因為韓給他們說過,在自己生命無憂的情況下,盡量不要取人性命。對他們來說,韓的話比聖旨更管用。
塗樹年這種大官的價值不小,單元衡不敢將他弄死了。見對方踢來一張案桌,幾乎沒經過大腦考慮,一錘砸向飛來的案桌。案桌在空中炸開,化著幾十塊木梢炸向前方。
這麽多的木梢,又如此近,塗樹年沒能完全躲開。一塊木梢如刀劃過他的左臉頰,出現一條紅色印跡。他的右眉上方、下巴等不同程度受損。他腦海裡面的滿臉開花終於實現了,可惜不是單元衡的。還在胡亂舞動大刀,一只在他眼中巨大的鐵錘,將他的視線遮擋大半。
這一錘不止是遮擋視線,一道不知多少級的狂風襲來,吹得塗樹年的頭盔也朝後歪去。突如一夜春風來,將他臉上一些紅線吹開,出現一朵朵紅色鮮豔的花朵。此時他已經忘了痛,仿佛這一錘將他的魂魄也砸碎了。
“扔下武器,束手就擒。”
這些金將,哪是神衛軍眾將的對手。赫爾高不過是普通的金軍,神衛軍將領可以說是從全國選出來的強者。一些金將眼看事情不對勁,轉身就想逃,傻眼了。
這裡是淮陰主營,主營不像那些臨時營寨,這裡用的全是實木所建。雖有窗戶,建得很高。門口方向又堵了十幾人,外面的自己人雖多,根本逃無可逃。沒過多久,三十一個金國官將,無一人逃脫。有七八個的運氣不錯,沒被打暈,只是被刀槍上身後失了自由。
門口的戰鬥沒有停止,此時已和開始大不一樣。門口到處是血,外面的血更多,要不是被人清走,屍體都已經堆過門坎了。
此時在門口的仍是五個將領,也只能擠五個。楊陽、寧慕白、伍天賜幾人堵在門口。他們不再只是阻擋金軍,刀槍不用錢朝對方身上招呼,這麽一會,起碼有數十人命喪他們手裡。殺得外面的金軍士兵大減,衝過來送死的節奏也大為減緩。沒過多久,外面的慘叫聲更大,一陣聲音傳來:
“不好,混進來的那些賊人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