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不但要拚人力,還要拚物力。新城的人有外面的物資資助,這三家又不團結,也難怪要被對方壓著打。韓已經打定主意,無論幕後老大在不在這裡,他都要將新城那幫勢力鏟除。
“你們的船能不能平安到達內陸?”
有幾人雙眼一亮,伍天能問:
“大人想去對面調兵?”
韓點頭承認後,伍仁尚說:
“百家寨有一艘商船,每年都要去對面一兩次。要是他們肯幫忙,一定沒問題。”
韓現在什麽也沒有,只能憑這張嘴,想了一會說:
“明天你們派幾人和我一起去百家寨,海邊讓雷揚帶你們去。記住,不能讓雷揚逃了,派兩人看住他。海邊那些木的殘骸,也要收拾乾淨。我們出現在這裡之事,千萬不可傳出去,否則會有滅族之危。”
……
韓從來沒有這樣枯燥寂寞過,他真不知那些荒島求生之人,內心有多麽強大。望海崖的人對他的身份已不懷疑,給他安排了一幢兩開四立的房間,離山頂不遠。待在屋裡實在太無聊,他一個人來到山頂。
山頂已經有人,一個年青人拿著一把三米長、小臂粗的長槍,槍身為木,槍尖雖是鐵,比槍身還要稍細。韓很少看人練武,對方的表面讓他有些驚訝。
只見年青人一槍刺出,到達終點韓才看到槍身。槍身停留一刹那,突然朝左右一晃,劃出一道弧線虛影。年青人向前一大步騰空而起,離地兩米後朝前方揮出一大片虛影。下墜時長槍朝地上一點,一個筋鬥再次升起。陣陣破空聲不斷,四周的虛影如勁風,看得韓大是過癮。過了一會,年青人收槍朝他這邊走來。
“韓大人要不要練練?”
“我不會,”韓沒逞能,年青人是伍仁尚的二兒子伍天賜。他見過李純稀打鬥,看伍天賜的武藝,怕不比李純稀差多少。以前他就很重視身邊人的武藝,現在吃了這麽大的虧,對這方面更加重視。
“聽說武藝分有六個等級,你現在大概屬於什麽級別?”
韓自己雖不會武藝,常和李純稀等人聊這方面的事。他知道現在的人將武藝分成六等:普通、勇將、虎將、猛將、半神和神將。李純稀是半神,季無常是猛將。他身邊人的武藝不弱,要是當時有這兩人在旁,他又稍微注意一下,絕不可能讓伊斯坦尼得逞。
伍天賜歎聲說:“苦練了這麽久,一心想練好武藝保護大家,可惜現在還是達不到半神級。”
韓沒有猜錯,季無常雖只是猛將,在猛將中也算是很利害的。這個伍天賜,可能不比季無常差。
“你們這裡很缺鋼鐵嗎?你怎麽不打造一把鋼鐵槍?”
伍天賜苦笑道:“島上的人根本不會煉鐵,全是從外面運來。來這裡的商人不多,我們要想去對面,憑我們那些船,要冒不小的險。我們的鐵只夠農活用,所以才難以敵過新城。不瞞大人,島上這幾個勢力,我們只能墊底。除新城外,百家寨的實力最強。他們之所以強,是因為他們有能去遠航的船。要是明天能打撈到海裡的銀子,我們也能買艘大船去對面。”
韓暗自感慨,這樣的團體其實相當於一個國家,最怕的是落後和封閉。一旦落後封閉,就會被挨打。
“聽說新城大首領李向業是島上第一高手,要是你現在和李向業打,能不能打過他?”
伍天賜搖搖頭:“要是憑這把槍,打不過李向業。他也使的是把槍,但他那把槍是純鋼打造。與之打鬥,很容易被他的槍折斷。他們的武器都不錯,就算大家的武力一樣,打鬥起來也很吃虧。”
韓現在考慮的事不一樣,暗處的敵人不但強大,消息也很靈通。他要是帶信回去,難保不會被對方知道。對面的人還要招兵等等耽擱時間,說不定援軍沒到,敵軍先來。隻憑這些人,哪能保他周全?
“如果我們能聯合另兩家,有沒有和他們一戰的實力?”
伍天賜想了一會說:“要是不攻他們的城,大家在外面打,不一定就會輸給他們。”
這個消息讓韓很興奮,他不一定要和對方硬拚。要是三家的力量不比新城差多少,並不一定要去外面救援。對方有城,要打架不可能全帶上,總要拿些人守城。
“明天我們先去打撈沉船,那裡的事辦完,你和我一起去百家寨,要是對說服對方,我們再去野家坪。越快越好,你們這裡有沒有馬?”
韓從上山到現在,一匹馬都沒見到。他雖沒來過流求,知道這裡地盤大。要是沒有馬,他們會耽擱不少時間。
伍天賜十分高興,他已經得到伍仁尚的指派,讓他明天保護韓去百家寨。但他心裡最想的是去打撈沉船,要是能將那些東西弄上來,他們望海崖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多謝大人,我們能騎的馬還有五匹,還可以帶幾人一起去。”
……
第二天一早,望海崖的兩千一百多民眾,大半人跑下山。一部分人分散在四周巡邏,更多的人朝海邊跑去。
韓騎著一匹灰中帶黑的馬,這匹馬的體質雖無法和他的紅與黑比,走路並不比紅與黑差。和伍仁尚、三個族老並騎而行,很快來到海邊。
這些人的辦事效率不錯,海邊的沉船殘骸已經清空,連一些布巾也被人清理。八艘有篷的漁船在沙灘岸邊,雷揚和一群青壯站在漁船前。見韓等人到來,大家朝他們走去。
現在的雷揚完全變了個人,昨天在山頂死裡逃生,又對流求一點不熟悉,至少暫時生不出半分異心。
“大人,我們都準備好了,現在要不要出海?”
問話的是伍天賜,伍天賜和一群青壯年,身穿一件短衫褲,一個個顯得十分精神。韓沒好意思作主,看向伍仁尚:
“一切由族長安排。”
伍仁尚還未開口,旁邊一個身材矮瘦、比伍仁尚更老的老者指著海面:
“這裡的暗礁在那一帶,暗礁不少。韓大人,你們知不知道大概的位置?”
韓朝老者所指的方向看去,有兩處礁石露出海面。再看了一會左右沙灘,心裡沒多少把握:
“這附近其它地方還有沒有沙灘?”
那天晚上太黑,雖有閃電,風雨太大,韓不敢肯定就是這片沙灘。老者回答:
“沙灘有好幾處,有暗礁的沙灘只有三處,這片沙灘算是最大的,我們對這片海域很熟,平時都是從這裡出海。”
“三處而已,”韓松了口氣,對雷揚說:
“可分為兩隊,我在這裡帶路,雷揚去另一邊。銀子那些東西不可能被海水衝多遠,這裡的海水深不深?”
一個瘦黑的年青人說:“大人放心,幾處有暗礁的地方都不太深。憑我們的水性,一定沒問題。”
“湛平說得是,”另一個身材高壯、額頭上有道傷疤的壯年男子接道:
“大人你們隻管帶路,大不了多找些地方,一定能找到那些沉銀。”
韓點點頭,他感覺這裡的人比其它地方的更純樸,充滿朝氣。連一些小男孩也脫光身子,站在海邊躍躍欲試。伍仁尚說:
“大人熟悉沉船的位置,打撈的事就麻煩你了。”
韓沒再客氣,帶著一群青壯年坐上船,和雷揚各帶四艘,朝海面劃去。他雖被水淹了兩次,從小就在河邊長大,並沒有陰影。他們這邊的四艘船,劃到離沙灘大約兩百米遠的位置後停下。同船的伍天賜說:
“大人,從這裡到左邊,有一排兩百多米長的暗礁,我們要不要從這裡下水查看?”
“去吧!多花點時間都可以,大家都小心些。”
韓說完,四艘船上的二十多個青壯年,一個個爭先恐後逃入水中。一片浪花泛起,漸漸消失在水面上。
岸上的眾人看得十分眼饞,有些人從海邊直接跳入大海,朝他們這邊遊來。讓韓又開了一回眼界,起碼等了兩三分鍾,第一個人才從水裡鑽出來。重重呼吸幾口後,再次鑽入水中。
四艘船上各有一個撐舵的人,船逐漸朝左邊劃去。過了小半個時辰,一個壯年男子從水裡探了,右手舉起一把三米長矛,興奮大喊:
“在這裡,下面有好多東西,大家快來這邊。”
壯年男子這聲喊出,船上的韓也重重松了口氣。在水面上的眾人,一個個全朝壯年男子方向遊去。在岸上伍仁尚旁邊一個中年男子急聲說:
“二哥,我也去出把力。”
“不用了,”伍仁尚一臉欣慰:
“讓他們去,以後全靠他們年青人了。派人去將朝輝他們叫來,既然在這裡,沒必要讓他們還去其它地方打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