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稍作停歇,大半的重心全部轉移到了經濟恢復上面。
為了更好地治理江東,呂布還是采取了吳人治吳的原則,請諸葛瑾、張昭等江東被俘之人前來,尋求對策。
雖未入江東,呂布也聽說江東有兩大害。
士族,山越。
如今山越人已經被打的丟盔棄甲,相信數年內,足以平定。
而士族當然也不能放任不管。尤其關於江東士族匿藏的人口。也就是所謂的沒有記錄官方的黑戶。
江東有百萬之眾,但是其中黑戶恐怕也不少。
但呂布在聽諸葛瑾說完之後,才覺得觸目驚心。
江東百萬之眾,也就是百萬人左右。戶口都有記錄囗這要算上,士族能夠擁有的奴仆,田產數量。官方規定,不同地位的官員,是有資格坐擁不同等級的家奴,田產的。這些都算上,足有百萬之眾。但是其下的黑戶,也就是官方不允許,但是士族私自匿藏的人口,卻足有五十萬之多。
難怪歷史上孫權沒有辦法集結全部能力北伐中原。根本原因就在於,這些士卒的在後面當蛀蟲。
雖然顧氏一族被他全部遷徙到了北方,但顧氏一族的根基全部都被呂布帶到了北方。但他們那些奴仆和家奴田地又很快被其他世家瓜分,而如今江東,世家以朱、張、陸三家為首,他們都是頂尖大族,他們更加愛惜羽毛。
反而中層的士族,匿藏的人口才是最多的。他們分散在江東各地,治理起來,也非常的困難。如今呂布強勢攻破江東,這些士族們自然願意巴結上來。但若是他舉刀割肉,恐怕這些士族就會悍然反抗。士族除了自己的勢力以外,在地方上的威望也是非同一般的。登高一呼,造反的恐怕不再少數。
到時候,整個江東都會陷入烽火之中。這也是孫權一直以來都是聯合士族而不是打壓的根本原因。
“大王,你認為眼下情況該如何處置?”
這段日子,諸葛瑾也是非常頭疼,法律規定,匿藏人口是犯法的,但又拿他們沒辦法。
“我們的根基不在南方。”呂布似乎在答非所問,但其實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舉屠刀是必須的,江東亂就讓他亂吧。先亂而後才能大治。
諸葛瑾雖然沒說什麽,但是一股寒氣也從心中忽然升起。
這就是呂布,下手時,絕不會拖泥帶水,非常的果斷。
鄱陽,張氏大宅之內。
張溫與次子張廣一起坐著,張溫的氣色非常的差,非常的蒼白,似乎風一吹就能倒地。頭上的白發也漸漸多了起來。自孫祤繼承大位之後,他便來到鄱陽鎮守在這裡。
雖然避開了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但情況並不算太好。眼下整個江東全部落入呂布手中,若是繼續保持下去,恐怕有滅族的可能。
畢竟呂布不是孫氏那些小綿羊,這可是一頭會吃人的狼。
“父親,聽說,朱治已經面見過晉王。”張廣稟報道。
張氏一族的勢力龐大,消息自然靈通的很。朱治見過呂布的消息自然會傳到他這裡。
“哎,還是當初顧雍聰明。早早的便搭上呂布這艘戰車,如今混得風生水起,為什麽我們這麽蠢,居然抱著江東孫氏不放。如今孫祤不過是一個囚徒,終身都難有天日。而呂布呢,坐擁天下,改朝換代就在眼前,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張溫的臉上懊悔之色更濃,痛恨自己。
“父親,我聽說晉王的大軍已經在路上,我們是不是主動投降,上門請罪?”堂堂大族族長,卻上門請罪,說出去實在是沒面子,但如今生死存亡,張廣也舍得讓老父前往請罪了,否則,否則就是死罪。
“上門請罪還不知道會怎麽樣,算了,我還是先寫封書信送給呂布麾下的統兵將軍,再看看情況吧!”張溫卻搖搖頭說道。
說著,張溫從案上抽出了一卷竹簡。提筆開始書寫了起來。都是一些道歉,自責的話。把呂布抬舉成為心胸寬廣,如大海一樣,可以乘船的人物,請原諒他之前輔佐逆賊的過失。言辭華麗,但又都盡是阿諛奉承的話。張溫蹉跎再三,寫了再寫。花費了大約半個時辰後,才寫成了這封書信,交給了張廣。
“派遣心腹過去,不要直接遞給呂布,要找到諸葛瑾,請他代為轉交。”張溫鄭重的把這卷書信,交給了張廣,叮囑道。
“希望能行吧。”張廣走後,張溫非常忐忑道。
與張氏相比,朱氏那邊也是愁雲慘淡。他們的勢力大,樹大招風,肯定是統治者眼中釘。雖然朱治之前已經去見過呂布,但不過是吃了閉門羹,呂布連見他的打算都沒有。
江東大換血的時候,朱氏一族卻失去了方向。
此刻,朱府大廳內,齊聚了一大批人。朱氏乃是武將世家,不單單有朱治,朱桓、朱然也都是一時名將,此刻他們雖然沒有出去任職,但是身材體魄都有異於常人,長相也是非常雄毅。
除了他們之外,最醒目的就要屬朱治的妻子了。這女子三十余歲,相貌端莊。此刻正哭哭啼啼,身旁帶著三個年歲不大的兒子。
這些都是朱治的兒子。若是朱氏一族不能妥善的處理好這次的事情,他們這些孤兒寡母恐怕都要首當其衝。
“三弟,這件事情必須有個解決的辦法,否則我們真的是叫坐以待斃了。”朱治的大哥朱林先行說道。
“是啊,三弟,我可是聽諸葛子瑜說過,晉王對於藏匿人口的事情相當痛恨,若是你我將一部分人口 交出去,說不定能夠免去一些禍事。”
“可這人口是我朱氏一族的根基和命脈,若是交出去,我們豈不是自斷後路?”朱治有些無奈的看著兩個兄長。
“要不,你再登門去看看,我想晉王是仁德的,應該不會欺凌他們孤兒寡母的。”朱林看著眼前的朱治道。
“屁!呂布若是有仁德,天下也不至於如此。”怒氣上頭的朱治也不管那麽多,直接咒罵道。
但是他的話卻引起了大廳內眾人的共鳴。
“都在胡說什麽,晉王是你們可以隨便嘀咕的嗎?”就在這個時候,屋外傳來了聲音,眾人定睛看去,只見一個老者出現在那裡。
“爹,你怎麽來了?”朱治看著眼前出現在那裡的父親朱毗。
“我再不出來,這個家恐怕就真的沒了。老三,你太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