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寧王府之內,張燈結彩。
修葺已久的王府總算在今天派上了用場,迎來了他的主人。
坐在龍椅之上,張魯別提有多麽興奮。
放眼天下,稱王者不過是寥寥數人,而這裡面居然就有他張魯的一席之地。
“臣等恭賀漢寧王千歲。”
在場文武也都是信心十足,意氣風發,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興高采烈的神態。
張魯滿意的點點頭,衝著旁邊的侍者擺擺手。
侍者快速打開文書念了起來:“奉漢寧王令,加封楊松為相國總領朝中一切事務。”
楊松聞言,臉上滿是笑容,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磕頭道:“臣楊松必鞠躬盡瘁,至死方休!”
漢中謀士之中,論能力自然以閻圃為第一號,可閻圃一直以來不喜歡諂媚邀功,從而不被張魯所喜。而張松雖然能力一般,卻深得張魯的喜愛,本以為開國立朝,閻圃依照功績怎麽也能成為漢寧王相國,卻沒想到最終還是花落他人。
“奉漢寧王令,加封閻圃為軍師,總領軍中參謀之事。”
眾人聞言目光一下子全部落在了閻圃的身上。
按照制度,張魯可以任命三品左右的文武大臣,武將之中也可以自己設置前後左右將軍。
但這軍師一直不過是一個參謀的職位,既不是文臣也不是武將。
如此安排,看來張魯是想借著冊封之際好好打壓一下閻圃。
閻圃平靜的站了出來,單膝跪地恭賀道:“臣閻圃謝漢寧王冊封。”
平靜如水,毫無波瀾,張魯本來還想看看閻圃被氣得臉色鐵青的樣子。但最終卻是這樣的一個模樣,頓時沒了興趣。
“加封楊柏為前將軍,統領漢中各鎮兵馬。”
“臣楊柏謝大王厚恩。”
作為楊松的兄弟,楊氏一門等同於徹底掌控了漢中的軍政大權。
“加封徐榮為後將軍,統領歸化軍鎮守五丈原。”
徐榮默默的站了出來,抱拳道賀了一聲便又回到原來的位置。
自投奔漢中以來,徐榮的滿腔鬥志也被張魯等人消磨一空。漢中永遠不會停歇的政治鬥爭不斷消磨他的意志。
名義上,他是僅次於楊柏的漢中軍二把手,但實際上,張魯的冊封已經很明確,他所統領的只有歸化軍。
而所謂的歸化軍其實就是當初董卓的殘部。
這些年下來,走的走逃的逃,只剩下不到四千人。
自己名義上是一個三品的將軍,但實際控制的軍隊僅僅強於一個校尉。如此尷尬的位置,讓徐榮的心中如何能受得了。
很可惜,張魯可沒有管那麽多。
一直以來,他對於兩面三刀的徐榮便心存懷疑,總覺得徐榮投奔自己並不是真心。但念及漢中確實缺少人才,尤其是軍中能統兵的大將,張魯這才勉為其難的留下徐榮。
按照他自己的說法,這叫恩威並施。
待一切冊封完畢之後,張魯興致勃勃的站起身,端起酒杯看著眼前的眾人道:“今日乃是我漢中普天同慶的日子,大家舉起酒杯,滿飲杯中酒水。”
“謝大王!”眾文武也都是起身道賀,場面頓時熱鬧非凡。
恰逢此時,一個士卒從外面忽然跑了進來,趴在張魯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張魯先是一愣,轉而就是一喜,放下手中的酒杯,臉上的笑容更是難以平息。
旁側的楊松見此連忙追問道:“大王喜上眉梢,難道是有什麽天大的好消息?”
張魯看了一眼楊松,捧腹道:“剛才從葭門關傳來的消息,劉焉病逝,諸位說說,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嗎?”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頓時喧鬧起來。
一直以來,張魯都是劉焉的一個棋子,是他用來封鎖川蜀之地的一把鎖。劉焉的能力超群,實力更是強悍,在這樣的人麾下聽令,張魯豈能不擔心。
如今,這個一直懸在他心頭之上的劉焉忽然病逝,再也沒有人能抑製住張魯的發展。
“敢問大王,劉焉死之前可有冊封到底由哪個兒子繼承位置?”
劉焉有三個兒子,其中能力最強者絕對是二子劉瑁。在許多漢中軍將的心中,劉瑁的能力完全不遜色其父劉焉,甚至在文功武治上要強過三分。
若是劉瑁繼承大位,縱然張魯有野心,恐怕也難以在他的手中獲取什麽更多的利益。
張魯說到這裡,笑容再也憋不住,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捧腹大笑道:“不是劉瑁,而是劉璋,是那個只知道畫丹青畫,玩弄美女的劉璋。”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捧腹大笑起來。
要說文采,劉焉三子之中絕對是劉璋最佳;但眼下可不是什麽太平盛世,亂世之中,文采那都是取悅上位者的東西,劉璋若是一個臣子,則並無不可,但他確是一個君主,是一個鎮守西川,統轄數百萬軍民的君主,這樣的本事豈能坐得穩如此位置。
張魯當機立斷說道:“劉焉欺我已久,如今他死了,正好是我報仇雪恨的時候,楊柏何在?”
“臣在。”楊柏快速站了出來。
“寡人命你從即日起集結兵馬,調動糧草,等待時機,寡人要親自率領大軍殺入益州,奪了西川之地。若是能坐擁兩川之地,寡人勢必要成為天下之主,效仿當年的高祖,出漢中,攻關中,一統天下。”
楊松見此又是一個馬屁拍了過來。
“祝大王旗開得勝,早日成就大業。”
眾文武也都是齊聲恭賀道。
站在旁邊一直沒有作聲的閻圃這個時候忽然說道:“大王乃是劉焉之臣,如今舊主方才逝去,大王立刻率軍攻伐,有違人倫綱常。在下認為,還是等孝期過去再行攻伐也不遲。”
正在興頭上的張魯如同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般,愣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來。
旁側的張松見此情形,直接抨擊道:“閻圃啊,閻圃,難道你看不出眼下乃是收取益州的最佳時機嗎?如此天賜良機若是失去,恐怕再無這等機會,你身為軍師,卻看不透這裡,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啊!”
張魯瞪了一眼閻圃說道:“我意已決,勸著當斬!”
諾!
望著眼前的張魯,閻圃心中輕歎一聲,無奈的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