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闊海快速衝入大營之中,人方過了轅門,隻覺得腳下一空,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整個人直接失去平衡,重重的摔了下去。
“放箭!”
與此同時,周圍埋伏的水軍弓箭手再次放箭,連同那些破甲箭同時發射。
箭矢極快,縱然是這些荊州軍盡是精銳,倉促防禦之下,也是中箭者無數。
“將軍落坑了,快來保護將軍,保護將軍。”親衛見雄闊海落入陷馬坑,連忙上前。
可惜他們還未走出半步,並州軍的箭矢又快速落了下來。情急之下,他們根本沒法靠近。
陷馬坑之中,雄闊海的嘴角不斷流淌著鮮血。
要怪,只能怪他太倒霉。
陷馬坑本來都是對付那些騎著戰馬的武將,按照雄闊海的情況,他縱然落入坑中也不至於有多麽慘。
但就在他落下的瞬間,兩支箭矢正好射中他的左右兩支臂膀,手上有了傷,手臂的力量則快速消散。雖然雄闊海本能想要用手中的鐵棍支撐自己的身體,但很可惜,還未等他做出一切動作,整個人便已經落入了深坑之中。
腳也摔斷了一條,此刻狼狽的倒在深坑之中動彈不得。
為將者,沒了一條胳膊,戰場廝殺不算什麽,但沒了一條腿,失去了行動能力,在錯綜複雜刀劍無眼的戰場上,這就是致命的。
“將軍,將軍,您沒事吧?”親兵的呼喊聲從頭頂上傳了過來。
“走,全部快走啊,讓楊將軍不要來,千萬別來。”雄闊海用盡全力大聲呼喊。
轅門口設下陷馬坑,這明顯是早有準備。看來他們一切的軍事行動,並州軍是早有準備。
雄闊海半臥在旁邊,眼神之中滿是絕望,此時的他想起了當初和劉協一同從鄴城突圍,征戰四方的情景。
可如今一切都成了鏡花水月,自己身處絕境,看來是再無任何生還的可能。自己身為荊州軍的頂尖悍將,是斷然不能被並州軍生擒,擺在他面前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死。
只有一死才能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想到這,雄闊海的虎目之中也是淚光閃爍,長歎一聲:“大王,末將無能,只能先走一步。”
說罷,雄闊海看了看手中的鐵棍,深吸一口氣,直接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天靈蓋上。
頭顱乃是一個人的核心,這一棍下去,縱然是大羅金仙在世,也不可能解救。
片刻之後,雄闊海最終飲恨長辭。
此時此刻,劉協還站在戰船之上苦苦等待,雄闊海落入陷馬坑的一瞬間完全落入了他的眼中。本來他還打算派出士卒去救援,可並州軍的箭雨實在是密集,他們根本來不及上去救援,只能等待著奇跡出現。
一刻鍾,兩刻鍾過去,轅門內外到處都是自己麾下士卒的屍骸,此刻已經天光大亮,在陽光的照射下,那場景淒慘無比,到處都是殘肢斷臂。
“叮!宿主麾下大將雄闊海陣亡。”
當系統提示音響起的時候,劉協的臉上淚水頓時流了下來。
旁側的劉伯溫見此也是一臉悲傷。
當初鄴城的時候,嶽飛花榮雄闊海和他四人相依為命,不斷謀劃,這才最終保著劉協逃出升天。
可沒想到,如今大業未成,雄闊海便先走一步。
作為戰友的他,心中又豈能好受。
更為要緊的是,經過這一次之後,劉協麾下的荊州軍士氣嚴重折損,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信心也隨著這一次大戰之後徹底蕩然無存。
“撤!”劉協無奈只能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大王!”眾將都快速圍攏過來,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怒容和悲傷。
偷襲不成,不單單折損數千大軍,還折損了雄闊海將軍,真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還未等劉協做出決斷,並州軍水寨之中號角聲劃破天際,數千並州軍士卒直接一字排開開了出來。
“快看,那是什麽?”
“是雄將軍,是雄闊海將軍啊!”
所有人的目光望過去,只見並州軍水寨的轅門之下,一個特製的板車之上,雄闊海的屍體被繩索固定兩臂,綁住雙腿,直立在那裡。
“混帳。”劉協雖然已經知道雄闊海陣亡的消息,但沒想到這些並州軍寧死也不打算放過他們,還把他的屍身帶到陣前,讓他死了也不得安寧。
“大王,末將請求出戰搶回雄將軍的屍首。”
“大王,末將也願意出戰。”
劉協搖搖頭,望著對岸那一個時辰前還在和自己並肩作戰的同澤,眼圈微微發紅。
江岸邊,甘寧耀武揚威的走出陣來,看著眼前劉協大軍冷笑一聲,拔出自己的佩劍驅馬來到雄闊海的屍身旁邊。
“對面的荊州狗賊聽著,你們如此行事,乃是螳臂當車,若是還不投降,你們所有人都和他是一個下場。”說著甘寧一劍砍在了雄闊海的右臂之上。
雄闊海的右臂應聲而斷,鮮血早已停止流動,切口的位置,只有絲絲鮮血。
“混帳!”
“媽了巴子,老子要殺了他。”
“弓箭手呢,射啊,直接射死他啊。”
眾多荊州軍士卒見此,一個個更是火冒三丈,更有甚者,直接搭弓便射。
可惜距離太遠,箭矢才飛行一半便落在地上。
劉伯溫有些微微皺眉。
並州軍和他們之間確實有怨恨,但也不達不到如此羞辱一個死者屍體的程度。
看來,並州軍想要借此機會一鼓作氣消滅他們。
甘寧雖然也很清楚,毀壞他人的屍身確實是有損陰德,但為了發泄心中的憤怒,他哪還顧得上這麽多。
一刀刀不斷砍在雄闊海的身上,屍體除了軀乾和頭顱,其他地方全部掉在了地上。
穎水之中的荊州軍哀嚎不已,一股恐怖的戰鬥力還在不斷凝聚。
哀兵必勝。
甘寧旁側的蘇飛勸說道:“兄弟,差不多就行了。”
甘寧冷笑一聲,點點頭,一刀砍在了雄闊海的脖子上,人頭落地,一代猛將死後還被人分屍成數塊。
如此慘劇,在亂世之中確實是不多見。
穎水之中,劉協的手指都鑲嵌進木料之中。
他不敢再看下去,他怕自己忍受不住,下令出擊。對面的並州軍明擺著是引誘他們出戰,一旦出戰,他們必然是大敗無疑。
已經損失慘重,決不能再增添傷亡。想到這,劉協從牙縫中蹦出來一個字
“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