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皇宮一角,聳立了一座高樓,門前有許多士兵把守,除了送飯進出的宮女,任何人沒有手令都不許進出。
高樓上,一名少年趴在窗口,含淚望著庭院中翩翩飛舞的燕子,喃喃念誦道:“嫩草綠凝煙,嫋嫋雙飛燕。洛水一條青,陌上人稱羨。遠望碧雲深,是吾舊宮殿。何人仗忠義,泄我心中怨!”
一名容顏憔悴的美貌少女從他的身後走來,驚恐的抱住他,低聲說道:“陛下萬萬不能再念這詩了,若是讓董相國知道的話,恐怕又要生出事端了。”
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被董卓廢為弘農王的少帝劉辨。
自打被廢後,劉辨便和母后,唐妃三人被囚禁在這座宮殿之內,除了日常飲食不缺,一切就如同囚籠裡面的罪犯般再無自由可言。
少帝每每想到祖上曾經的光輝事跡,就默默流淚,詛咒董卓。
“董卓賊子,奪我基業,竊我漢室江山,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唐妃連忙捂住他的嘴,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這才松了一口氣說道:“陛下,切不可再說這種話,否則,你我夫妻和母后的性命恐怕就將不保了。”
宮殿之外,一輛馬車緩緩駛來,馬車之上,呂布正襟危坐,微閉雙眼,腦海中還在回憶方才之事。
他做夢都沒想到,這毒殺少帝,本該是李儒的任務,最終居然會落到了自己的頭上。
難道董卓對自己還有猜忌之心?
呂布很快便否定了這個念頭。
曹性在洛陽城內為自己募集了幾十個腦筋靈活,腿腳好使的流民。
據這些流民匯報,董卓已經有兩天沒有回過府邸,據他們府上的人說,董卓自打廢帝之後,儼然一副目空一切的態度,直接把被褥往宮裡一丟,從此開啟了沒羞沒躁的日常生活。
眼下的他肯定沒有這個精力去猜忌自己。
除了他之外,整個西涼軍中也唯有李儒有這個可能。
想到這,呂布有些犯難。
自己雖然兩世為人,也算熟知這演義故事,但熟知與運用卻是兩碼事。
可惜身邊無一介謀士為自己出謀劃策,否則也不至於事事都要受製於人,如履薄冰,小心謹慎。
“叮!宿主獲得連環任務——毒殺少帝。若宿主在規定時間內,毒殺少帝、唐妃和何太后,獎勵宿主特殊屬性點1點;毒殺失敗,獎勵全無。”
呂布聽到這個提示音也是一愣。
連環任務?
表面看來,自己若是毒死了少帝,可以得到特殊屬性點1點,確實是極其劃得來。
但是少帝死了,這連環任務又如何進行下去?
猛然間,呂布明白,想要激活這個連環任務,自己就不能毒死少帝。
這下,呂布有些犯了難。
毒死少帝,自己就不能激活連環任務,雖然不知道獎勵是什麽,但想來絕對很豐盛;但若是不毒死少帝,自己就等於是違背了董卓的要求。
以董卓現在驕縱的性格,會對自己怎樣,就不可而知了。
就在這時,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外面傳來了華雄的聲音。
“車上是什麽人?”
呂布掀開簾幕,探出身子笑道:“華校尉,是我。”
華雄見是呂布微微施禮道:“今天是什麽風,居然把洛陽令吹到這裡來了。”
呂布裝出一副無奈的神色道:“相國交給我個差使,讓我去弘農王那裡一趟。”
“弘農王?”華雄微微點頭,伸出手道:“可有相國的手令,若無手令,我可不能讓你隨便入內。”
呂布聞言頓時有些犯難道:“臨來匆忙,手令忘記拿了,能否待我完成事情後,再去取來?”
華雄義正言辭的說道:“相國命我堅守皇宮,若無手令任何人不準入內。奉先兄雖然是相國身邊的紅人,但若無手令,華雄也不能從命,抱歉。”
呂布無奈隻好回到馬車之內,吩咐調轉方向,往宮門方向而去。
其實,方才他是故意說沒有。
若是這樣冒冒失失的進去,少帝和何太后必然是難逃一死。
自己現在被華雄擋回去,也算有了緩衝,回去好好謀劃一下,如何救何太后母子出來。
呂府門口,呂布方下馬車,還未邁開步子,一旁忽然閃出來一人。
“呂奉先,如此卑劣之事,你也能做得出來,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忠義嗎。”
呂布定睛一看,只見說話的不是別人,乃是在大殿之內被董卓除去一切職務的盧植。
“盧公,何出此言啊?布自問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之事。”
盧植壓低了聲音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董卓要殺害弘農王,你今天入宮就是奉了董賊之命。枉我之前,一直以為你呂布乃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是對大漢忠心耿耿的臣子,今日才知道,你就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助紂為虐,爾等卑劣行為,縱然日後真的奪取大漢基業,國運也別想長久。”
呂布聞言,臉色也為之一變。
從李儒領了董卓旨意來見自己,到現在才過了一夜。此事事關重大,一旦走漏風聲,就是禍起蕭牆。自己連張遼等人都沒有告知,相信李儒也不可能告訴別人。
那盧植是如何知曉的?
呂布瞬間恍然大悟,看來自己還是小看了這些當朝勳貴們。
盧植好歹也是能教出劉備、公孫瓚這樣的一代儒將。縱然家族威望不如袁氏和楊氏,但蘊含的底蘊肯定也不是一般人能相提並論。
這偌大的洛陽,誰又能保證沒有他的眼線和耳目。
說不定,早在董卓將這條命令告訴李儒的時候,旁邊就有盧植的人暗中偷聽。
“盧公,借一步說話。”說著呂布就準備上前拉扯盧植。
盧植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有些戒備的看著眼前的呂布道:“你想幹什麽?”
呂布見四下無人,這才低聲說道:“盧公為國憂思,布亦是如此。布身處險境,董賊之命不敢不從。弘農王目前雖暫時安全,但恐怕也難活過今日。布深感無奈,卻又束手無策,今盧公既然直抒己見,布也不再遮遮掩掩坦誠相待。有一事相求,還望盧公助我。”
“何事?”盧植見此情形,神色也嚴肅起來。
“救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