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邑,州牧官邸。
陸宇正在與荀攸下棋,棋盤上,黑子白子,龍爭虎鬥。
在確定的規則下,純粹的智力比拚,荀攸根本不是陸宇的對手,不一會兒就舉手投降:“哎呀~,屬下又輸了,論棋藝,不知天下間可還有誰能做主上的對手。”
“棋局而已,閑暇時消遣娛樂之用,公達何必在意。”
陸宇笑了笑,自己的智力屬性早就爆炸,雖說智力不一定就等於智謀,就好像智商不一定就等於情商一樣。
但是下棋這種單純比拚腦力計算的遊戲,陸宇確實已經無敵,甚至可以說是讓人絕望。
也正是因為如此,與陸宇對弈過之後,荀攸才會發出這樣的感慨。
兩人收拾棋盤的時候,一名暗衛忽然進入,將一封密信交到了陸宇手上:“主上,來自冀州的密信。”
“密信?是丁三寄來的嗎?”
陸宇大感好奇,難道冀州這麽快又出了什麽大事?又或者是袁紹這麽迅速就攻下了鄴城?
荀攸看了看密信上的記號,卻說道:“不是丁三,看記號,是潛伏在袁紹身邊的暗子所寄出,經由丁三之手轉交於主上。”
“暗子,哈,差點忘記了還有他的存在。”
陸宇嘴角露出輕蔑的冷笑:“許子遠啊許子遠,看來終於肯老老實實給我辦事了。”
許攸這人,貪財無義,為了自身利益連皇帝都敢刺殺,可見他的膽子有多大。又或者應該說,他這個人的心裡,是多麽的沒有逼數。
三國歷史上,官渡之戰的關鍵勝利,是許攸帶來的情報。
這也算是一種背叛了,而且是直接把自己的前老板給坑死的那種。
這樣的人,曹操怎麽敢重用?
可許攸心裡沒逼數啊,自恃功勞不小,天天在曹操面前晃悠,還阿瞞阿瞞的叫,想要掌握權勢。
最後惹得曹操忍無可忍,終於把他砍了。
之前陸宇在洛陽,收了他和楊弘當內奸。
楊弘就挺老實的,不斷匯報了袁術的消息回來,雖說沒什麽關鍵的情報,但至少這做事的態度是有的。
可許攸倒好,回去冀州之後,一言不發,隻字未回。
這明顯是既不出工,也不出力,根本沒有當好一個內奸的覺悟。
就連袁紹和荀湛謀奪冀州,還是丁三事後傳回的消息。
由此可見,許攸是一點事情都沒做,倒是陸宇給他的活動經費,卻一分錢都沒少要。
其人秉性,可見一斑。
如今見陸宇隻手就掀翻了整個冀州,更是把袁紹玩弄於鼓掌之間,許攸這才又記起了自己是個內奸,屁顛屁顛地寫來了密信。
荀攸對許攸此人頗為不屑:“許子遠貪財忘義,品性不良,不過他這次提供的情報,倒是有幾分價值,至少主上之前給他的錢沒有白花。”
陸宇也看完了密信中的內容,笑著說道:“袁本初看來還不肯放棄,北通劉虞,西聯張楊,這合縱連橫之計策,倒是用的不錯。但終究不過是垂死,難挽敗局。多掙扎一下也好,反正冀州越亂,我就越能從中得利。”
“主上之謀,大異常理,起初連我與奉孝都猜不出答案,袁本初身邊的謀士,恐怕也看不透這其中的用意。”
荀攸盛讚不止,倒也不全是拍馬屁。
當初陸宇揭曉答案,為他和郭嘉解讀這個計劃的最終目的時,兩人都被陸宇的謀劃所深深震撼。
陸宇也很好奇,目光遙望整個北方,喃喃自語說道:“袁本初,我給你出的難題,你能解答嗎?”
而荀攸則是對陸宇的惡趣味搖頭苦笑,感慨道:“其實就算被看破又如何?此局已成定局,陰謀易阻,陽謀難破啊。”
……
冀州大地,戰火熾燃。
鄴城戰線,袁紹親自領兵攻城,麾下大將顏良、文醜、張郃、麴義,無不率眾登上過城牆,隨後又被韓馥的手下趙浮和程渙拚死反擊,打了出去。
雙方鏖戰不休,死傷慘重。
韓馥知道,自己沒有退路。
城破之日,自己必死無疑。
袁紹知道,自己沒有退路。
鄴城不破,自己沒有未來。
進者不退,擋者不讓,為了生存,為了未來,在此展開一場生死之戰。
只有勝出的人,才能在這個荒謬的亂世中,獲得活下去的資格!
而在北邊,劉虞也突然對公孫瓚發難,不僅斷絕了對遼西的糧草供應,還出兵抄了公孫瓚的後路。
公孫瓚本想進攻冀州,擴大地盤,同時也是去想去袁紹那裡找回場子,一雪前恥。
可是劉虞的背刺,讓他無暇南下,為了避免老家被人偷塔,只能回師北上,和劉虞一決雌雄。
而本該來襲的黑山軍,也突然遭遇張楊所部的阻擊,不得不先和上黨張楊先分出勝負。
鄴城,成為了一座孤島。
孤立無援,四面楚歌。
戰火不休,州郡板蕩,諸侯們為了各自的野心,揮兵廝殺,而最受苦的人,卻是百姓。
原本繁華富庶,歡聲笑語的冀州大地,如今隻聞黎民的哀嚎之聲。
都說賊過如梳,兵過如篦。
兵災往往比劫掠的山賊更加可怕,到處都是搶劫和殺人的惡行,財貨被奪,妻女受辱,冀州的富戶和商人,日子同樣不好過。
大逃亡開始了,不只是普通的百姓,就連有錢人,甚至是一些世家豪族,也紛紛想要在這亂世之中,尋找一片能得安寧的樂土。
在北方,已經找不到這樣的樂土,所以他們的目光,開始南移。
中山郡,無極縣。
甄家門前的大路上,正停著一支車隊。
如今負責持家的次子甄儼,正在指揮下人,裝載行禮:“都小心點,別弄壞了,這些東西都是去了洛陽要用的。”
就在此時,甄儼身後,走出來一個約莫十歲的小蘿莉,個子高挑,唇紅齒白,端莊秀麗,正是在甄家集萬千寵物於一身的小女兒甄宓:“二哥,我們真的要離開了嗎?”
“啊,小妹你怎麽跑出來了?快回去,別讓母親擔心。”
甄儼向來對自己這個生得過於漂亮的妹妹十分寵溺,說話都是輕言輕語。
甄宓小小年紀,此時卻露出一片我見猶憐的哀愁,她環顧四周,最後又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大門,明眸之中,露出幾分不舍:“唉,今日離開,不知何時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