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軍洛陽,自然是要處理董卓。
可冬季出兵,而且還是在黃河以北的苦寒之地,實在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光是士兵的肌肉凍傷和傷風感冒之類的非戰鬥減員,就夠讓人喝一壺的了。
但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很多時候天時、地利、人和這三大要素,難以全部顧及,身為統帥,陸宇也只能做出抉擇。
幸好對於氣候變化,陸宇早就做好了準備:“公明,禦寒的物資很快就會送到,所以你無需擔憂後勤問題,只要考慮怎麽打勝仗就可以了。”
徐晃無奈,只能抱拳說道:“屬下定當竭盡全力。”
他對陸宇口中的禦寒物資並不抱任何期待,因為在他的認知裡,能夠禦寒的衣物,大部分都是動物皮草,非達官貴人消費不起。
安北軍近萬兵力,總不能全部都穿上貂皮大衣或者狼皮大衣吧?
然而當樊正把幾十大車的冬裝運來時,徐晃直接傻眼了:“此乃何物?”
徐晃手裡的灰白色冬衣,用毛料織造而成,不僅結實耐操,而且保暖性能一流,他一上手就能感受得出來。
在此之前,他根本無法想象世上竟然還有這樣能夠抵禦寒冷的好東西!
樊正笑著介紹道:“此物名為毛料,以羊毛織成,乃是主上親自發明,並且下令由漁陽郡的工匠製造。”
徐晃大喜:“主上真乃神人也!”
有了這批冬裝,他頓時對冬季作戰充滿了信心,原本的擔憂也消去大半。
樊正又拿出一些羊毛手套和羊毛襪子:“主上特意叮囑我,這兩樣東西要與冬裝一同分配下去。”
手套保護士卒的雙手,襪子則是保護雙足,這兩個地方最容易受到凍傷。
徐晃接過之後,二話不說就現場試穿,發現果然非常實用,不由再次驚歎:“還是主上思慮周全,吾等不及也。”
當初在幽州平定二張叛亂時,陸宇就經歷過一次艱難的冬季作戰,因此這次是早有準備。大軍還未離開洛陽,陸宇就已經暗中派人送信到漁陽郡,讓樊越準備好一批冬衣,偷偷送來河東。
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徐晃將冬裝分配下去,頓時整個營地都沸騰起來!
“以屯為單位,各屯屯長到軍需官那裡來領取冬裝,每人一件毛料大衣,一副手套,三雙襪子!”
傳令兵圍繞著營地大聲宣講,底下的士兵們各個納悶:“還有冬衣可以領?”
“真是太好了,河東這鬼地方,冬天是真的能凍死人!”
一屯百人,屯長帶人去領取物資,很快就發放下去。
而且陸宇設有憲兵監督,也不怕有人敢暗中貪墨。
而領取到毛料大衣的士兵,則是人人喜形於色,仿佛過年一般:“這就是我們的冬衣?將軍真是吾等再生父母也!”
灰白色的毛料大衣,顏色雖然不如漢軍的紅色軍服喜慶,但做工精良,看著就知道檔次絕對不低。
穿到身上,保暖性能更是立竿見影,仿佛能將呼嘯的寒風隔絕在外。
原本對於冬季作戰還頗有怨言的士卒,此時無不對陸宇感恩戴德,表示願意為他效命。
徐晃暗中觀察一番之後,找到陸宇匯報:“主上,軍心可用!”
“那就繼續進兵,先剿滅韓暹所部!”
“遵命!”
徐晃帶領八百白波軍降卒做先鋒,挺進解縣。
這些白波軍降卒,早先都是楊奉手下,如今歸降了陸宇,更是見識虎賁軍的優厚待遇,因此他們無不眼紅心癢。
尤其是在聽說了身上的冬裝一年一發,而且舊衣可以自由處置之後,更是立刻就表示要為陸宇賣命。
亂世將至,人命就是如此廉價!
僅僅是為了吃飽穿暖,都有無數人願意為之拚命!
徐晃和這八百降卒都是河東本地人,因此他們不僅熟悉地形,而且還有人脈優勢,很快就打聽清楚了韓暹的情況。
韓暹領兵八千,眼下人就在解縣。
周圍鄉村已經被亂兵洗劫一空,但解縣有城牆保護,韓暹久攻不下。
如今初冬時節,天氣寒冷,不利於交戰,他也不得不改圍攻為圍困。
而解縣守軍只有五百鄉勇,據城而守尚且勉強,更是不敢出城野戰,因此雙方局勢陷入僵持狀態。
白波軍大營,韓暹摟著兩個搶來的富家千金睡得正酣。
手下卻來通報:“渠帥,營外有人求見!”
韓暹不耐煩的起身:“誰啊?不知道老子在睡覺嗎?”
都日曬三竿了,韓暹才打著哈欠走出帳篷,在大營外見到了徐晃和他所率領的八百降卒。
韓暹認出了徐晃:“是你?楊奉又想搞什麽名堂?”
他還不知道楊奉所部已經覆滅,更不知道徐晃已經投靠了陸宇,因此沒有懷疑徐晃的來意。
徐晃趁機走近五步之內,與韓暹近在咫尺:“楊賊已經授首,我今日前來,是想勸你歸順朝廷。”
韓暹聞言色變,直接拔刀,怒喝道:“沒想到你這濃眉大眼的,居然是個叛徒!來人,給我拿下!”
“冥頑不靈,我可是給過你機會了。”
說罷徐晃一個箭步衝到韓暹身邊,雖然他是赤手空拳,而韓暹手裡有刀。
可雙方的武力值差距實在太大,徐晃可是一流猛將!
而韓暹呢?
說他是三流都勉勉強強!
因此五步之內,才一個照面韓暹就被徐晃奪走了兵刃,人也被擒。
“放開渠帥,否則定叫你亂刀分屍!”
徐晃橫刀在手,抵在韓暹的咽喉上:“全部退後,否則他現在就得死!”
身家性命操之人手,韓暹嚇得冷汗直冒,連忙大叫:“都給老子退開!”
然後他又對徐晃說:“公明,你我相識一場,何必把事情做這麽絕呢?不如先把刀放下,有什麽話,咱們可以慢慢談。”
徐晃顯然不會上當,而是冷笑著看向韓暹:“放下刀,你還會和我談嗎?”
得知主將被人脅持,韓暹的部下立刻帶著人過來營救,將徐晃圍了個水泄不通。
然而就在他們被徐晃一個人給牽製住的時候,大營外卻傳來高亢的喊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