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張郃與文醜統帥的精銳部隊到來之後,袁紹即刻發起反擊。
四萬步軍,八千騎兵,為了能一戰功成,袁紹此時已是傾巢而動,集結了所有手頭上能夠集結的士卒,這才勉強湊齊這將近五萬人馬。
只見這五萬大軍的最前方,乃是手持長戟,身披重甲,還配備了強弓勁弩的五千步軍,他們排列成嚴密的陣線,黑壓壓一片,如同浪濤潮湧一般,向著敵營壓去。
這些五千士卒,個個身材高大雄壯,體魄強健,而且訓練有素。
還未靠近,就有一股強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荀攸同樣命令典韋和太史慈,出營列陣,正面迎戰。
登上高台,俯瞰戰場,荀攸的目光不由落到了敵軍前排的五千步卒身上:“聽聞袁紹麾下,為了壓製麴義的先登營死士,特意命令名將張郃,征召冀州勇士,訓練成軍,名大戟士,今日一見,果真不凡。”
五千大戟士,並排而列,長戟如林,雖然成軍日短,卻也顯露出不凡的威視。
僅憑此點,就看得出來,張郃此人當真是能耐不小。
大戟士乃是袁紹麾下最精銳的戰力之一,如今就這樣不做任何試探,直接全軍壓上,可見其求勝之決心和迫切。
戰場上,五千大戟士迎風而立,左右兩翼,則是兩支重甲騎兵部隊,人馬具甲,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一旦奔跑起來,必然在戰場上匯聚成可怕的鋼鐵洪流。
“鐵騎營也來了。”
這樣一支強大的騎兵部隊,荀攸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甚至陳動與張郃交戰之後,還詳細記錄了戰鬥的過程,以及鐵騎營這支重裝騎兵部隊的戰術特點。
對於鐵騎營,荀攸可謂是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種種情報,全都銘刻於心,此時更是在腦海中不斷流轉,作為他推演戰局的重要情報。
觀察完了戰局,荀攸當即開始點將,陸宇不在,他就是北伐軍的總指揮。
“武猛中郎將典韋!”
“末將在!”
“你即刻率軍三千自北門出營,正面迎擊張郃的大戟士。”
“末將領命!”
“鷹揚校尉太史慈!”
“在!”
“你率三千弓箭手,為典韋助陣,絕不可讓敵軍攻破大營。”
“得令!”
軍令一下,典韋當即率領一千武猛營主力,還有兩千青州兵出戰。
武猛營在陸宇軍剿滅泰山賊之戰結束後創立,由典韋親自挑選精兵悍卒,訓練而成,他們都是身高一米八幾的青州大漢,能身穿四十斤的重甲,手持雙鐵戟作戰。
同為步軍當中的重甲單位,在荀攸看來,武猛營應當能與大戟士抗衡。
唯一可惜的是,武猛營成軍的時間更短,就算由典韋親自訓練,人數卻難以擴大,因此需要增添一些兵力,再派出太史慈和鷹揚衛壓陣,應當足以擊敗張郃所統帥的冀州大戟士。
隨後荀攸又命呂布統帥並州狼騎,以及一部分河東騎兵,守住左翼,防止典韋側翼被敵軍顏良率領騎兵部隊突襲,同時也是保護鷹揚衛這群遠程弓箭手。
至於徐晃,則是統帥龍驤衛這支車兵部隊,於右翼列陣,防備文醜的鐵騎營。
雙方陣勢排開,一切準備就緒,二話不說直接開打。
鼓聲如雷,軍號迭起。
戰場上,已是一片殺聲彌漫。
步軍主力還未接戰,天空中的箭矢,已經如雨而下,雙方的遠程部隊,正在激情互射。
短短幾分鍾之內,雙方的弓箭手就射出了足足十萬支箭,造成數以千計的傷亡,箭杆如同豐收時稻田裡的麥稈一般密集成群,讓人見了頭皮發麻,鮮血更是開始流淌在這片古老的土地上。
然而這僅僅是開胃菜,真正血腥的殺戮,才剛剛掀開帷幕。
“武猛營的勇士們,隨某上陣殺敵!”
典韋手持雙戟,頂著箭雨衝殺在前,那壯碩魁梧的身材,就算裹著鎧甲,也讓人能夠清晰地感受得到,他的肌肉裡,潛藏著何等狂暴的力量。
而在典韋身後,一千武猛營士卒,更是人人奮勇,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追隨他們的主將,衝向敵軍。
密集如蝗的箭雨,叮叮當當的敲打在他們的鎧甲上。
天工坊出品的全身甲,與漢軍尋常穿戴的扎甲不同,而是由一整塊的鋼板鍛打而成,幾乎沒有防禦的死角,這潑天的箭雨襲來,對他們而言,也不過是洗了個澡罷了。
反觀大戟士,他們雖然也穿著鐵甲,但扎甲的防護能力比起板甲來,還是要差上一些,而且袁紹軍的製作工藝也不太行,因此面對鷹揚衛的弓箭齊射,頓時受創不輕,時不時就有倒霉蛋中箭受傷,乃至陣亡。
趁著敵軍受到箭雨覆蓋打擊,陣型變得稀疏之際,典韋趁勢發動猛攻:“給我死來!”
一千武猛營士卒,就像是一把銀光閃閃的戰錘,狠狠敲打在張郃的大戟士身上,別說大戟士不是鐵打的,就算他們是,典韋也要給他砸爛。
轟~
鎧甲和兵刃,激烈碰撞,兩隻強大的步軍,各為其主,奮勇廝殺。
武猛營一往無前,大戟士死戰不退,各自都在竭盡全力,求取勝利。
前者裝備更好,後者卻有人數優勢,加上訓練有素,大戟士漸漸抵擋住了武猛營的衝鋒,甚至張郃開始指揮中軍內陷,兩翼合攏,明擺著是想要包圍絞殺眼前這支敵軍的步軍王牌。
然而典韋豈能讓張郃如願?
當即讓兩千青州兵壓了上來,他們雖然實力比不上武猛營,卻也稱得上是強兵,配備鐵甲、盾牌和戰刀,也有一戰之力。
“預備,射擊!”
太史慈彎弓搭箭,指揮鷹揚衛進行遠程打擊,連綿不斷的箭雨,不斷射向大戟士的後排,持續造成殺傷。
雖說因為大戟士人人披甲,弓箭能夠造成的傷害有限,可如此密集且不間斷的箭雨,卻是能夠有效地打擊敵軍的士氣。
張郃攻勢頓時受阻,主動出擊求戰,卻難以攻破敵軍正面,一旦敵軍援兵到來,就是己方敗亡之時。
為此,張郃的心情,越來越焦躁,越來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