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誤會了,拋繡球並非是為了選擇夫婿,而是為我們的小姐選擇恩客呢。”那個高個女子微笑道。
陳梟一愣,呵呵一笑,“是這麽回事啊!”感覺左右無事,索性就留下來好了。陳梟對於兩女口中的小姐還是挺期待的,兩個奴婢都如此出色,主人該是如何的傾國傾城呢?
兩個女子將陳梟領到一間大房間中。整個房間布置得極為精致,唐代的花瓶,漢代的宮燈,博山香爐中青煙嫋嫋;正前方橫著一道粉紅色繡著牡丹花的紗簾,紗簾後隱隱約約坐著一位宮裝美人。
陳梟流露出驚豔的神情,雖然隔著一道紗簾看不真切,卻能感覺到無比豔麗的氣質透過紗簾撲面而來,那份豔麗仿佛能夠讓日月都失去光輝。陳梟首先想到了李師師,可是很快就否決了這個推斷。因為李師師美則美矣,不過氣質卻完全不同,李師師表面上清冷孤高,私底下卻嫵媚放浪,與眼前的女子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兩個女子請陳梟在紗簾前的茶幾邊坐下,然後走到紗簾左右兩側站著。
這時,紗簾裡傳出了一個略微沙啞卻無比性感的女聲:“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奴家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公子應該是第一次來吧?”
陳梟感覺這個聲音有點似曾相識,可是卻想不起究竟在哪裡聽過。微笑著點了點頭,“小姐沒有記錯,我確實是第一次來。我叫陳梟。”
那女子沉吟片刻,用略微驚訝的語氣道:“莫不是上京留守大人駕臨?”
陳梟點了點頭。
那女子站起來,微微一福,“不知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陳梟笑道:“無妨無妨,既然我到這裡來了,就是小姐的客人,小姐不必拘禮。”
“是。”女子應了一聲,重新坐了下去。這時一個女婢將一碗香茶送到了陳梟的手邊,躬身退了下去。
女子道:“奴家有一曲《棄世》,請大人品評。”
陳梟點了點頭,流露出傾聽之色。
女子輕輕地撥弄起琴弦來,悠揚的琴聲蕩漾開,時而婉轉,時而高亢,時而沉吟,時而激烈。陳梟微皺眉頭,他在這琴聲中仿佛看見一個女子孤傲地面對殘酷人生的氣質,時而冷嘲,時而熱諷,時而不屑,時而憤怒。陳梟非常詫異:一個紅塵歌姬,怎麽會有這樣的情緒?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賣笑的歌女該有的情緒!
……
一曲終了,陳梟情不自禁地鼓了鼓掌,“小姐琴藝精湛,這一曲《棄世》很是非同凡響啊!看來小姐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大人過譽了。奴家聽聞大人文武全才,曾經在紫宸殿上以一曲《江山北望》震懾金人,不知奴家可有耳福?”
陳梟笑道:“那只是興之所至罷了。如今這樣的場合只怕不適合唱《江山北望》。”
女子輕歎了一聲,“奴家終究是沒有福氣之人啊!”
陳梟微笑道:“小姐若是想聽,我就清唱另外一首歌送給小姐吧。”女子欣喜道:“多謝大人厚愛。”
陳梟笑了笑,想了想那首歌詞的內容,清唱起來:
如果滄海枯了,還有一滴淚,那也是為你空等的一千個輪回。……
優美的旋律從陳梟那充滿男兒魅力的嗓音中蕩漾開來,極具感染力。三個女人就好像被子彈擊中了一樣,目瞪口呆,眼眸中全是震撼之色。那種感覺就好像長時間被厚重陰雲籠罩的人,突然間雲開霧散看到了璀璨的陽光,那種震撼和激動難以用言語來表達。
陳梟繼續唱下去:驀然回首中斬不斷的牽牽絆絆。你說有的驕傲只能在畫裡飛。大漠的落日下納粹小的人是誰,任歲月剝去紅妝無奈傷痕累累。荒涼的古堡中誰在反彈著琵琶,只等我來去匆匆今生的相會。煙花煙花漫天飛你為誰嫵媚,不過是醉眼看花花也醉。流沙流沙滿天飛誰為你憔悴,不過是緣來緣散緣如水。……
陳梟唱完了,現場格外安靜,落針可聞,站在紗簾兩側的兩個女子盯著陳梟,美眸中異彩連連,分明蘊含著無法釋懷的激動。
“大人果然名不虛傳……”紗簾後的女子好半晌才輕輕地道,聲音比剛才要低很多,似乎是在刻意壓抑自己的情緒似的。
“敢問大人,這首歌賦有名字嗎?”
“《飛天》”
女子低聲默念了一遍,隨即站了起來,從紗簾後走了出來。陳梟登時感到眼前一亮。這是一個難以形容的美豔到極點的女人。她穿著一身華麗的粉紅色宮裝,體態婀娜,豐滿性感,一頭柔亮的秀發如同瀑布般披在腦後,綴著金葉的金釵橫插在發髻之上,金葉的光輝映照著她那絕美的容顏,無比豔麗,而又有一絲莫名的神秘感;她的雙眸好像好像深潭那樣深邃,仿佛隱藏著無窮的秘密,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探求,又好似天上的星辰,美得讓人心醉。她的豔麗勝過了所有的花朵,連太陽的光輝在她的面前仿佛都褪色了。
陳梟雖然見慣了絕色,然而看見這個女子卻依舊不禁失了失神。情不自禁地感歎道:“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女子嫣然一笑,登時如同百花盛開一般,陳梟怦然心動。其實這女子單就姿色而言並不比慕容姐妹和李師師更加出色,不過卻有一種那三女所沒有的讓人無法直視的美豔氣質。也不好說她和那三個女子相比究竟誰更加出色一些,她們是風格完全不同的美人,慕容飛花的高貴成熟,慕容冰霜的冰清玉潔,李師師的嫵媚誘惑,眼前的這個女子則是豔麗逼人,她們在各自的領域都是絕代無雙的!
女子盈盈一拜,“多謝大人不以奴家卑賤,賜予這曲《飛天》。”
陳梟笑了笑,“小事情何必客氣。還不知小姐的姓名呢?”
女子看了陳梟一眼,“奴家姓顏,單名一個姬。”
陳梟默念了一遍,微笑著點頭道:“很好的名字,和你挺相配的。”
女子微微一笑。
這時樓下傳來騷動的聲音,有人大叫道:“放屁,灑家要去哪就去哪,誰敢攔灑家!”隨即一個奴婢慌慌張張地奔了上來,向顏姬稟報道:“小姐,一個自稱魯智深的將軍闖進來。”話音剛落,只見光著頭穿著甲胄提著镔鐵禪杖不僧不俗的凶惡巨漢大步從樓梯上上來了。
陳梟沒好氣地道:“和尚,別那麽粗魯!”
魯智深見陳梟無恙,便放下心來。虎虎的雙眼看了一眼顏姬三女,完全沒有反應,簡直就是視若無睹。然後大咧咧地衝陳梟道:“大哥,你要來狎妓,也得告訴兄弟們一聲啊,免得兄弟們擔心!”隨即看了看陳梟和顏姬,毫無顧忌地問道:“你們乾完了嗎?”
陳梟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道:“和尚,別胡說八道!你怎麽跑來了?”
“哦,灑家聽說大哥在這裡狎妓,擔心大哥的安全,所以就來了。”
陳梟站了起來,向顏姬道了一聲歉,把魯智深拖下了繡樓,往留守府走去。
“大哥,不是做兄弟的說你,家裡不是有個紅玉姑娘嗎,幹什麽還要出來狎妓?”
陳梟翻了翻白眼,“紅玉不是我的女人好不好!”
魯智深咧嘴笑著。
“靠,你笑什麽?”
魯智深一拍光頭,笑呵呵地道:“這話說出去,別說灑家了,恐怕沒有兄弟會相信!”
陳梟一陣無語,問道:“你這麽急急忙忙地跑來,總不至於就是為了管我狎妓的事吧?”
“哦,還有事呢!監視薛東蟠的人回來了有重要情況報告,另外還有朝廷征討田虎的戰事情況報告。”
陳梟皺了皺眉頭,加快了腳步。
與此同時,繡樓之內,美豔無比的顏姬站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發呆。個子較矮的趙香兒小聲對柳妍道:“大姐都呆坐了好一陣子了,究竟是怎麽回事呢?”柳妍抿嘴一笑,小聲道:“還能為什麽,還不是為了那個留守大人。”
“你們兩個在說什麽?”顏姬不悅地喝問道。
趙香兒朝柳妍吐了吐舌頭,兩人趕緊上前。柳妍道:“像上將軍這樣的男子真是世間少有呢!不如大姐乾脆嫁給他算了!”趙香兒噗哧一笑。
顏姬面色通紅地瞪了兩人一眼,“胡說什麽,別忘了我們接近他的目的。”
趙香兒驚訝地問道:“大姐下得了手?”
顏姬冷冷地道:“有什麽下不了手的!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可不會忘記之前他輕薄我的事情!”說著雙眸顫顫悠悠起來,蕩漾出羞惱的恨意。
趙香兒和柳妍互望了一眼。柳妍皺眉道:“可是那位上將軍並沒有想要把我們收入府中的意思啊!”
顏姬冷冷一笑,“不必著急,我相信他遲早會動這個念頭的,天下沒有不偷腥的貓!”
趙香兒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那是,何況咱們大姐可不是一般的魚呢!”
顏姬沒好氣地瞪了趙香兒一眼,趙香兒慌張茫然地道:“大姐,我又說錯話了嗎?”
“哼!少說廢話!給太師的書信發出了嗎?”
“已經發出了。”
顏姬面露思忖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