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得跟苟大哥出去一趟,時大哥,麻煩你今天去一趟官府大牢,幫我暗中觀察一下,裡面的獄卒多久換一次班。”
“王大哥,你今日就在大牢附近轉悠,找出最適合的逃跑路線。”
“咱們要去劫獄嗎?”季時天一聽,急忙湊到牧歡跟前,一臉興奮。
“只是暫時做這個打算,唐大哥,季大哥,你們兩個,今天還是在城裡轉悠吧,幫我打聽錦娘他們的事,也許有人看見過,咱們沒問到。”
唐武一拍胸脯:“行,牧歡你就放心吧。”
幾人正說著話,鏢局的一個弟子跑過來,說是門口有人找苟大雙。
苟大雙示意牧歡等等,就走了出去。
過了一會,苟大雙快步跑回來,手裡拿著一疊紙遞給了牧歡。
“牧歡,你趕緊看,看完了我還得還給他,這是我在城門口當值的朋友偷拿出來的,說是城門登記的兩個月之內的所有武者的記錄。”
牧歡一聽,來不及感歎苟大雙的朋友真頂用,急忙拿過來開始翻開。
這樣的記錄,很是粗糙,只寫了年齡,姓名,籍貫,還有兵器樣式。
而且都是武者自己口述,由城門口專門負責登記的文士記錄,
除了兵器樣式,和文士記錄的大概樣貌,其余的資料,真假難斷。
一頁一頁的翻看,無數進出過府城的武者,在牧歡腦中一一浮現出一個大概的形象。
猛然間,他的手停頓了一下,目光盯著其中一個記錄,
籍貫,鳳濮鎮,兵器,斷刀,樣貌,戴鬥笠,中年男,短須。
是他?魏蒼!
牧歡立刻想起那個殺了候五,還給他玉佩的鬥笠武者。
他為什麽把籍貫說成是鳳濮鎮。
牧歡急忙去看他填寫的時間,月初從東門入城,那邊是從鳳濮鎮過來的方向。
出城呢?出城在入城的兩天后,駕車攜帶家眷走的南門
家眷?
是魏蒼帶走了錦娘他們,往臨水鎮去了。
牧歡盯著紙張的眼睛轉來轉去,腦中一片混亂,為什麽魏蒼要來帶走錦娘他們。
帶他們去臨水鎮,是去尋找自己的嗎?
他繼續翻看,去過城主府的武者也有記錄,不過並未詳細描述外貌,
只寫到福王麾下武者進城公辦。
也是從東門入,從南門出。
時間在魏蒼他們離開後不久,這群武者才進城,所以,錦娘他們並不是這些人帶走的。
但這些人似乎是追著魏蒼他們去了,不,如果是追魏蒼,他沒必要帶走錦娘他們,
所以福王麾下的武者,是在追自己?
牧歡忍不住捂住腦門,他隱隱有種感覺,似乎有什麽跟他有關,但他卻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有人在調查他,為什麽?他一個從村裡出來的鄉下小子,
值得這般費心追查
牧歡摸上胸口,單衣裡面是那塊刻了牧字的玉佩。
玉佩,珍貴的首飾,早已過世的父母讓牧歡沒有想要繼續深入探究的想法。
如今看來,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了解就不存在的。
但是這些個來自福王府的武者,還有魏蒼,到底是敵是友呢?
把紙張整理好還給了苟大雙,苟大雙拿去還給了他那個當府兵的朋友。
回來後,瞧見牧歡眉頭緊皺,苟大雙出聲詢問:“怎麽樣,有發現什麽嗎?”
牧歡點頭:“苟大哥,帶走我娘子和徒弟他們的,可能是之前認識的一個武者,但我不知道,這個人是敵是友,不過現在似乎可以肯定,他們應該是去臨水鎮那邊了。”
牧歡想要立即追去臨水鎮,可又想到鄔琪琪的事,也不能再拖了。
還未開口,苟大雙已經明白,大手拍拍牧歡肩膀:“牧兄弟你盡管去尋你娘子他們,琪琪姑娘的事就交給我吧,我可是對琪琪姑娘愛慕已久,哈哈這回可算有機會英雄救美了。”
“但是那個地牢的位置,就算進去搶了人,也難以逃脫。”
牧歡雖然著急追錦娘他們,但從今日看到的記錄顯示,他們已經離開大半個月了。
而且以苟大雙的武力,去劫獄救人,牧歡實在不太放心。
“苟大哥,咱們先去見你那個術士朋友,然後再議。”
苟大雙點點頭,他也很好奇,牧歡要弄什麽東西出來。
跟其他人說完,還是按原計劃各自去忙,
只有唐武和季時天,不必繼續打探錦娘他們的蹤跡了,被牧歡安排去購買馬車還有藥物和食物,
等救了鄔琪琪出來,他們就準備跑路去追魏蒼。
牧歡跟著苟大雙出了鏢局,在路上買了兩隻燒雞,一壺黃酒。
這一回,他們卻是到了府城邊緣的一座小廟中。
這座小廟破的不成樣子,前面供台上,擺著一個石頭刻著的神像,
常年被煙熏的黑漆漆,也看不出是個什麽神佛。
苟大雙直接領著牧歡去了後堂,後堂用幾塊大木板,擱成了兩間,
外面一間地中央放著一個好似大鐵鍋一樣的爐子,周圍的木桌上,擺著數個髒兮兮的碟子,
上面盛放著粉末或者砂礫狀的東西。
進去裡面一間,一個邋遢的不成樣子的老道士,正窩在角落裡呼呼大睡。
苟大雙把燒雞送到他鼻子前晃了晃,老道士使勁聞了聞,
又打開酒壺,送過去,這一回,他可算是睜開了眼睛,
看見酒壺,就抱住了,然後坐起身,也不先看來人,剛睡醒就喝了一口黃酒,
臉上的五官,頓時都皺在了一處,好半天才放松開。
苟大雙把燒雞外面的油紙拆開,放到老道士身前,
老道士也沒客氣,直接撕下一根雞腿,吃了起來。
從始至終,沒抬眼瞧過苟大雙和牧歡兩人一眼。
直到一整隻雞下了肚,一壺黃酒也都喝幹了,這老道士才打了個飽嗝,
抬了眼皮,看了眼一臉憨實笑容的苟大雙,又打了個哈欠:“想要啥自己去拿,別耽誤我老道睡覺。”
苟大雙稀奇的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們是來要東西的?”
老道士看了眼牧歡,又垂下了眼皮:“不是來找東西,誰會想起我這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