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不遠,牧歡回頭髮現唐玉玲仍然跟著他們,
這女人的容貌太過顯眼,有她在,很容易暴露,
牧歡剛要開口趕她走,看到她身上的囚服,再看看身邊的方興安,猛地拍了拍腦袋。
真是有些慌亂了,穿這身衣裳出去晃,不是等著被抓麽?
身邊黑蠻,花豬,唐武他們這幾個憨憨,也沒一個提醒一下他的。
牧歡還有一套月白長袍在小毛驢子那裡,花豬他們幾個,倒是湊了兩套破舊的布衣,
方興安默默接過衣服,進了小院,換上了衣服。
花豬好心把他的舊衣服給了唐玉玲,可唐玉玲嫌棄的擺手搖頭。
美目落在小毛驢子身上,想要那一身月白長袍,小毛驢子這個時候也弄明白這女人是自己跟來的,
冷冷的哼了一聲:“不要臉。”
唐玉玲這樣的女人,根本不會被小毛驢子這樣一個孩子給氣到,她笑吟吟的看著牧歡:“我穿了那個,就走。”
牧歡轉頭,拿起那件長袍扔給了她,小驢子心疼的直瞪唐玉玲。
見方興安已經換好衣服,牧歡便帶著幾個人離開了。
唐玉玲果然沒再跟著牧歡他們,看著他們走出了巷子,這才轉身離開。
牧歡帶著老花子他們往城外的方向去,遠遠的,就看見一隊府兵,在城門口挨個盤查。
那邊有方興安的畫像,而且他身上還有在獄中留下的傷,根本就瞞不住。
“牧,牧師父。”
一行人很自然的拐進了一處巷子裡,方興安想了想,還是叫了牧歡一聲。
原本他想叫牧大哥,一張口發現眼前這張臉比自己還要顯得輕,於是別扭的改了口。
想著牧歡之前也教過他幾招,叫聲師父也不為過。
“怎麽了?”牧歡回頭,見方興安臉色很差,以為他身體受傷太多,安撫道:“是身上難受麽?先忍忍,我先看看咱們有沒有機會出城。”
“不是,”方興安搖頭:“牧師父,把我交出去吧,這樣你們才不會受牽連。”
“說什麽傻話呢,要是怕牽連,就不會費力救你了。”
牧歡搓了搓臉,雖是要救方興安,可他不能把老花子他們都搭進去。
遠遠的,他瞧見城門邊已經開始張貼通緝告示了,這效率也當真是快。
而且,不止城門口有人盤查,街面上,也不時有士兵巡邏。
牧歡拉著幾人往裡面退了退,那些士兵暫時只是搜索主街道,估計最晚明天開始,就會封城掃蕩小巷了。
眼下,還未封閉城門,實在是個好機會。
可牧歡想到今日見到的那個一臉陰沉的城主,也不知,這會不會又是另一個陷阱。
思來想去,牧歡決定讓老花子他們先離開。
就算最後出不去了,這麽大個城,他想要尋個地方藏身應該不難,
若是帶的人太多,反而不那麽容易隱匿了。
“黑蠻,花豬。”
“師父。”黑蠻和花豬急忙湊過來。
“黑蠻你先帶著小毛驢子出城,花豬,你扶著爺,跟在黑蠻他們後面,分兩撥走。”
“那師父你呢。”
“城門口有興安的畫像,就算喬裝了,一搜身他也會露餡,我跟他晚些再尋機會出城。”
黑蠻搖頭:“上一回就把你給丟下了,這回,我要跟師父你一起,我不走。”
黑蠻不走,花豬就不會走,花豬都不走,老花子更不會走,老花子不走,小毛驢子就更不用說了。
好麽,一個不走就要留一群。
“黑蠻,師父的話你都不聽了?你們在這裡,只會給我添麻煩。”
牧歡搜遍身上,除了那張百兩銀票,剩下的散碎銀兩,他全都給了黑蠻。
“趁現在快走,憑我跟唐大哥的功夫,想留下我們也難,你們出了城,先去運河邊尋個地方安頓下來,等我們出了城,就去那邊找你們。”
黑蠻捏緊了拳頭,他知道自己現在什麽忙都幫不上,功夫也不是一兩日就能練出來的。
被牧歡推走,黑蠻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好好的練師父教他的招式,那些個訓練項目,以後翻倍來做。
牧歡跟唐武偷偷向外張望,看見小驢子不停回頭,趕緊擺手叫他不要看。
黑蠻他們出城很順利,畢竟,想要查出來今日那些個劫法場的人具體情況,還是很需要時間的。
等他們查到,老花子他們出了城,也連累不到。
見他們出了城,牧歡沒了後顧之憂,之所以沒讓唐武也走,是因為,這家夥是一定不會扔下他的大刀。
他今日在法場出盡了風頭,帶著那把刀怎麽可能光明正大的出城?
“現在就剩咱們三個了,既然出不了城,就得先尋個地方藏起來,咱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牧歡他們剛離開不久,之前在城主身邊護衛的,戴金絲手套的那個武者,就尋到了這個地方。
他手裡拿著方興安換下來的囚服,走到這處巷子口,站在之前牧歡站著的地方,
發現這裡,剛好可以看到城門。
這人想了想,慢慢蹲下,仔細查看著地上淺淡又凌亂的痕跡,
沒用太多時間,竟真被他給猜出來,這夥人裡,有人出了城。
他走到城門口,掏出一塊城主府的令牌,在守城的府兵眼前一晃,
立即有一個當值的小領隊過來參見。
“今日出城的人當中,可有攜帶兵器者?”
“無一人攜帶兵器。”
“可有受傷之人?”
“僅一老翁扭傷腳踝,一少年前幾日砍柴不慎崩傷眼睛。”
“你確定?”
“屬下確定,每一位出城之人,都嚴格搜尋了全身,包括車轎,也都奉命檢查。”
“嗯,”金絲手套的武者不在詢問,轉身回了城內,又走回之前牧歡他們停留的那一個地方,
待了許久,選了一個方向繼續追,竟真的是牧歡他們離去的方向
牧歡三人不敢去街面上,一路在各個小巷子裡穿行。
偶爾遇到官兵,就躲進角落,或者翻進誰家的院牆後面。
也不知穿過了多少條偏僻的巷子,竟讓他們尋到一處荒廢的小院。
沒有院門,連房子都塌了一半。
雖殘破,總也算是有了片瓦遮身。
方興安的身體很是虛弱,折騰了這大半天,已經快要連眼皮都睜不開。
急需要食物和外傷藥。
牧歡讓唐武跟方興安藏在這廢屋裡,不要生火,隻管閉眼休息,
他一個人悄悄摸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