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福王低頭看看自己一身樸素,笑道:“我還以為已經夠像了。”
“您要是不出那院子,不帶我去書院看您教書,我可能還要晚幾天才想到。”
“原來是我的書教的不好。”福王了然。
“不是您的書教的不好,而是您的那些個學生,一個個都被嚇得像鵪鶉一樣,”
牧歡大笑:“我還沒見過哪個貴族世家子弟,會怕教員怕成這樣。”
“原來如此,細節斷成敗.”
屋內重又恢復安靜,福王看著牧歡,牧歡瞧著福王,兩人都不說話了,
最後,還是牧歡年輕忍不住:“外公,您外孫媳婦兒還好吧?”
福王一愣,想明白牧歡說的是誰,頓時哈哈大笑。
“原來是想你的小媳婦兒了,放心吧,她和你的幾個弟子,在王府裡很安全。”
牧歡聞言也終於放心了:“還有個老爺子呢?”
“還有一個?”
福王的表情,讓牧歡有一瞬間的愣神:“還有個老花子,沒有跟黑蠻他們一起麽?”
福王看向三石,三石急忙彎腰稟報:“那老花子,在屬下尋到..尋到的時候已經過世了,屬下尋了一個地方,已經把他下葬了。”
“什麽?老花子死了?”
牧歡站了起來,雖然他知道,老花子年紀大了,活不了多久,
可這突然而來的死訊,也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你把他葬在哪了?”
“就在臨水鎮外。”
臨水鎮,自己來來回回從那裡路過,卻不知老花子就埋在那裡,
牧歡眼睛有些發紅,他慢慢坐下,心中很是自責,
“外公,那老人家,是我認的乾爺爺,我以為自己能給他養老送終,卻不想,連累的他跟著我到處逃竄,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福王很想說一句,一個老花子何德何能,可以做你的乾爺爺?
但看到牧歡如此傷心,福王還是忍了心中的不滿。
“本王會安排人去給他重新選個風水好的地方風光大葬,你便不要難過了。”
三石沒敢抬頭,但福王這句話,把他嚇了一跳,同時,他也明白了福王對牧歡的寵,
竟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多謝外公,但我想以後自己回去給他修墳。”
“罷了,都隨你吧。”
牧歡重新收拾心情,看向福王,露出個討好的笑:“外公,咱們什麽時候去京都。”
“呵呵,不急。”
福王的目光望向窗外:“我也好久沒離開過京都了,這一次,你就陪我在這青運城裡好好住上一陣子。”
牧歡聽出了話中之意,他的這位王爺外公,恐怕在等什麽,或是,京都那邊有什麽。
吃了頓飯,認了個親,兩人捅開了那層紙,自然更加親密。
牧歡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福王沒有把他爹牧雲犯下的錯怪罪在他身上,
反而看他的目光很是慈祥,對他很好。
“你知道你爹的東西藏在哪嗎?”
牧歡搖頭:“我爹隻留了一塊玉佩給我,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福王點點頭:“那就算了,若是你知道,就早早去把東西取出來,散出去,或者,把藏東西的地方告訴那些江湖上的人。”
“讓他們去爭去搶,你不需要那些。”
“外公,我明白,我不貪心那個所謂的寶藏,魏叔跟我說了,我爹練的那個武功,是邪功。”
“魏蒼?哼。”
“外公,你能不能,赦免靈虎宮的人。”
福王大笑:“你現在就替他們求情,未免太早了些,莫要以為,你是清平的兒子,我就會什麽都答應你。”
說完,福王背著手走出了包間,牧歡歎了口氣,拿起那件披風跟了出去。
回到胡同口,牧歡隔壁的那個婦人站在家門口張望,
瞧見牧歡回來臉上帶著欣喜,可看到牧歡身邊的福王,
頓時嚇的退回了家,關上了門。
福王皺眉,揮了揮手,三石便去敲門,把那婦人叫了出來。
“牧歡,這是當年伺候你母親的人,她們一同長大,你就叫她一聲何姑姑吧。”
婦人眼淚瞬間就湧出了眼眶,手裡連連擺著:“奴婢豈敢,王爺,小公子”
說著,已是泣不成聲。
牧歡有些微怔,福王擺手:“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這些年你不肯脫籍離去,一直守著莊子,也是個忠心的,清平回不來了,你就繼續伺候公子吧。”
婦人一聽,突然跪了下去,唬的牧歡急忙去扶她,
她卻把著牧歡的手臂,又哭又笑,嘴裡不停的喊著:“謝謝王爺,謝謝王爺”
這番喧鬧,過了好久,才在婦人心情的平複下安靜下來。
福王似乎情緒不佳,回了自己的院子去休息,婦人也回去把自己的東西,都抱到了牧歡的院子,
正好對面的房間也沒人住,婦人自己把東西抱到那邊,
然後就待在牧歡的跟前,不住的看他。
“何姑姑,您怎麽這麽看我?”牧歡笑了笑,有些不習慣。
“小公子的眼睛生的真像郡主。”何姑姑想伸手默默牧歡的頭,又礙於身份不敢,
隻捏著自己的手,臉上似喜似悲。
“何姑姑你坐,給我說說我娘吧。”
何姑姑點點頭,搬了個凳子,坐到牧歡身邊,一臉的悲傷:“郡主是什麽時候去的呀?”
“大概在我七八歲的時候。”
牧歡仔細回憶,卻發現,其實他對這一世爹娘的印象,都不是很深刻,
他的母親常年躲在房間裡不見人,就連他也很少見,
他的父親也是一樣,極少出門。
記憶裡,印象最深的就是錦娘了,錦娘一直陪著他,照顧他,
才沒有讓他覺得十分孤單,
“那郡主是怎麽死的?”
牧歡搖搖頭,原來他以為是因為他爹去了,娘傷心過度病死了,
如今看來,並不那麽簡單。
何姑姑見牧歡不說話了,以為提起了他的傷心事,
“是奴婢僭越了,提起小公子的傷心事,”
何姑姑抹了把臉:“小公子回到了王爺身邊,以後,再沒有苦日子了。”
跟何姑姑聊了一下午,這何姑姑原來是郡主的貼身婢女,
兩人年歲相仿,幾乎是一同長大,說是情同姐妹也差不多,
在郡主被擄走後,王爺遣散了以前郡主身邊的人,也曾想放她奴籍,給了她不少金銀讓她去過自己的日子,
但她不願意,王府待不下去,便去了郡主以前的一個消暑別院,一守就是許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