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營中擺好三桌，菜除了些豆一類的，只有一大碗醃肉。他們找來的豬羊已經吃完，還好剩下幾百斤米酒，總算勉強能招呼客人。

  梳洗完的李雪韻和舒小紅，再次坐到何浩然左右。何浩然這桌有八個人，她們帶來的那個大夫謝漢田也在坐。

  何浩然一直在和謝漢田聊，他恨不得將少得可憐的醫學知識，全部掏出來塞到對方的肚子裡。謝漢田一個帶來的少年，已經表示願意暫時留在他的軍營中，他答應每月私自拿出二十兩銀子，作為兩人的工資。

  對方是個高明的大夫，對簡單的手術也懂一些，其它草藥之類的更不在話下。強行灌了一番，對方明白七七八八，歎聲說：

  “小人的師兄是太醫署萬玉，他的醫術在小人之上。但比起大人你來說，他只能是學生，永遠也無法超越。”

  何浩然恍然，人家的師兄是太醫，難怪醫術如此高。對每月開謝漢田二十兩，他有些臉紅。就算他的醫術不精，憑是太醫的師弟這個牌子，恐怕一天也能爭二十兩。

  “我真不懂什麽醫術，這些東西是我在夢中所見所聞，比如現在隨便拿把草藥出來我也不認識。謝老伯以後千萬不要自稱小人了，就以長輩相稱吧！”

  小蓮坐在另一桌，可能以為他是謙虛，遙遙相問：
  “少爺你還開藥方救過李青小姐，怎麽說自己不懂醫術？”

  他笑了笑還未說話，李雪韻問：
  “這些東西真是你在夢中所學？”

  三桌人對此都很感興趣，只有吳默聽說過，他的計算之法也是在夢中所學。這些東西太超前了，他不得不暫時騙兩個老婆。

  “是的，我生了好幾天的病，那幾天一直在做夢，夢到的東西也是前所未見。”

  兩個老婆就在左右，他很想一隻手抱一個，將兩人抱到懷中親熱一番。看了眼這令人討厭的酒席，站起來舉起酒杯：

  “來來，眾兄弟一路鞍馬勞頓辛苦了，沒什麽菜，酒管夠，大家今日喝過痛快。”

  這些人的酒量都比他好，幾杯下肚他有些受不了。旁邊的李願見他終於將醫術吹完，對他說：
  “皇上已經下旨，讓你調離葉升，到隴右跟著汾陽郡王。”

  這道聖旨來得太及時了，他還沉浸在複雜的思慮中，吳默大聲叫好：

  “太好了，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將軍，我們去收拾行禮明天就走。”

  “不辦交接走視同棄城，”賈處章說：
  “將軍，現在聖旨也沒來，要是李懷光真不放人我們也無法，只怕還要在這裡呆幾天才行。”

  誰都不知道他的想法，自從聽到郭子儀斬了一個和他毛不相乾的人，他就很不想和那個老頭呆在一起。比如像今天，如果在郭子儀軍營，他有九個腦袋都不夠砍。

  但又很想離開這個危險之地，尤其是現在兩個老婆來了，再怎麽也不能讓她們冒險。呆呆地說：
  “皇上為什麽要將我調到汾陽郡王麾下？調我到京城也好啊！”

  旁邊的舒小紅一聽大喜，對他說：
  “聽說這次是你求皇上調離的，你也可以再求皇上將你調到京城。這幾個月我忙酒坊之事，姐姐除了忙酒坊，還買了一幢大院，已經裝完。如果你現在回去，可以住進去了。”

  他趁機摸了摸舒小紅的手，笑了笑：
  “這些日子苦了你們，皇上才將我調到隴右，我此時上書求恐怕他不準。算了，就在那裡呆一年半載，到時候定求皇上調我去京城。不說其它，也是該大婚的時候了。”

  兩女一聽大婚，臉一紅連再等一年半載的時間也默認了。另一桌的小蓮說：
  “皇上派了一個太監去西州傳旨，這個太監怕是到西州沒多久。少爺，你要去隴右恐怕還要等一段時間。”

  “應該等不了多久，”他也沒注意到太監的問題，問李願：

  “大哥，我要是將葉升的官員和士兵全帶走，要些什麽手續？”

  李願想了想說：“必須要李懷光允許才行，否則他說你私自將人馬帶走，一旦葉升出了什麽問題全由你承擔。李懷光允許後，會重新派人來這裡鎮守。只要他們進入這裡，就沒你什麽事了，隨時可以離開。”

  ……

  何浩然喝得七分醉，被兩個老婆扶到他的住處。這裡是個兩層小樓的院落，房間比較多，小蓮也跟來。她一來到這裡，將杯水之類的弄好後，趕忙匆匆下樓，找了個房間睡下。

  小蓮一走，何浩然的天下來了。他緊緊將兩個老婆抱住，手在她們身上遊走，覺得不過癮，嘴巴狠狠朝李雪韻衝去。

  對方身子一顫，任他親了一會才將嘴取開。沒有閑著，又開始襲擊舒小紅。親了一會還是不滿足，不顧兩人反對，將她們強行抱到床上。

  “浩然不行，再這樣我們絕不答應。”

  李雪韻現在已經有了些免疫，力氣不比他小，兩手死死將他按在床上。可憐的何浩然，幾次沒能掙扎開，帶著急聲問：
  “為什麽不行？上次不也這樣嗎？”

  李雪韻被他氣樂了，上次也不知是為什麽，自己懵懵懂懂就答應他那一龍兩鳳的事。雖然事沒乾成，但現在一旦想起，又羞又怒渾身不自在。

  “你給我聽清楚，哪怕以後成婚了，也不可能再那樣做。”

  他的手終於獲得解放，見舒小紅嘴巴緊閉，李雪韻一臉嚴肅，知道對方是認真的，退一步說：

  “兩個好老婆，我在這裡呆了幾個月，絕對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們的事。大家都分別這麽久了，總要拿個人陪我吧？”

  “我們兩個都陪你，”李雪韻的話讓他沒高興一分鍾，馬上又聽到一個殘酷的決定：

  “今晚就在這裡陪你，我們給你講京城那邊的事，你給我們匯報出來經歷的，至於其它事情免談。”

  於是可憐的何浩然求了半晌，兩人才答應上床陪他聊天。說到結婚的事，他將以前想到的事說出來。

  “我答應你們，無論在哪裡，結婚絕不超過兩年。要是朝廷或是地方長官不答應發假，我寧可辭官不乾。只是京城也非安全之地，不要將東西或是存銀之類的放在那裡。”

  兩人聽到他前面的話十分感動，舒小紅輕輕呻吟了一聲，紅透的臉從他肩上離開問：
  “何郎莫不是怕京城再度淪陷？”

  兩個老婆之中，舒小紅相對比較聰明，他點點頭：
  “朝廷的奸臣不止魚朝恩一個，我現在也說不上誰是奸臣，反正這樣下去朝廷一定危險。給節度使地方長官的權力太大了，朝廷根本無法收回。安史之亂雖敗，卻是為他們開了個好頭。誰都想當皇帝，可皇帝只有一人，不亂才怪。”

  他現在在兩個老婆的心裡就是個迷，武藝稀松，但無論軍事上還是內政方面，絕對是超一流的人物。舒小紅將他摸到胸前的手抓住：

  “何郎說的有些道理，但現在武有郭令公、幾個李大人。文有韓相、元相、顏大人等等。憑他們的能力，難道還阻止不了這些事發生嗎？”

  他的歷史並不很好，因為對郭子儀、李晟這幾個名將感興趣，知道有個朱什麽之亂。但那個姓朱的佔領長安是哪一年一點不知。他看歷史很少看什麽年月之類的，完全當小說看，故事知道，什麽時間發生的是雙眼黑。

  他窮盡腦汁想，被他想到一個名字、朱溫。不得不說他的歷史是用沙堆出來的，以前他聽過朱溫篡唐，認定這個朱溫就是他要找的人。

  問過幾人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為此時朱溫他爹也還不知在哪裡。再說照這樣下去，沒了朱溫還有其它溫作亂，根本難以阻止。可惜他的歷史不好，要是知道朱泚這個人，說不定就會避免長安被佔之事發生。

  舒小的問題讓他也有些困惑，顏真卿好像是被派出去勸說叛將，最後被對方反而要挾歸降，不屈被對方殺害。其它幾個舒小紅所謂的能臣他一點不知，應該是不錯，為什麽會發生叛軍佔長安這種事？想了想說：
  “朝廷只知道忠臣好欺負，說什麽就是什麽，哪有他們的發揮之地？比如現在的郭令公，無論功勞還是聲望都大得驚人，要是皇帝哪天不爽讓他回家耕地，他絕對乖乖交出軍權。

  有野心的壞人就不一樣了，你讓他交出軍權，不說定立馬就反。朝廷怕傷筋動骨，有時不得不妥協。這樣下去，國家養的狼就多了。你相公為什麽不願回朝廷當官，哪怕是當宰相，還是不為了能有自保之力？說白了，真到了亂世什麽都是假的，只有軍權才是真的。”

  他這一番大逆不道的話，將兩女嚇得愣了半天，讓他很是在兩人身上舒服一陣。李雪韻將他的手從雙腿間拉出來，帶著十二分嚴肅問：

  “浩然，莫非你也有不軌之心？”

  “我隻對你們才有不軌之心，”他笑著臉對李雪韻說了句真話。對方將他的臉轉過來，眼對眼看了一會說：

  “我們都相信你的才能，你如果真要做一件事，絕對會成功。既然你知道國家現在有這麽多弊病，為什麽不出把力？皇上對你的重視想必你也知道，就算你不幫皇上，也要為百姓著想。像你說的那樣，到時天下大亂，誰也不是贏家。”

  李雪韻的話讓他陷入沉思，唐朝的皇帝除武女神外，都不喜歡砍人腦袋。他要是穿到明清兩朝去，也不敢如此放肆。李豫對他的好他知道，想了好一會才吐出幾個字：
  “我盡量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