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認識陳楚的時候，九江公主府只是眾多皇親宗室裡的普通一員，每個月的俸祿、賞賜加上封地的收益，也就值差不多十張這種票據。

  當然，現在已經不能和之前比了。

  李二為了讓這兩個妹妹感念自己，加上隨著更多接觸他也喜歡起兩個妹妹，各種賞賜獎勵不斷，現在兩人府邸上的收入比之前何止翻了五六倍。

  “你就不怕朝廷不答應啊。”九江問，具體消息她也不清楚，現在大臣們可能都還在跟皇兄一起討論吧。

  “怕什麽，到時候酒樓只收這東西，不怕他們不用。”

  陳楚滿不在乎的說，伸手往後一拉，九江一聲驚呼中，嬌軀站立不穩，轉著圈栽如陳楚懷裡，被他抱了個滿懷。

  雖然不可能真的讓這冤家在大婚前佔自己便宜，但現在這些親密舉動九江還是受得起的，此時也只是嬌嗔掙扎了幾下，看到陳楚不松手，也只能隨他去了。

  “要不你來幫我寫吧。”陳楚說，他決定將拚音字母交給九江妹妹，也不麻煩，就是一遍遍抄而已，熟能生巧，多寫幾十遍再有自己手把手的教，可能就連貫了。

  “我不會呀。”九江推辭道，而且她知道這票據為了防偽可能不太應該她過來染指，否則陳楚這家夥現在也算是養尊處優，怎麽自己來乾這體力活。

  陳楚可由不得他，九江在他面前性子也軟，很快就乖乖坐下來，被陳楚手把手的教寫，開始給他分攤工作。

  早些時候，太極宮，側殿重臣雲集。

  假皇帝糊弄陳楚一事已告一段落，現在是時候商討票據的事情了。

  “這家夥插手就是天下錢幣，這要換做別的什麽人，借他十個膽子也不敢。”

  長孫無忌嘀咕了一聲，每年天下流通的財貨有多少？誰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光是長孫家族，每年就能賺取無數錢財，更別說其他那麽多世家，還有皇室這個龐然大物。

  每年國庫收入、全國各種支出，以及民間的富商、百姓，經手的錢幣又有多少。

  多到鑄幣司瘋狂鑄造開元通寶，都杯水車薪的地步，效率太低下了。

  所以涉及到這方面的改變，必定是一等一天大的事。

  陳楚其實把該說的都說了，李二肯定是打算接下來親自去找陳楚再問個詳細的，但是現在朝廷這邊的論調得定下來，看看大臣們都是怎麽想的。

  有沒有陳楚沒有考慮到的隱患之類的。

  對於貨幣的改革，李二也是深受其害，他知道票據這東西並沒錯。

  陳楚一個小小的酒樓收帳都麻煩的要死，那天底下收賦稅、以及大宗的資金流通這事，只會麻煩更加千萬倍。

  如果薄薄一疊紙就能代表巨大的財富，流通運送可以說方便到了極致。

  一吊錢，也就是一貫銅幣，沉甸甸的有好幾斤重都不止，看著多，實際上買不了太多東西。

  比如要買一匹上好的馬匹，就得幾十串這東西，先不說拿著多累，清點多累，你首先家裡得有這麽多銅錢。

  你當開元通寶想要多少有多少啊。

  比如朝廷發放收繳絲絹之類，也是麻煩的一逼，有些大臣並不想要這玩意，發下來的樣式可能也會讓人不喜歡，收繳更是得拿大量的官船、馬車運送。

  這就是一大坨黃金擺在路上被人慢慢的挪，又慢又危險，從成都那種地方拉來長安，光是運輸就要走小半年，多不方便。

  “其實試著推行一下完全沒問題，即便最後證明它不可行，大唐又能損失多少？我大唐完全損失的起。”

  還是房玄齡最後說，比起陳楚給大唐帶來的各種東西，區區嘗試推行一段時間票據能怎麽樣？還比不上他貢獻的百分之一甚至千分之一呢。

  “但關鍵是防偽，這一點朕猜測陳楚肯定不會沒有準備，可能他下功夫就下在這個地方。”李二接上道，晚點他們就過去找一下他，剛好他有點台球心得要跟陳楚交流一下。

  休息一段時間後，書生們開始了第二階段的抄寫，這次要一直抄寫到晚上十點左右陳楚才放他們走，是很辛苦，但陳楚也會賞賜他們，除了錢幣，還有香噴噴的飯菜，想必他們不會心有怨言。

  九江也成了合格的抄寫者，當陳楚看到她已經足夠熟練後，就讓她開始動筆了。

  粗略統計，光今天一天做出來的一百貫票據，就足足有上千張，十萬貫啊！長安按照七十萬人來算，每個人每天的基本開銷算五十銅，這還是往闊綽算的。

  這都足夠全長安人用上三天了！簡直嚇人。

  而那不可勝數的財富，竟然就以這些票據這樣的方式表達出來，足夠全長安三天開銷的錢財，現在就堆在桌上，收拾起來以後，甚至放不滿半個木箱。

  九江有些恍惚，感覺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晚點時間，李二一群人跑來了，在發現陳楚不僅防偽這方面天衣無縫，任他們一群重臣想破腦袋都想不出有什麽辦法能偽造以後，不由也服了。

  要知道這票據偽造的關鍵就是金黃色中性筆，這玩意，李二都沒有一根，天下更別說了。

  特別是陳楚還抱出一大疊一百貫的票據時，木已成舟，而且看起來票據很好看，很正式，特別是金黃色的字體，富麗堂皇，一身黃金一般的氣息。

  更是當場把大家給折服了，甚至大家覺得錢幣，就應該這樣漂亮才對。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感覺朝廷應該統一。”李二說了聲，算是給這件事最終下了定論。

  “等我把序列號都弄好，這東西就算是真真正正的錢了！”

  陳楚非常有滿足感的說道，隨後問眾人：“你們要不要提前拿一些回去？”

  已經知道這票據運行規則的眾人連連搖手，表示使不得。

  畢竟這裡多少票據，到時候所謂的大唐皇家錢莊，就必須要有對應數額的錢幣，黃金也好，絲帛也好，要用實物財物來換取這薄薄的票據的。

  現在他們貪個爽拿回去了，到時候那邊該怎麽統計？

  這不是貪汙嘛。

  “對了，陳楚，告訴你個好消息！”

  李二這時候從背後拿出一根台球杆，這是他回去以後要宮廷工匠專門給他打造出來的，更加順手。

  “我機緣巧合中，竟然發現一種碎石粉末經過配比混合後，塗抹在這球杆前端的軟墊上，竟然能起到防滑的作用。”

  “現在我再揮杆，球就不會滑出去了，一打一個準！”